我是新搬来的租户。

    房主人说房间只剩下了四楼的那一间，钥匙转动，很快，门开了。

    陈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哈哈，太久没人住了，落了一些灰，前阵子刚打扫过的。」

    房主人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推开窗户。

    「你可以看看，独立卫浴，挺方便的。」

    我环顾一圈，有床有桌子，垃圾桶拖把等都配备着，眼下我有急事，没有想太多就和房主人过了手续。

    傍晚，我将房屋收拾得勉强。

    吃饭的点，整层楼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晚上七点过半，我听见了女孩稚嫩的声音。

    「姐姐，出来玩。」

    那声音似乎是用了麦克风，很是旷远。

    我吃着点来的外卖，只当是小孩子找伴玩耍。

    「姐姐，出来玩。」

    「姐姐。」

    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楼下。

    不知是谁家的孩子，一声又一声地叫唤着。

    我放下筷子，走到了窗边，倾身向楼下院子瞧去。

    有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

    女孩穿着红色的体恤，配着一条白色短裙，就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

    她在找谁？

    我有些疑惑。

    如果那个人在家，那她也应该听见了才是，如果不是，那这个小女孩喊了这么久得不到回应也应该离开才对。

    「姐姐，出来玩。」

    声音很远。

    我愣怔了片刻，这不是楼底下小女孩发出来的。

    「刷」

    我立刻拉上了窗帘，坐回床上。

    很奇怪，这个女孩。

    晚上九点，楼下似乎是聚集了几个人，开始在聊天。

    我听着声音，仔细辨别，应该是老人或中年人在说话。

    为了印证所想，我再次拉开窗帘，看了眼楼下。

    是三个人围坐在一起。

    十一点钟，楼下声音断断续续，逐渐减小。我以为是谈话结束，没想到隔了几十秒三人继续像之前那般。

    四楼仍然没有什么动静。

    我戴好耳塞，刷了一会儿手机打算睡觉。

    十二点，四楼的一位租户回来了。

    我瞬间就清醒了。

    这人骂骂咧咧，一个劲地踹门。

    过了几分钟，这人转了一会儿回来后继续对门又踢又骂。

    大约过了半小时，那位踹门的走了。

    楼下的声音依旧不断。

    半梦半醒间，有人回来了。

    我只能隐约分辨出这人把车停在了院子里。

    那三人……我仔细一听，那三个人还在聊天。

    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两点。

    等我醒来时已经上午九点了。

    「姐姐，出来玩。」

    又是熟悉的话语。

    我下床走到窗边，把窗帘绑好，往楼下一看。

    并没有那个女孩的身影。

    一直到现在，我也没见过这个女孩要等的人。

    晚上七点，一对情侣（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在争吵中上了楼，门开了，两个人进了房。

    我只能模糊听见那个女生的哭泣声，那个男生一直在说话。

    「我TM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对我的？！哭！就知道哭！你的……」

    「阿嚏——」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男生的咒骂声逐渐减小，四楼恢复之前的平静。

    几天后，我下楼去买了一些东西。

    回来经过大门口时，那个女孩就静静地站在一角盯着我。

    我被她的视线看得头皮发麻，加快了脚步。

    「哦，原来也是住在这里的。」

    我听见她说。

    「哒——哒——」

    楼梯间见不到一个人，只有踩在阶梯上的声音。

    钥匙插在门洞里时，我仿佛才松了一口气。

    半个月后，我离开了这里。

    房主人并未因我在约定好的租期前就走而不满，他反而笑得——温和？

    「下次还可以来找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