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靳相柏犯贱犯得正开心的时候,二长老送来‘五支穿云箭’,稍稍打乱了一下他的节奏。
他微蹙眉头,抬头看着往这儿砸来的五个不明飞行物,轻啧一声,随即低头扫了两人一眼,懒洋洋道:“很好,你俩的羁绊来了。”
“啊?”阒尘只知道即将要多五个小伙伴,但多的是哪五个小伙伴,他也不知道啊。
开始听靳相柏说的,还以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在他颠倒的视线里,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靳相柏的身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登时,他心中哗然。
知道靳相柏身法快,但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
“席相珩,你看见了吗?”阒尘抖着双手,努力撑住,看得出来很想挥舞着双臂比划一通。
“看见你一脸煞笔模样,双手狂抖,像是得了帕金森综合征。”席相珩理得懒得理他,随口轻飘飘的一句就能把人毒死。
阒尘:“……”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
“大师兄,快闪开啊!”符葙妤飞的那叫一个张牙舞爪,迎风咆哮道。
靳相柏单手竖起剑指,直接翻身御剑而行,左一个,右两个,接了个盆满钵满。
阮葙宁和符葙妤被他稳稳扛在双肩上,至于其他三人,左手曲相勖,右手时径微。独留下温傲云,一人悲惨地扒拉着他的灵剑剑柄,自给自足自救。
“你们,你们这就是打击报复!”他幸运获救还不算,愣是要嘴贱一二,“不就是刨了点灵土,吃了点烤肉而已,至于下手这么狠辣吗?!”
靳相柏斜眼,睨了他一眼,挑眉咂舌,“你还好意思说,耽误我睡觉的时间。要是我明早起不来上早课,我还要揍你一顿。”
语气没什么起伏,但话语的杀伤力还是有些大了。
温傲云深谙靳相柏这种类似眯眯眼的属性,说话越平静,后果越严重,譬如现在。
“不是兄弟,这和我有关系吗?”
靳相柏皮笑肉不笑看他,淡声道:“这就是你们偷吃不带我的下场,我真的会杀了你们哦。”
温傲云:“……”
时径微作为全场唯一老实人,还在靳相柏手上挣扎,愤愤不平道:“靳师兄息怒啊,我们也是为了销毁证据啊。结果死猴子不讲武德,把我们都告到顾师伯那儿去了。我们哪知道那猪是顾师伯的心头宝,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师伯一挥袖掀飞了。”
“你不知道很正常,但是你大师兄也不知道的话,就有些太反常了,你知不知道?”靳相柏也是斜眼看她。
老实地点头摇头,老实的回答问题,归根结底时径微还是太老实了。
他咂舌,“不愧是兄妹俩,在面对某些事情的某些反应,还真是如出一辙的迟钝,天生钝感力十足。要是哪天被人卖了,还会热心肠地帮别人数钱,若是数错了,估计还要说句对不起吧。”
时径微:“……”
轻而易举就拿下了凌霄宗的双杀,靳相柏一时可谓风头无两。
所以,曲相勖拒绝当这个第三杀,决定不和他说一句话。
但是靳相柏是何许人也,他就是个老阴比。
坑人从不商量,害人从不迷惘。
对他来说,坑害别人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曲三,你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形象吗?”他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先吊起曲相勖的好奇心。
曲相勖沉住气不说话。
他继续:“就像是偷香油吃的小老鼠,吃得满嘴流油,眼冒红光。”
曲相勖听到满嘴流油的时候,正打算抬手用衣袖擦擦脸,但是紧随其后的眼冒红光,让他生生停下了那只即将动作的手。
“你像席二一点也行啊,至少我们仨算是有福不同享,有难大家当了。”他的说法很严谨,严谨到曲相勖听了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曲相勖:“……”
顺利拿下三杀,他心满意足,最后将视线移到肩上的俩师妹身上。
符葙妤识趣地避开他的视线,装死似的软了身子,如滩烂泥一样挂在他肩上。
靳相柏:“……”
治不了符葙妤,他转头就将目光移向阮葙宁,而阮葙宁此时此刻的操作叫他大跌眼镜,登时愣怔当场。
阮葙宁抓着他常服的宽大衣袖,疯狂擦脸,生怕慢一刻,就轮到自己顶着一张油脸上生死擂台了。
“……天凉了,小师妹也到了叛逆期,该挨打了。”
阮葙宁闻言心里一咯噔,手上的动作一顿,紧紧拽着靳相柏的衣袖,缓缓扭头对上他死亡的视线,尴尬地咧嘴一笑。
“哈哈,大师兄,这么巧啊,你也是半夜睡不着,出门来看星星的啊?”
靳相柏木着一张脸看她,莫得感情道:“小师妹,你知不知道这件衣服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常服?”
“哈哈,是吗?”阮葙宁越来越心虚,脸上尴尬的笑已经维持不住,变成了苦笑,“我就说呢,这衣服怎么会这么好看,穿在大师兄你身上简直就是锦上添花啊哈哈哈……大师兄别打脸,我也想靠颜值吃吃饭。”
靳相柏拒绝和她交流,并发出死亡凝视。
她讪笑:“大师兄,轻点揍哈,明天早上大家还得上早课啊。这俗话说得好给人留三分薄面……啊!!!”
最后,据多名现场目击证人透露现场情况,来自五宗之一的某知名首席弟子深更半夜暴打小师妹,手上的戒尺都快抡出火星子,也没让自家小师妹度过叛逆期,实在令人唏嘘。
翌日一早,阮葙宁就又戴上了那久违的黑色头套,在一众爬天阶锻炼的弟子中遥遥领先。
靳相柏和席相珩紧赶慢赶,只是勉强隔着十几级天阶望其背影,然后光明正大地蛐蛐她。
“昨晚雷声大,雨点小。她今早就这样了?”席相珩勉强提起精神,指了指前边一个劲儿闷头往上冲的阮葙宁,“黑灯瞎火的,你真打她脸上了?”
“哪能,我又不是真的丧心病狂,冷血无情。”靳相柏啧了一声,“不过看这情况,应该是做给大长老和二长老看的。毕竟昨晚,她带头烤了二长老的猪,还吃得干干净净。两位长老紧赶慢赶过去,都没能蹭上一口烤肉吃,能不生气吗。”
“还是太见外了。”席相珩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
“怎么说?”
席相珩满脸严肃,沉声说:“凌霄宗的俩吃货都有份,我们俩居然没有一丁点。太把我们当外人了,今晚我要加餐。”
靳相柏:“……”
他就知道席相珩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纯纯一个饿死鬼投胎,半夜在洞府里打秋千都是他的借口!
他也是全员饿人之一,传说中的饿灵乞士。
“那今晚,你来打。”靳相柏随意道。
席相珩瞥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一脸严肃道:“我可是我们家宁宁的世纪好师兄,是绝对不会做出打她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大师兄,我是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靳相柏:“……”
靳相柏:“席二,你有病吧?!”
席相珩微微歪了歪脑袋,示意他侧目看看。
他果然上当,扭头就对上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等他俩的阮葙宁,以及阮葙宁投来的失望的目光。
靳相柏:“……”
常在河边走,鞋子天天湿,还要被路人一脚踹河里,成了落汤鸡。
他可以肯定,现在他被阴险的席二做局阴了。
小师妹作为半知情者,居然不相信他。
宗门师兄妹之间搭伙过日子的亲情即将不复存在,所以他要黑化了!
靳相柏就这么轻而易举开启了“黑化文学”。
而就在他开启黑化文学的时候,他身后的其他人正在相继开启青春疼痛文学、救赎文学、并肩作战文学、热血中二文学、狗血背叛文学等等,归纳总结为多重纠葛的群像文学。
“星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星子,你一定要幸福啊!”辛夷纯纯吊车尾,扯着嗓子就是喊,“星砸!去追上葙宁吧,不用管我的死活。”
应星出于往日同门情意,近日亲朋人道主义,动用自己的缚仙索,一头系在自己腰上,一端绑在辛夷腰上,主打一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咂舌:“甭说了,赶紧走吧,我的姐啊!待会儿赶不上早饭,我们就得饿着肚子上课了。”
辛夷不以为然,还沉浸在青春疼痛文学的情景里,无法自拔。
“宁宁怎么就抛弃了我,她抛弃了我呜呜……昨晚那么香的烤肉,宁宁居然一口都没留给我,呜呜呜径微都吃上了,我还躲在被窝里饿得泪流满面。我不管,我今晚也要吃,我也要吃啊!”
她说就算了,还要像个失控的疯牛一样,四处乱蹿。猛地一个箭步就蹿到应星跟前,并且脚步稳健飞快。
先前还是应星拽着她,现在她化悲愤为动力,闷头往前横冲直撞,试图创飞挡路的所有人。
应星开始还能跟上她的脚步,可是明显感觉到速度越来越快,他一个不留神左脚绊右脚,就这么被辛夷一路拖着上去,生死不明。
也就在这时,救赎文学的主角出现了,那就是来自玄剑宗的惊竹同学。这个当了几章背景板的男人,一刻不停的快步去追辛夷和应星。
不过辛夷一反常态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追起来都有些吃力。天阶上设有威压,他使不出剑诀,只能纯靠脚力破局。
“辛夷,脚刹啊,脚刹!”他迎风声嘶力竭地咆哮。
辛夷回以歇斯底里,“什么是脚刹啊?!脚刹什么啊?!”
应星在中间被缚仙索拖着,面露死气,“脚下留情刹个车,照顾一下我的死活,行不行啊?”
惊竹再次怒吼,“手刹啊,拉手刹!”
辛夷怒怼:“我特么没在开车啊,拉你大爷的手刹啊!”
应星:“……要不还是……让我,让我鼠了算球……”
三人的闹剧就这样越走越远,时径微看了唏嘘不已,心道:幸好没和他们一块走,但是现在身边杵着一个盯盯怪,好像也不遑多让。
她抬手,默默将卞相惟逐渐凑近自己的脸推开了些许,然后就收获到了来自亲哥的痛苦哀嚎。
“啊!我太桑心了!”卞相惟捂紧胸口,一副心碎成渣的模样,满眼失望地看着她,恨铁不成钢道:“只是短短的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啊!我的亲妹妹就不认我这个倒霉的哥哥了。这到底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扭曲,亦或是亲情存在保质期,发了霉变了质,最终反目成仇,面目全非唔……”
时径微对他发动的魔音贯耳接受无能,遂再次抬手捏住他的嘴巴,低声恐吓,“你再说,我今晚去蹭宵夜就不带你了。你到底是要哭要闹要上吊,还是要和我并肩作战,一起消灭烤肉。二选一,你选哪个?”
卞相惟口不能言,抬手默默比了个二。
“很好,待会儿我放开,你还是闭嘴,晓得伐?”
卞相惟忙不迭点头。
时径微颔首,“很好,你敢多说一个字,小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卞相惟:“……”
幽怨的人类继续幽怨,曲相勖和符葙妤昨晚吃了个爽,这会儿并肩前行,越走越快,最后直接变成跑的。
热血中二属性在二人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符葙妤正那我还是加快修炼,永远年轻。”
符葙妤:“啧啧啧,长得丑,想得美。”
曲相勖:“……”
并肩作战组和热血中二组都上去了,剩下的就是狗血背叛组了。
至于还剩下哪两位,当然是大名鼎鼎的凌霄宗首席温傲云和玄剑宗首席阒尘啦。
二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修为低,但得到了特殊的照拂。
后者修为一成不变,什么都没落得好,还白白挨了一顿训。虽然有小伙伴陪着,但是他心里不平衡,很不平衡。
特别是知道这群突然冒头来陪他一块训练的小伙伴,是因为半夜贪嘴,狗狗祟祟偷吃了二长老的猪才被罚的时候,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以前怎么没感觉五行宗的天阶这么长啊?”温傲云不耐地抱怨,“宗门不大,创造笑话。”
阒尘:“……”
“你脑瘫犯了,来这吃苦干什么,玄剑宗没苦让你吃了吗?”此刻,他心情烦躁至极,是路过的狗都要被踹两脚的程度,更别说阒尘这么大个活生生的人。
他继续:“没苦硬吃,你脑子进水了?商宗主没让你去缥缈宗挂个脑科的号,看看脑子吗?”
阒尘不说话,只是一味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不止是脑子进水泡坏了,人也变哑呃呃……”
他话都没来得及说完,阒尘已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脸凶狠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然后疯狂摇晃。
“你居然背着我吃烤肉,我要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