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棚户区

    老邢微信发了时间地点，卓越一脸抵触地去了。巨大的琴箱在他身边看起来就如同玩具。他不想去，可出于礼貌也该给老邢个面子，不得不去。准时准点的到了，只是这棚户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活该燕雀单身。

    他立刻致电余邢，响铃三声之后被接起。

    “汉子你继续练。哎越越，咋啦？”“我绕了这么远，在棚户区？他家不应该住别墅吗？”卓越火大发了。燕雀那个精致到睫毛卷翘程度都一丝不苟的人，怎么会住这？

    “问过了！他说没错，你就按照定位走吧！挂了。”“这……”

    这要是汉子来，不会气疯吗？天气热得过分，他走得汗流浃背。

    定位所在的地方是一所幼儿园，名字叫明天。漆成彩色的水泥砖房，在一片破败板房之间格外扎眼。大院子周边种了一圈小雏菊，黄色紫色交织，在微风中晃着头。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墨蓝色的大象滑梯，旁边扯着晾衣绳拴到旁边的杨树上，笔直的杨树下有两架数千。

    院子正中，有歌声传来，周边一圈又一圈小孩子围坐在一起安静地听着。

    这场景，似曾相识，仔细想想也不太一样。他拎着箱子靠近，本以为燕雀会注意到他，然而并没有，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于是乎他现在杨树下把这首歌听完了。

    那些花儿。

    两人四目相对时，一个无奈，一个惊恐，刹那间，连蝉鸣似乎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幼儿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师把孩子们领回屋里，卓越觉得今天的风有点冷。

    “怎么是你……”燕雀实在不知道，也想不到什么卓越来的理由。

    “你被整了，老邢他就没想让汉子过来。”

    “他到底有什么和我过不去的。”

    “你俩就没个仇怨？”

    “有，但那算什么事儿啊。”

    “你真的草粉？”

    “没有，不是这事怎么传这么广，全知道？”

    “也不算全知道，皮毛，皮毛。”

    “所以你今天带着琴来了？”

    “是，我也觉得被他玩了一手，没想到你根本不会。”

    “贝斯？我再不会也比老邢强，就他那手琴弹得。”

    “你不就也那样？d市第一怕不是按脸排的名。”

    “我就权当你夸我帅了，不跟你小孩计较。”

    “行，您大人有大量，最好教我点什么，也让咱俩都不白跑一趟。”

    “你以为我在这就是为了追楚汉？”

    “难道不是吗？”

    “可能吧，不过我也是正好听说他招小孩子喜欢，才定在这的。”

    “和我解释有什么用，心虚了？”

    “你这么说话容易没朋友的”

    “教不教，给个数，一会天黑我就得回去了。”

    “会打球吗？”

    “蛤？”

    “篮球。”

    燕雀指向一旁的篮筐，卓越顺着那方向看过去，然后放下琴箱。

    “就这？”

    五六步的样子，他悠闲地走过去，略微一抬手就摸到了篮框。“你还不如说弹玻璃球，那还有点挑战。”“玻璃球也有，玩吗？”“真有？”“真有。”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和燕雀躲在大大的树荫下玩着玻璃球，全然忘了正事。在屋内不安分睡觉的小脑袋一个一个地抵在窗边看他们玩。年迈的老师靠近门口，耳朵尖的立刻跑回床上，规规矩矩地假装睡觉。等脚步声远了，那好奇的目光再一次投向窗外。

    一连三轮，卓越全输，他气不过嚷着再来，燕雀却不干了，一屁股坐下。拍着手上的灰说：“人老了，现在玩一会就累。”

    “那你这身体可有点虚，多补补。”

    “和你的话，应该可以玩个通宵。”

    “你不能正常说话吗！我看你和别人说话都挺正常的！”

    “我喜欢你啊。”“快滚啊！你耍流氓！你不是最爱音乐的吗？”“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你在哪学的台词，不觉得和我们风格不搭吗？”

    “还好。”“为了报复老邢把自己掰弯了可还行。”

    燕雀偷偷凑近他，挑起他的下巴，认真地审视着卓越的脸。“模样还不错，痣也挺有个性嘛！”他眨眨眼，吓得卓越花容失色。

    “死基佬！”卓越被吓得跳起。“你就算真的是，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不能？”燕雀笑着，冒着邪气儿。仿佛调戏卓越让他找到了某种快感。他又一次地把头靠过去，却一把被卓越一个转身搬拦捶拦住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