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斯缇亚没想到,再次见到哈利,居然会是在霍格莫德村。
她和双胞胎约好在杰玛、艾丽娅的店里见面,却在店里看到了罗恩和哈利。
“哈利?”娜斯缇亚很震惊,“你不是……”
前几天他们分开的时候,他还说自己会想办法到费格太太家和她们联系呢。
罗恩心虚地躲闪着眼神。
“让我们来为你解答吧,”弗雷德从地下室搬着箱子走上来,“昨天晚上我们策划了一场完美的解救行动。”
“解救?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爸爸回来,告诉我们哈利在麻瓜面前使用了魔法,受到了魔法部的警告。”他一边说,一边从箱子里取出一些黑色的笔记本,摆到窗口,“……嘿,布朗,这些批发的笔记本可不可以便宜卖我们一箱?我和乔治想用来做一些新的小发明。”
弗雷德和乔治坚持喊艾丽娅的姓氏——毕竟格兰芬多也有一位艾丽娅。
但这时候提这种事显然不太合时宜。
艾丽娅和娜斯缇亚同时瞪他一眼:“你严肃一点!”
“这很严肃,”弗雷德说,“这事关大家的口袋能不能出现叮当作响的金加隆。”
……竟然好有道理
“地下室角落的纸箱子里还有大概二十本,自己去拿。”艾丽娅无助地扶起额头,“先说好,那一批是我从麻瓜的二手集市批发来做实验的,都是几十年前没卖出去的东西,可能有点破。”
“非常感谢!”
“弗雷德!”娜斯缇亚炸毛了。
“没问题,我接着说……”
“于是,小罗尼就问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去哈利家。”然而这时,乔治不知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接下了话茬。
“幸好我们去了!”终于说到了这里,罗恩十分生气,“娜缇,你简直猜不到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居然把哈利关起来,不给他饭吃!卧室的窗上还封上了铁条!”
“他们怎么敢的?”娜斯缇亚的愤怒立刻转移到了德思礼一家身上。
她拍起了桌子:“这是对儿童的身体伤害和感情虐待!”
罗恩连声附和。
艾丽娅端着一盆类似于含羞草的植物,从柜台后走出来,向哈利解释:“娜缇最近在研究前几年出台的《儿童法》。她认为德思礼一家应该受到处罚——当然,我也同意,波特,你没必要为此感到尴尬,德思礼一家才应该感到羞耻,很显然,这家人没有基本的道德底线。”
“谢谢……”
“然后呢?他们是怎么把你解救出来的?”娜斯缇亚问。
“我们开了爸爸的‘那辆车’。”弗雷德洋洋得意地说。
“什么车?”艾丽娅好奇的发问被娜斯缇亚的尖叫彻底覆盖了。
她瞪着四个男孩,好像他们还活着是什么奇迹:“那辆车的引擎和隐形装置还没完全修好呢!”
“放心吧,娜缇,它没出问题。”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现在应该到圣芒戈探望你们,而不是站在这里。”娜斯缇亚一巴掌拍在弗雷德肩上。
“别这样,梅林啊你现在像极了赫敏。”罗恩咕哝一声。
弗雷德和乔治乐不可支。
“德思礼一家为什么把你关起来?”娜斯缇亚又问。
“哦,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哈利没能说出来。
因为……
“劳驾,”就在此时,杰玛从二楼楼梯上走下来,几乎在怒视三个韦斯莱,“我们这似乎不是咖啡厅。你们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聊天的?”
“是的,遵命——”
“级长大人——”
弗雷德和乔治懒洋洋地一唱一和。
娜斯缇亚赶紧杵了杵他们的肩膀。
“好了,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说吧。”乔治拍拍她的肩膀,“来检查一下我们的这批产品,娜缇。”
娜斯缇亚跟着他们走向地下室。
杰玛用眼神示意艾丽娅安排两个免费苦力干活,就转身上楼去了。
“老实说,你送给妈妈那套洛哈特全集,这可真不算是个好主意。”弗雷德边走边说。
“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早晨妈妈让我们清理地精,这件我们已经干了几乎快十年的事情,她居然说……”
乔治活灵活现地学着母亲的语气:“现在,我们看看洛哈特是怎么说的。”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板着脸的娜斯缇亚忍不住笑了:“依我看,那本书应该改成《莫丽·普威特教你清除家庭害虫》。”
“没有人比她更精通这些。”她说,“你们应该劝说她也去写一本书,这很有用。”
娜斯缇亚见过莫丽坐在沙发上指挥着毛衣针织围巾,厨房里的香肠却“滋啦”一声齐齐下锅,洗碗刷在水龙头下清洗着酱汁的盘子,砧板上方的菜刀飞快地将土豆切成丝,而她本人甚至同时还在跟着收音机里传出的歌声高唱《一锅火热的爱》。
小时候,她每一次和赫敏比赛做家务,都是靠莫丽传授的诀窍,确保每个动作都精准、细微,不会被赫敏发现。
“这个任务应该交给你,”乔治说,“你说什么妈妈都会听的。”
“你也看过?”弗雷德却敏锐地捕捉到另一个信息,“我以为,凭伊莱莎阿姨对他的厌恶程度,你们家不会出现任何一本他的书呢。”
“我偷偷看过,老实说,他的文笔还不赖。”
“是文笔不赖,还是长相不赖?”弗雷德懒洋洋地说。
“都不赖。”娜斯缇亚坦诚地说。
紧接着,她就看到双胞胎们仿佛被人揍了一拳的表情。
“哦——”
“好了,”娜斯缇亚强硬地打断了他们一惊一乍的表演,“给我看看你们的烟花。”
“来吧!”乔治把她的肩膀往后一带,对自己的兄弟比了个“请”的手势。
弗雷德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转身抓出一个烟火。
“我们在去年圣诞烟火的基础上进行了改造,增加了几个品类。部分烟花里加了你前几天送过来的魔药,目前测试的情况来看,持续时间会变得更长,所以这一批我们的收费也会贵一些。”
“核心卖点还是追踪使用者的思想,在我们设计的背景图上构建出她们想要的画面。比如这个——来,伸手。”
弗雷德点燃了一颗巨大的粉色爱心,它正“扑通扑通”地往外冒着更小的心形,争先恐后地跳进娜斯缇亚伸出的掌心。
“真可爱。”娜斯缇亚惊呼。
“我们连接了使用者心跳的频率。”乔治不忘为她讲解,“心跳越快,爱心的数量就越多,跳动速度也越快。”
“真浪漫!”娜斯缇亚说。
“老实说,我想我们还是更适合搞笑而不是……浪漫。研究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实在太费劲了。”弗雷德说着,那颗心脏表面却忽然浮现出一扇窗。
一双手推开窗户,探出一颗美丽的金色脑袋,笑眯眯地和娜斯缇亚本人对视。
这完全是技术上的重大突破。
明明半年前,他们的烟花还只能做出Q版小人的形象。
“你现在说这种话,是想让我夸你?”娜斯缇亚问。
弗雷德没有否认。
“我承认你们在这方面确实是天才。”
大约十秒后,窗户那头的“娜斯缇亚”向他们挥挥手,随着慢慢褪色的烟火,掩上了窗户。
“还有别的吗?”娜斯缇亚兴致勃勃地问。
“我们准备的样品不多,其他的还要留着下周展示。”弗雷德说,“让乔治给你试一试新的变形糖果吧。”
“上次你写信告诉我们的新咒语很有效,我们自己也查了一些资料,总算找到了最好的组合。”乔治干脆利落地撕开一颗软糖的包装。
吞下糖果后,他的脑袋上冒出一对杜宾犬的耳朵。
娜斯缇亚立刻上手摸了摸。
乔治微微倾身,那双刚才还十分威风的立耳便随着他的动作温顺地下垂,变成了金毛的垂耳。
接受着不安分的手指对他无情的蹂躏,属于他自己的耳朵却开始慢慢变烫。
“……”
弗雷德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娜斯缇亚嘴里也塞了一颗糖。
娜斯缇亚触电般往后一跳。
弗雷德漫不经心地挡在乔治和她之间:“我建议你自己也试一试,更能体会到这颗糖果多么有‘心机’。”
“在心里想象我要的动物?”娜斯缇亚问。
“没错。”
娜斯缇亚变成了一只兔子。
她摸了摸下垂到脸颊的耳朵,想起了赫敏。
“你们做了多少?我想带回去给金妮她们也试一试。”娜斯缇亚用耳朵捂住脸颊,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注视着他们。
“她们?”弗雷德看着她眼里兴奋到仿佛要蹿起火苗的光芒,轻轻“哼”了一声。
“你的护身符呢?”乔治问。
上个月,他们收到娜斯缇亚从埃及寄来的信,她说自己决定卖一些香水和类似护身符的东西,后者用于驱逐一些小虫和恼人的小动物。
“卖相可能不是很好,”娜斯缇亚慢吞吞地掏出一个盒子,“但效果还不错,我让罗纳德试过。”
“你用的是咒语还是魔药?”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眼神。
“咒语。”
娜斯缇亚大方地向他们展示着:她的雕刻水平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
弗雷德和乔治一人拿起一串,仿佛要把这个木雕的小玩意盯出一个洞。
“有点无聊吗?你知道的,我不如你们有创意,不怎么擅长这类工作。”娜斯缇亚说。
“不擅长?你是忘了自己给我们提供过多少个绝妙的点子吗?”
“别想撇清干系。”
“那你们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弗雷德和乔治闭口不言。
娜斯缇亚终于注意到他们那张正在极力掩饰着不怀好意的脸。
“你们不会想用反咒来整蛊人吧?”
“当然不。”
“怎么会呢。”
弗雷德和乔治矢口否认。
“别骗人了!你们脸上都写着呢!”
“我们这是为了长久的客源做打算。”
“你的顾客负责驱逐,我们的顾客负责召唤。”
“乔吉,我好像看到数不清的加隆在天上飞。”
“……”这两个黑心商贩。
“放心,我们只会在这里卖‘正经的产品’。”弗雷德立刻作出保证。
“整蛊人的商品,还是挂上韦斯莱的招牌最好。”
*
杰玛和艾丽娅的礼品店是在一周后开业的。
快要开学了,这个时候会有很多人来买文具。
事实证明,她们的策略完全正确。
赫敏来帮忙的时候看见哈利,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
罗恩只好再解释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管怎么说,你们不应该这么做,这很危险——”赫敏果然皱起眉毛,“弗雷德和乔治甚至都没有驾照!”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见哈利从楼梯间冒出一个头,罗恩赶紧撇下赫敏,冲上前去帮忙搬箱子了。
他发誓自己回头的时候看见赫敏还在原地瞪着他。
娜斯缇亚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被一群顾客围着,要她展示自己的护身符究竟多有效。
“我还以为她怀里抱着的是一大篮打折鸡蛋呢。”罗恩远远看着,忍不住摇头。
整个店里都弥漫着柠檬、薄荷和芒果的香气。
而弗雷德和乔治就在这种甜滋滋的愉悦氛围中,忙着向那些年轻的少男少女推销自己的产品,妙语连珠,几乎是哄着他们买走了一盒又一盒的糖果和烟花。
当然,他们没放过这绝佳的、推销自己的机会,罗恩发誓他亲眼看见弗雷德拿出一根羽毛笔,让一个年轻的女士在贺卡上写祝福语,贺卡上的字却悄无声息地跑到背面去了。
傍晚结束营业后,杰玛给三个来帮忙的格兰芬多小鬼们送了一盒蜂蜜公爵的糖果礼盒,然后从壁炉那把他们赶回了家。
“娜缇,”临走前,杰玛叫住了娜斯缇亚,“谢谢你来帮我们。”
她终于露出这几天第一个笑容。
“不客气,”娜斯缇亚说,“我今天赚了不少。”
艾丽娅大笑:“开学见,娜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