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回响在楼梯间，办公室紧邻的楼梯间幸运的没有丧尸游荡，一行人拨开封锁线向一楼跑去。
“老师，我们要去哪？”
“去…停车场，我们开车离开这里。”
开车离开吗？车里可坐不下这么多人，谁又该被留下呢？周白榆常年冷着的脸上嘴角翘起一个淡漠的弧度。
路过一楼的消防柜，周白榆坠在队伍最后，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圈，用钥匙圈上面缠的一截钢丝捣开消防柜的锁，拿出里面的消防斧。
“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要回家一趟，不顺路。”
傅少平看了一圈，拽着冯倩道：“我们想回教室拿点东西。”
“有什么比命还重要……”不待女教师刘晓棠说完，齐致远拉了她一把，深深看了一眼三人。
“你们，注意安全。”
“后会有期！”大男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说完拉着冯倩和周白榆推门而出，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时间拨到两个小时后。
绿化带飞速向身后逝去，周白榆和冯倩跟在傅少平身后狂奔，再后面五六米处，坠着好几只“歪瓜裂枣”的丧尸，难为它们瘸着腿还能追这么快了。
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边跑，周白榆边陷入了回忆中。
“榆神多个人多个照应，我们不会拖你后腿的。陪我们去器材室一趟呗。”
教学楼外，傅少平双手合十，一脸可怜巴巴的神色看着周白榆。旁边的冯倩一脸不忍直视，单手扶额。
短短的相处来看，傅少平和冯倩是很不错的队友，能补足自己所想不周密的地方，行动执行力很强。当然去器材室也无妨，那里应该有趁手的工具……也和回家顺路。
“走吧。”
“好嘞！表姐快点！”
“……”
“榆神，可以叫你老大吗？”
“……”
“我感觉叫老大更亲切，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小队了。为什么没有异能，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好中二……”
“你懂什么。当末世来临，面对进化快速和队伍庞大的丧尸大军，人类进化出异能来夺回曾经的荣耀，超酷的！”
“你学的能量守恒定律都进丧尸肚子了？”
“丧尸都出来了，生物课本教的也不对了，能量还守什么……”
“丧尸在咬过人后速度变快了。他们确实在进化。”
“你看，老大都赞同我。”
“嘘——”
前面，器材室附近有几只丧尸在游荡，它们对声音的敏感不亚于血液。
好消息：器材室门开着。
坏消息：地上血迹未干，丧尸很快会越聚越多。
显然，有人意识到末世需要防身工具，来器材室一定有合适的，不知道那些人成功离开了没有。看地上躺着的几只断头丧尸，应该，有出来的，当然被挠了另当别论。不知道器材室里还有没有合适的……
思索间，傅少平笑嘻嘻从包里摸出一块手机。开机后把手机恢复出厂设置，调出定时闹钟。
周白榆瞥了一眼。用声音吸引丧尸，是个好主意。
“引走丧尸。你看，我看小说还是有用的吧。”少年压低声音，笑嘻嘻冲冯倩挥挥手中的手机。
“是是是。”
“感觉你在敷衍我……稍等，我去去就回。”
他微微点头，看着少年跑出去的背影。
书云：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哪里有绝对的有用无用呢。比如，自己的一切常理知识现在无用了。周白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和手中的消防斧，神色晦暗不明。
“老大，表姐！等到闹铃响了，我们就走。”
进入器材室的过程异常顺利。里面的各种器材散落一地，不少上面沾了喷溅的血液，傅少平捡起一个篮球顺手放回篮筐里，走到上锁的小屋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
“快过来。”他冲两人小声道。
周白榆循着声音看去，一道寒光闪过——傅少平手上正握着一柄半出鞘的剑，平时满是笑意的双眼里装满了怀念的忧伤。走进去，那一闪而过的神色又仿佛是错觉。傅少平挽剑在旁边一划，纤薄的剑刃轻易地穿过木椅，木椅缓缓裂为两半。
“老大，给你，你不适合那个。”
还刀入鞘，傅少平将漆黑的剑递到周白榆眼前。
“我？我不会用。”
“拿着拿着，反正我也不会，拿着也没用。”犹豫了一下，周白榆鬼使神差伸手接过了。
剑鞘上的花纹古朴内敛，出鞘冰冷锋利，势不可当。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好像，他天生就与这柄剑契合。
不过，学校怎么会有开刃的剑。周白榆狐疑的看着傅少平。
“出去再解释。它没有名字，老大你可以抽空想想。”少年嬉皮笑脸打着哈哈。
现在确实不是什么追问的好时机，周白榆点点头向外走去，毕竟，器材室里趁手的基本都没了，久留只会吸引丧尸徒增危险。似乎是契合了他的心声，小屋外响起了丧尸的嘶吼。
不好。丧尸被吸引过来了。
那柄装备水果刀失败的戒尺来到了冯倩手中，她只需要不让丧尸进入安全范围。消防斧则被傅少平握在手里，三人匆忙跑出器材室。
但是，有些晚了，外面不知何时聚集了七八只丧尸，想要离开，很难再一味躲避了。
“老大，行吗？”
“总要面对，不是吗？”
最近的丧尸已经突破安全距离了，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血管中的血液在沸腾。
以傅少平为首，三人向丧尸数量最少的方向迅速移动。
周白榆发现傅少平的身体似乎在微微的颤抖，但当迎着丧尸去，沉重的消防斧在少年的手上轻盈挥舞，眨眼间，丧尸的头颅与身躯分离，肮脏粘稠的血喷溅到他的锁骨和脸颊上，染红了少年的校服。
他的双手分明在微微颤抖，却不像是恐惧。
跟随着傅少平的背影，周白榆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挥剑插入丧尸的眼窝怼穿头骨，利落收剑将剑刃上的红白脑浆甩出。因为方位和两名男生的照顾，冯倩这一侧基本没什么丧尸。
不过丧尸一直不远不近坠在三人身后，队伍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