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间和那个路人打了起来,我这具堪称病弱的身体压根拦不住他。
虽然仓间只有十岁出头,但他却有着惊人的力量,亦或是战斗天赋,甚至和比自己大上两三倍的大人交手,也表现的绰绰有余。
太阳穴、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他攻击的都是人类相对比较脆弱的地方,而他的出手快而狠,且巧妙的利用了自身矮小的优点。
这还是他处于饥饿状态下的表现,很难想象正常状态下的他会是发挥出什么样的水平。
看着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我越加感到担忧,这些特征似乎与鬼灭之刃里的风柱更加相似。
虽然时间和名字对不上,可鬼灭之刃的世界里我确实记得有轮回转世这一说法的。
眼前那个穿着蓝色水干的路人被仓间用双腿缠住脖子,面部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我敢确定如果再这样下去,那个路人就没了,于是我向那个正在怒头上的弟弟喊到。
“仓间!”
听到我喊声的仓间恶狠狠的朝那个路人嘀咕几句后十分神采的回到我身边,眉宇间尽是洋洋得意。
我用力的拧了下他胳膊上的软肉,得到了仓间的一声痛呼。
“你干嘛?”
“给我可爱弟弟的奖励。”
面对着他的不满,我不紧不慢的回应着。
“…这是哪门子的奖励?”
我瞥了他一眼,小男孩的嘴角还带着点血渍,再往下点裸露的胸膛还在因为刚才的激烈打斗而大幅度的起伏。
我伸手抹去他嘴角的血渍,顺带捏了一把他柔软的脸颊。
“打是亲骂是爱,懂不?”
“啥?”
嗯,看来是不懂。
我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便拉着他挤开人群离开了,我也不想要道歉,是那人活该,中途没有一个人拦我们。
离开人群不远后,我的心跳猛然加速,莫名的不安感愈加强烈,我猛地回头,大概在离我们两三米远的地方,一个中年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虽然他的面部被蒙上,但我还是感觉到,那黑色面纱后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我们,盯得我浑身发毛。
可能是错觉,但我的身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掐着我的脖子,按着我的脑袋,让我不得不对上那个人强烈的视线。
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我的肩膀。
“阿姊…怎么了?”
终于那种未知的不安感被打散,我向后瞥了眼担忧的仓间,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说了声没事。
当我再次看向身后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穿越会带来好运吗?
可能吧。
“可怜的孩子们啊…”
正在说话的人是一个医师,他刚从外面回来,进屋看见我后就开始念叨。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他路过我和仓间休息的那条小巷子,便看到了我们两个,一个从头到脚肤色雪白的看起来十分病态的小女孩和一个浑身都是淤青和血渍的正在昏迷的小男孩,应该是这个场景。
所以说医者仁心吧,他当即决定收留我们两个。
他不顾我的阻挠将睡熟的仓间背在身上,然后强硬的拉着我的手往他家走,妥妥的诱拐行为。
好在到他家后他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善心,他可真善良,被自己医治的病人从背后捅一刀还会傻乎乎的想着药管不管用的那种。
“当当当,新衣服哦!”
医师将两套崭新的衣服摆在我的面前,清秀柔和的面容带着慈祥看着我,似乎还有些期待。
我没有回应他,大抵还是小孩儿,饿着肚子跟人打了一架大汗淋漓后被冷风一吹,就不堪重任的发烧了,现在仓间还在昏睡中,就算不是真的弟弟,但相处了这么久,我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
小男孩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梦呓,稚嫩的眉头紧蹙,着实让人心疼,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比之前要凉了一些。
医师见我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什么,慈祥的面容更甚。
他揉了揉我的头,用手背摸了下仓间的额头,对我说到。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说罢便揉了揉我的头。
“…嗯”
“饿不饿?”
“咕噜噜…”
没等我开口,我的肚子抢先一步作了答。
医师见我窘迫的样子,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那好,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我呆呆的盯着地板,直到听见流水的声音才堪堪回神。
我缓慢的捂住脸,将头一点一点磕在膝盖上,长发刚好挡住了我的面容,我能感觉到脸上在烧着炉火,热腾腾的。
“卧槽…尬死了…”
平复了心情后,我开始重新打量这座房子。
房子不算小,也不算大,他将我们安放到另一间屋子,他则在隔壁。
小屋子虽不算精致,但比起深山老林的破草房,这里实在是好上太多了。但这并不影响我认为他收留我们很草率这件事。
我拿起医师买来的新衣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放在了一旁。
笑话,种花家人怎么会穿扶桑家的衣服。
我挨着仓间躺在床上,盯着头上的房梁。
距离穿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不知不觉就已经快要适应这一切。
但绝不是依赖,我永远都是想回家的。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会永远留在这里吗?
我还能…回家吗…
黄昏的时候仓间醒了,醒来后第一眼就看见浑浑噩噩的我。
注意到他后我关闭了躺尸模式,询问他的状况。
他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没事了还框框的打了自己脑袋两下。
我连忙拉住他,本来就担心怕他被烧傻,要是被自己打傻了就太不值了。
我向他解释了现在的处境和事情的经过,当然医师的那些强制性行为我并没有说。
“葛玛在哪我就在哪。”
他给了我这么一句话,我不禁欣慰起来,头一次被人这么信任,对方还是个肤白貌美贼护犊子的可爱弟弟,好开心啊。
毕竟穿越前我家只有我和妹妹,于是我从小就非常想要个弟弟,但是条件不允许,长大后也就渐渐的遗忘了,这个愿望竟然在穿越后实现了,挺开心也挺无奈的。
“叫阿姊”
我弹了弹他的脑门。
仓间换上了医师给他买的新衣服,很合身,也很好看,薄荷绿色的衣裳穿在小男孩的身上,尽显出他的阳光朝气。
其实衣服是普通衣服,只不过是穿衣服的人脱俗罢了,感觉衣服好看纯粹是沾着人的光了。
他问我为什么不穿,我回答的很干脆,就三个字,我感觉这个弟弟为我操碎了心,他的眼中闪过鄙夷后就堆满了无奈,捞起了那件带着点灰色就像水墨画一样的衣服朝我走来,不得不说的是医师的审美挺对我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