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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架事件最终以加茂玲央敷衍的道歉结束。

    由于禅院直哉突然觉醒术式,虽然不是禅院家祖传的十种影法术,却也是跟现任家主一样的新兴术式投射咒法,御三家的三位家主都是一副心情复杂的样子。

    加茂廉最终还是嘴角抽搐的带着玲央离开的。

    咒术师是绵延千年的职业,所以跟随时间代代流传至今的不只有奇妙的结界术和数量庞大的咒物咒具,还有咒术世家和平民咒术师最大的区别:驳杂的咒术知识和能相对稳定遗传的祖传术式。

    而其中,底蕴最深厚的三家就是现在的御三家,五条,禅院,和加茂。

    五条家平均几百年出一个伴生【六眼】和无下限的孩子,概率小但攻防一体,威力强大;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十种影法术,虽然强大且广泛,但用全力很容易跟自己的式神同归于尽;加茂家的祖传术式赤血操术,遗传要比前两个稳定的多,几乎是每一辈都会有一位出来继承家主,但威力却远远不如前两者,主要是胜在实力下限比较高。

    所以,咒术界对于类似投射咒法这类的新兴术式感官复杂。上限不清,高也高不过无下限,下限不明,稳定性也不如赤血操术,还没有前人的经验,提升全靠自己摸索。要不是禅院直毘人已经走出一条路来,禅院直哉的待遇肯定要比现在低的多。

    但事实以上咒术界“常识”,只是来源于大家的猜测和约定成俗,并不代表事实就是如此。

    咒术界能稳定遗传的术式不算少,里面跟赤血操术一样强度或者更甚的也不是没有,比如狗卷家的咒术咒言,猪野家的降灵术,虽然前者现在开始逐渐人丁凋零,后者的术式将灵范围广泛且不可控,但不可否认,他们都曾有某个时期,出现了比赤血操术更强大的人或者等多的祖传术式继承者。甚至哪怕是现在,总监会还养育着术式名为星之怒具有强大潜力的女孩。

    但御三家仍然是五条,禅院,加茂的原因在于,三家都曾出现过且日后仍然可能再出现,位于咒术界顶端的强者。

    在觉醒术式之前,加茂玲央对于这件事的真实性有很大怀疑,毕竟赤血操术的上限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再不济一个人自身的血液含量最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直到半年前他觉醒了术式。

    加茂玲央的父亲加茂凑是加茂家再普通不过的二级咒术师,在平时接取家族发布的任务,也会偶尔跟其他咒术师一起承担一些守卫加茂家的任务。他的母亲惠子也是加茂家的女孩,不过距离主家和父亲的血缘关系都已经很远了。因为虽然自身没有术士,但具有还算不错的咒力,所以在家族里负责一些男人们不屑沾手的后院食物采买。

    所以,虽然同样是在加茂家这个巨大的泥潭里,玲央六岁前的日子,还算是比较美好的。

    父亲实力不算拔尖,但也属于家族的中坚力量,所以不会有人来欺辱他们。母亲对家族不是毫无价值,生的儿子也生来具有优秀的咒力水平,所以地位也能比被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略高一些。

    加茂凑本来就任务繁忙,有了继承人之后更是完成了阶段性人生大事,开始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实力,想连带着天赋不错的儿子一起把在家族里的地位提升一些,更不怎么着家了。所以,家里日常只有惠子和玲央。惠子是在加茂家长大的女人,她温顺又贤惠,虽然因为自己不太正常的童年,跟其他的妈妈不太一样,但仍然试图尽自己最大努力去给予玲央满满的爱,她甚至无师自通的在处理后院杂务的时候提高自己小家的伙食水平。

    平时,玲央就在加茂家的族学里跟着其他还没觉醒术式的小萝卜头一起读书,学一些咒术界的基础知识。然后在放学回家之后享受来自母亲的爱的晚餐。

    因为家主还没有孩子,长老们也没有跟他同龄的小孩,玲央凭借着比其他小孩更快的学习速度和更卷的学习态度,一跃成为这批小孩里的孩子王。

    然后,一切在他觉醒术式的时候,轰然改变。

    连绵不断的低烧使玲央脸颊通红,嘴唇干裂,汗珠在额际浮现又汇聚在一起,顺着微烫的脸颊留下。惠子跪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放在他头顶安抚性的轻拍,另一只手拿着沾着水的棉签来湿润的他嘴唇。她黑色的长发柔顺的垂下,末端被自己的孩子攥在手里,她也不拿出来,只希望能多给孩子一些安慰。

    玲央感觉自己的咒术回路在发烫,咒力沸腾,回路在咒力一遍遍流过后变得稳固且清晰,术式在身体里凝聚,奔流。

    随着术式的觉醒,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潺潺的血液,动脉,静脉,主干,支流,纤细的毛细血管交织成网又组建成完整的人形。不仅如此,他还能感觉到自己身边跪坐着的惠子,似乎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她的血液流动略快,伴随着心脏位置一下一下有力的迸发,健康呼唤着他,好像他能像挥动自己的四肢一样轻易控制它们。

    玲央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受了很多,玲央从床榻上做起来,在惠子惊喜的目光里,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尖的血液汇聚成细细的尖刺,刺破皮肤后飞向半空,在凝固前画出一朵细细的简笔画小花。

    “母亲,花,给您。”

    没有加茂家的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巨大的惊喜之下,惠子仍然记得先安置好玲央。她给玲央整理好被他滚乱的床褥,让他重新躺好:“玲央乖,在休息一会,母亲去告诉父亲和上面的的大人们,马上就回来。”

    拥有黑色柔顺长发的女人拉开障子门,脚步急促也不失端庄,她是没有资格直接找到家主和长老们的,只能去找到服侍他们的侍女,再由侍女去通知到那些尊贵的大人物们。

    虽然流程繁琐,但通知速度却很快,跟平时完全不是一个效率,不多时,便有一些响动在不同的院子里响起,然后一些老头前呼后拥的向这里走来。

    惠子恭顺的低着头,慢两步跟在在家主身后,细声指引着他们前往自己家所在的小院子。她还没有告诉她的丈夫,没有人允许她去那么做。

    玲央乖乖的躺在床上,等着母亲禀告完回来,他有点想洗澡。

    推开门的也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女人,却并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之前没有见过的侍女,他推开门,然后尚还年轻的家茂家主走了进来。

    加茂廉看着还躺在床上的小孩,皱了皱眉,但想到什么,还是没开口训斥,只是等着跟在人群后面进来的惠子跟他道歉,然后把床上的小孩子叫起来了,整理好着装,一起恭敬的站在他面前。

    “家主大人。”玲央开口叫人。

    “给他检验一下。”加茂廉没有看他,而是对着自己身后跟着人说。

    加茂家的赤血操术很珍贵,珍贵到一般出现就确定了下一任家主。但是也远没有珍贵到五条家神子的程度,毕竟赤血操术几乎每代都有一个,包括现在的家茂家主。

    “是。”

    在他身后的老人上前一步,在玲央不明所以的目光里,抬手握住了小孩子的手腕抬高,然后寒光一闪,匕首快准狠的像小孩露出的白嫩手臂划去。

    玲央忍不住痛叫:“啊!”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比其他小孩成熟一些聪明一些,但到底也是六岁小孩,这是他出生以来受过最大的伤。

    他的手臂上出现了一条五六寸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动手的人手法娴熟,事后不会留下疤痕,但疼痛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不许哭,控制你的术式。”加茂廉没有丝毫动容,这一幕他已经见过很多遍了,他自己小时候也经历过,但他已经忘记当时的感受了。

    玲央忍着疼痛,控制着从自己伤口里流出来的血液,红色的血液飞速在伤口处凝固成血刺,根根直指加茂廉,张牙舞爪的表达着术式主人的不满。

    加茂廉完全不为所动,他把咒力凝聚在手上,在一声脆响中掰断了最长的那根血刺。

    “类似血腥磊,确实是赤血操术的用法。”

    他又看向加茂玲央:“用心感受你的术式,你能感觉到他的名字。”

    其实不用再感受了,在他驱动着那些血液的时候,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它们在他体内雀跃,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血液操术】,我的术式是血液操术。”

    “呵。”加茂廉哂笑一声,他的目光好像终于放在了玲央这个人身上“是【赤血操术】,你的常识课以后由长老们来给你上。”

    玲央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反驳。

    他在看加茂廉的时候,能看见他的母亲。她微微低着头,明明是和他最亲密的人,却只能站在这些衣着华丽的男人、老头身后。她的孩子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她想上前却又不敢,大滴大滴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汇聚,然后被漂亮的长睫毛无声扫落,她甚至不能伸手去擦。

    她很想上前去抱紧玲央,但最后却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没事的,以后就会好起来了,加茂家不会再有人伤害【赤血操术】。

    真的不会再有人伤害他们了吗?

    供她在这个家里活下来的“常识”在隐隐警告她,她却只能强迫自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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