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鹿是一位在镖局跟着兄长混饭的少年，需要注意的是，混饭的是他，不是他兄长，他曾跟随兄长一道习武，本打算跟着兄长到师傅的镖局打工，打算攒够钱了去考武举人。他兄长名叫沈铁，吃苦耐劳，适合习武，才能带着他这个半吊子行镖。这个镖局还请的有一医师，于是这小子又转行拜这医者为师，平时行镖赚的钱大半都被他拿去淘书了，他对四书五经的也不感兴趣，总勒紧裤腰带买医书跟志怪。后来便改行借着出镖的机会行医为主了。这一路上兄弟两见识杀伐无数，生死离别，为此，他深感生命之脆弱，想救死扶伤却往往尽人事却改不了天命。虽说“天若有情天亦老”，可沈鹿却坚信生命之多艰必有其意义，立下了寻求长生，探寻生命意义的理想。
话说回来，上官慧儿离开那间破舍不一会，便感受到一股巨力压制住了自己，自己一时间动弹不得，随后有一阵笑声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哈哈，好，你虽为鬼，却保留了这么多理智，并且身为孤魂野鬼在这灵气稀薄之地竟自己修炼到了炼气后期。这近十年来齐国那些暴毙的达官贵人，都是你所作所为吧？不必惊慌，我没有说要治你于死地，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那些衣冠禽兽……"
"我知道，他们暴毙后拍手称快的人很多，我都调查过，你是在以你鬼道的力量打抱不平。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不是说只是保护恶人，从我个人的角度上讲，我不想放任你这样一只极具天赋的小鬼就这样消弭于凡世间的。想要解决这消弭的问题呀，你先得重塑一具肉身，可是有了肉身你就会经历衰老病死，而解决这一切问题的根源呢，就是修仙提升境界，你感悟的天地法则越多，你的境界就越高。境界越高，越有可能延长寿命，明白吗？"
慧儿心里一阵狐疑，这个仙人怎么如此嘴碎，自己并无想法求永生，毕竟自己在乎的人都死了，孤单的活得天长地久，岂不是自讨苦吃？而这仙人上来这一番话，又不晓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她无论如何尝试挣脱巨力束缚，都没有丝毫作用。
张葵继续滔滔不绝道: "你不要妄图挣脱束缚，我要是想将你治罪顷刻间就可以。你且安心听我讲，我乃济是宗……"
"晚辈并不贪图永存在这世间，前辈有何目的不妨明说。"
"哦！我的目的就是想收你为徒，你也不必大惊小怪，留你在凡间这样让齐国人心惶惶是不行的，我们的职责就庇护齐国，但你能有这些作为，想必生前是遭遇了极大冤屈痛苦，并且你确实是很有修行的天赋。无论如何我都是会将你收容带回去的，只是单纯将你当成鬼物驱使实在是可惜，还是收你为徒儿好。从目前你的情况来看，你在凡间这样下去也时日无多了吧？方才你与那小伙子辞别，也是深知自己快要消弭殆尽了吧？"
"前辈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还需要问晚辈什么问题?"
"你是蒙受了何种冤屈?"
"晚辈可否先问前辈一个问题?"
"问吧。"
"这齐国朝政草菅人命，愚民驭民，你们仙人为何要庇佑此种不公为害世间?想必仙人们都神通广大，为何不济世救民，却做此伪善之举?"
"道法自然，人性之自然是善是恶如何辨别?"
"看行动判断意图，再揣测之。"
"不错，我等修仙者，能力有限，若是逆反自然规律，会反遭厄运，看似是运气，实则违背天道者难长存于世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故而对凡人间事物只是做到最小干预，以免自己遭来横祸。另外观察凡人社会运作，也能窥探人性，修仙传减少对世俗的干预，也是方便求道。只是现在是齐国当朝，若是农民起义，权贵政变，我们还是遵守束手旁观的原则。这庇佑之说，只是契约关系罢，齐国用一部分国力支持我们门派的基础物质运营，我们还要从中招揽弟子，理当为齐国处理一些凡人处理不了的事情。"
"那为何不阻止战乱，多少家破人亡你们不管，倒是死几个权贵你们却管?"
"好一个发问!其实凡人战争在修仙者看来，真要阻止何其困难!我们修仙界门派林立，互相之间争端难免，各自庇佑的国家又不同，国家当权者又会为了巩固自己统治发动在我们看来毫无意义的战争，倘若我们直接干预，别的门派也会干预，难免扩大冲突，悲剧图生呀！让一众修仙者因为凡人的世俗欲望而斗争甚至再屠戮一些生灵，何其荒唐? 你不妨踏入修仙之道，或许有朝一日你参悟到了什么大道，可以改变这世间的运作规律，避免纷争压迫，我倒是更乐意带你入门了呵呵呵呵。"
慧儿虽觉得这回答仍有问题，自己却一时间无法反驳什么出来。
张葵见状，又道:"也罢，你的过往我不追究，只问你一个问题，大仇得报没？我猜你是亲手报仇，还有几分痛快吧?"
"回前辈，确实如此，所以晚辈别无他求。晚辈这几十年将人性之恶也是目睹了不少，也对此世间没有什么留恋，修仙，前辈刚才也言，矛盾似乎跟凡人琐事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晚辈并不感兴趣。"
"你是不是觉得，人之善恶不能一概而论，不能因为君王犯错而令子民承担后果?我们修仙者确实有时候是在和稀泥，能力不济，就像我想收你为徒都做不到。唉，你看修仙者是不是羸弱的很呐?"
"还真是。"
"诶……嗯，所以说，我们不是仙人，只是修仙者。想成为仙人，先探明世界法则本源再说吧。可是机缘让我遇到你这百年一遇的英才，却只能看你消弭于世间，这么扫我兴致是为何?"
"不知道。"
“你的父母你可还探望过？”
“晚辈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家附近，只是前些年他们双双病逝，故晚辈也了无此牵挂。”
“不错，没有撒谎，意识在鬼物里面算难得的上清醒，还确实善良。”说罢，张葵现身出来：
只见一袭雪白道袍在月光下反射出纯亮的白光，照得肤若凝脂，线条绝伦的脸庞仿佛上天精心雕琢。一头青丝在后脑高高竖起，发髻上简单别着一支玉簪，愈发显得他儒雅清秀。一对剑眉下，一双重瞳的凤目半敛，长鼻如刀削，细唇若涂抹。
慧儿暗惊，没想到这张葵竟是个重瞳的俊俏之辈，就是话多了些。
"你生前所有愿望统统实现了? 我收你为徒，可助你重塑肉身，你好歹体验一下生老病死的感觉，体验完整的人生吧？若你生前还有什么追求，只管去实现去，方才那小子，你觉得是无药可救吗？退一步讲，人类若是无药可救了，那妖呢？人类滥用自然，视自然与己对立，对生灵残忍，栖居于自然的其他物种深受其害，开了灵智的选择报复人类，又被人称作妖孽，你不觉得妖怪冤屈?"
"前辈说的都无错。"慧儿想起了自己在私塾时的种种情形，想到自己连尸骸都未寻到的相好，而方才那个少年似乎真有些不俗的名堂，至于妖怪她也曾目睹过几起被人屠戮的结局。
张葵又喋喋不休道：“没必要非得高洁英烈的活一世，为了理想追求而卑贱的苟活着未尝不是一种快乐呀？”
慧儿虽不相信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而且眼前这位高人还十分聒噪，但目前别无他法，只能先拜入这人门下再看看他有何目的。"鄙女承蒙仙师大恩!"
"改口叫仙师了，好好好，随你。这是一盏冥灯，你先寄宿在里面，它能滋养你的鬼魄。我且去下面看看那小子来头，兴许你们俩日后就是同门……"
慧儿走后，沈鹿在地上又坐了一会，回过神来，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悻悻离开。忽然一道故作和蔼的声音传入这少年耳中:
"小伙子，且慢!"
少年四顾，发现那人竟在天上! 眨眼间那人就悠然的飞到少年身前，手上拖着一盏散发着一阵一阵夺人心弦的阴气的灯。少年定睛一看，此人身形修长挺拔，一幅本高冷俊俏的面孔对着少年强行挤出一副试图和蔼的笑容，一双重瞳搭配这幅冷白俊美的面孔比起来反倒更显阴森。
少年噗通一声跪下来，"晚辈沈鹿拜见仙师!" 内心却在嘀咕是不是又碰到了鬼。
"呵呵呵，小伙子，不必这么拘束，你刚才见鬼，应该没有这么拘束吧?"
少年站起身，又是拱手一礼:"回前辈，晚辈刚才确实是招了鬼了，晚辈无知，还请前辈恕罪!"
"哪里话!你区区一个凡人，还有本事招来鬼，还知道如何聚集灵气，从这一点上来讲，你就是非常聪慧的天妒之才啊!而恰好，方才那天妒红颜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了。不错不错，你们俩都很不错，不过我可不希望你跟她一样哪天也遭遇天妒了。来，让我看看你的灵根，伸出左手来!"
少年还在一头雾水，却也只能伸出左手。
仙师把了一会脉，神色稍微黯淡下来，道:
"嗯，土灵根与雷灵根都比较弱，别的可以忽略不计，你这个属于资质一般的杂灵根，没有特别出众的灵根属性，勉强还是可以修炼。不过我先问你，你是从哪学的这聚气之法，又是如何知晓这样可以招鬼的，不必惊慌，如实回答就好。"
"回仙师，晚辈自小好奇心重，家里有一些书籍，晚辈读完后萌生了更多问题，便常去各大小市集淘书，但是晚辈学四书五经只觉得枯燥乏味，只喜欢探究事物本源，先后拜师学武学医。一次跟随师傅外出当镖，意外淘到了一本讲述灵气与怨气运作的书，晚辈按书上所述的聚怨之法，自己又做稍许改进后实现了聚气的事情，而招鬼则是晚辈自己的臆断，没有从哪本书上找到依据可言。"
"嗯，看来你确实聪慧过人，你的灵根虽然较差，但你慧根却很好，倘若努力修行，灵根上的不足是可以弥补的。再加上你颇有胆识，日后有大作为倒是有几分可能。我叫张葵，是济是宗的一名小长老，你可有意愿拜入我们济是宗门下啊？哦！我差点忘了，你可愿意告别凡世生活，步入凶险艰苦的修仙之道吗？"
少年激动的难以言表，一跃而起，控制不住的在仙师面前手舞足蹈起来，几息间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赶忙再五体投地，一拜:"回仙师，晚辈对此是兴奋之至，可还请晚辈与家里父母商量一番，与师傅告个别，剩下一切跟着仙师遵旨走!"
张葵略微一笑，道:"甚是妙哉，你家在何处，我，带你去吧！"
少年如实相告以后，张葵带着他坐上飞舟，顷刻间就到了沈家小院里。然而此时天还没亮，少年的父母还在休息，于是张葵便一屁股坐在地上示意少年也坐下来。
少年暗自感叹，好一个接地气的仙师，也跟着坐了下来。此时张葵将那灯往地上一放，说道:"咱三一块聊聊吧!"少年正好奇，怎么那灯也会说话?
可没等少年发问，灯却先开口了:
"谢仙师!小鬼，你还挺有眼色啊。"
"沈鹿，这是刚才你见的鬼，别担心，她天赋比你好，灵根比你强，我都想收你做徒弟了，她那更不用说!"
少年一脸诧异的望着灯。慧儿内心却嘀咕着这个仙师说话倒是比自己还毒舌，还未等她开口照顾一下少年的感受，张葵又道:
"慧儿，你们俩来自我介绍一下，互相熟络熟络，闲着也是闲着。"
气氛虽有些尴尬，但少年还是强行开口寻找着话题:
"这个，大家可见这是敝庐，我就是个习武行医都是半吊子，喜欢看书鬼点子多的人，我还喜欢下棋……"
"你也喜欢下棋?好!"
……
冥灯里面自然就是慧儿，她多半听着这钝感力拉满的两人东拉一句西扯一嘴的尬聊下去，自己并没有参与其中的尴尬太多，但仍时不时的因他们的尬聊忍俊不禁，聊到尴尬时，倘若慧儿此时还有脚，必双脚扣地，石板都给他挖出两个坑来。不过似乎自从她变成鬼之前，有相当一段时间，她都没这样笑过了。
天蒙蒙亮时，张葵将沁润着慧儿的冥灯收入储物戒中，以免日照给鬼躯的慧儿造成更多不必要的损伤。
不一会，少年的父母起来了，见到眼前之景自然是大吃一惊，很快惊喜就占据了这个小院的每个角落。
不一会沈家就确定了让沈鹿修仙的事情，不过张葵却告知了沈家自己不喜声张，只留给了沈鹿一天白天时间辞别。
沈鹿一溜烟便跑去镖局将此事告诉了他师傅与兄长二人，只是将此事告诉这二人后，沈铁是惊讶，羡慕，还有几分嫉妒，他镖局师傅则是惊喜与欣慰居多。傍晚，沈家邻里与镖局一众草草一顿宴席，张葵也幻化作凡人品尝了一顿自己多年未接触的凡人饮食。不过张葵幻化成凡人是避开宾客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与更多的凡人不必要的交集。可他没料到所来宾客竟赖着硬要见见仙师模样。夜幕降临，有不少人仍坚持等着仙师现身，无奈，张葵只好遁入半空中，虽仍是幻化后的面孔，但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却是只能暴露出来了。众人见状纷纷跪地拜见。见此，沈鹿知道自己不宜再留恋，赶紧当着众人面对父母做最后道别，便被张葵带上一辆飞车，前往济是宗。
望着飞遁而去的飞车，在夜空中越来越小，最终被群星淹没，众人才七嘴八舌起来。
从飞车上看，低头，远远的看着脚下的县城逐渐变小，零星灯火被四周的黑暗包裹得越来越暗淡，抬头，星星月亮虽没有变大，却也越来越明亮。天，朦朦胧胧的涌入深蓝色，却带不走固定在原地的星星；地，颗粒度饱满的黑堙灭各色光亮，无边无垠。此情此景，慧儿与沈鹿都是第一次见，心中一顿空灵感油然而生，各自思绪波澜翻滚了起来。自来熟的张葵也静静陪着他两徒弟思绪万千，一夜无话。
不知多久，东方鱼肚白。张葵却开始打断两徒弟对各自心境的沉溺，一边望向他看了二十万遍的日出，一边为他那两徒弟科普起了修仙常识起来:
"这怨气呢，从根本上与灵气是一样的，都是由细小的玄振动组成，或者说，这世间的气，本质上都是由玄振动组成的，只是构成不同的气，玄的振动频率不一样。生灵所需的气自然是灵气，生物修养生息需要灵气，也会释放灵气，只是一般凡人动物的灵气太过微弱，与周遭其他的玄的振动容易中和。而植物释放的灵气多一些，植物也没有凡人与动物的杂念，灵气至纯，就难以被中和，也就更多了。我们修行，就是讲究像植物一样，消除杂念，与灵气的玄产生共振，借此参悟天地大道，方可提升境界。而这境界又从低到高分为: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再往上为师也不晓得了。"
一人一鬼游离的思绪已被拉了回来，异口同声问道。"师傅，这玄到底是何物，竟如此神妙?"与此同时，天空瞬间被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边，其周围云朵也被染成了桃粉色。
"这玄也只是个说法，也是本门派开宗祖师的理论依据，至于到底有没有玄，还没有足够证据证明。"
东方一角的深蓝被柔和交织递进的白色与粉色所取代，层层叠叠，显得格外静谧。"那别的门派说法就不一定是玄的理论咯?"
"不错，但为师相信玄的理论是大有道理在其中的，要不然本宗如何传承至今?并且从实用主义的角度上讲，这套理论确实适合用来修行。"
暖暖的云朵愈发明亮，朝向四周飘散，感染着深蓝深紫的云，粉色逐渐向上扩展，与天际的蓝色交织融合。"那开宗祖师是何方神圣呐？这么厉害！"
"开宗祖师乃公孙氏，传言曾是一只兔妖，在苹果树下顿悟出此大道，后幻化诸形游历世间，有所大成，开设了此宗，最终飞升上界，而本宗也因此名声大盛。"
地上万物还沉浸在昏暗的晨曦中,只有高耸的山峰与林梢才能捕捉到第一缕曙光。"没想到祖师居然是只兔妖!"
"这也正是本宗风气一向开明的原因，本宗不论种族，妖魔鬼怪只要甘愿接受本宗教化皆可拜入本宗。"
远处的地面隐约可见，山脉起伏、河流弯曲，都在这薄薄的晨曦中显现出朦胧的轮廓。"那我们宗门，人类占比有多少啊？"
"毕竟周遭人类占多数，故而本宗人类占比还是有一半以上，为师也只是个凡夫俗子出身。另外本宗之所以叫济是宗，就是讲究泽济天下一切正确的存在，至于何为对错，就需要我们根据自己所悟的道理，自行判断了。而错误的存在，也不可轻易消灭，毕竟对于这天地而言，众生皆为当局者，而当局者迷，主观上的判断难免有差错，故而我们所认为的错误的不一定真是错误的。"
脚下片片田野包裹住零星村庄、河流倒映出晨光。"师傅，照这么说，我们为何还要泽济所谓的正确的存在呢？"
"好问题!我问你们，是杀死一个生命容易还是救活一个生命容易?"
远处有一湖泊，湖面波光粼粼,倒映满天霞光,宛如一片不大的明镜。"前者。"
"对，答案你们已经知道了。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所依依与天，是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欲超脱刍狗之列，则追求天道，依此与天。而夏虫无缘见冰，长夜漫漫，不见日出者不语白昼，只晓得天上有月。我们或许终究只是这月光下游荡的刍狗。而最终寻求天道途穷拨云见日后，是依与天还是逆与天，主观上对你我已无关紧要了。"
地平线上生机被清晰照见,却都显得渺小，无论在庞大的弥漫的暖色还是在缓缓撤退冷色面前倒也渺小的理所应当。"好高深，师傅，您是断定我们无法求得长生吗？"
"长生哪有这么容易，已知历史上与天地同寿的修仙者还不曾有过，虽然随着修为的增高寿元会增加，但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等你们到了相应境界，自然就会体会到其中的困难。我们所做的，归根到底只能是以各种手段荫蔽后世，兴许有一天，世间的一切残酷与死亡都可以被众生克服。但现在看来还是遥遥无期。"
晨风轻拂, 送来远处渺小的鸟啁猿鸣，和大地似有似无的芬芳。"那样的极乐世界，真的可以实现吗？"
"先从遵循本宗的法旨做起吧，生灵之间唯有互助共生，方能延续生命之温润。要是有什么大机缘，飞升了上界，这些问题或许就迎刃而解了。"
闻睹地上传来应接不暇又细小繁杂的生机，一人一鬼也随之变得精神焕发。"祖师飞升上界，没有回来过教导后人什么了吗？"
"没有，自古以来飞升上界的都没有重在下界现身的。好了，跟着为师一起静修一会吧，这入定乃是基础技。"
"是。" 天地显现一望无际的生命之律动，四面八方稀碎的振动传达着澄澈与宁静，可谓心旷神怡。
除了飞车在空中飞驰而挂来的呼呼风声，飞车内便毫无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