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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杀予夺权

    “可不是做贼?”盛千景找了个转角落脚,靠着墙道,“偷人家骨灯还打算让他们客客气气的吗?”

    陈景舟更靠近了些墙角阴影,盛千景也不爱光亮,挪挪脚步站到了他的对面。

    外头一阵骚动,两人侧耳倾听,盛千景的耳朵更好使一些,从那些七嘴八舌的话里能听得出更多的信息。

    陈景舟侧目道:“好像在找你哦。”

    “只有我吗?”盛千景没好气的一笑。

    陈景舟看他这种笑就直觉没好事儿发生,果不其然盛千景踮脚轻盈跃至高处,转头对着远处道:“你们说的,可得遵守。”

    陈景舟不知道他这又是哪一出,由着惊讶与疑惑的情绪在自己的脸上争斗,为了表示自己的疑惑还摊开手用力抖动了两下,无声地问着:“你在干什么?!!”

    他的这个表情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盛千景很难不明白,不过他选择贱兮兮一笑,也摊开双手,没有回答。

    “世子爷玩的开心就好。”陈景舟说完这话收回双手,做了一手印左手划一大圈最后斜一剑指在胸前,隐去了身形。

    盛千景知道他有个化身入影的本事,想来陈景舟也不会走远,就随他去了。

    正好这些个城卫只看见了他一人站在高墙上,他听见了他们说的抓到人直接带去找城主也知道他们看出来自己是冲着人骨灯来的,既然这样肯定不会放弃寻找他,不如他自投罗网,正好也不用他硬闯去找那什么微生舒之了。

    他乖乖束手就擒,由着那些个人给他的手绑上绳缚。

    盛千景跟在两人身后由他们拎着自己去找城主,好奇出声问:“城主是不是叫微生舒之?”

    “城主的名字是你问的?”其中一位没好气道。

    盛千景改口:“哦,是是,那城主是不是姓微生?”

    “是。”那人虽然没什么好态度,不过也是对于他们来说自己算是半个犯人,愿意回答他的问题可见也是闲出屁了。

    盛千景有问:“是不是名舒之?”

    那人正要说是,刚点了个头忽然反应过来,回头眼神凶狠的瞪着盛千景:“我说你这人!”

    盛千景忽略他的眼神,故意左右看看,假装自己没问过这话。

    确定是微生舒之就好,他就是担心万一城里有两个城主,就像他住的小客栈白日和夜晚还有两个不一样的掌柜,他找人家也白费。

    好在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看着面前坐在桌边的男人,看着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文人墨客样子。温雅地端着杯盏,见他几人进来还一副异常惊讶的样子。

    如果不是身上透露出丝丝阴气,这看起来倒是确实像个一城之主,凭长相,盛千景会认为他是个清官。

    盛千景也是一副略微惊讶的表情,倒不是冲他的人,而是他身上的阴气。想起州牧所的冲天阴气,还有那晚上见到得谢知寻,包括这城中夜晚的过路阴魂。

    凝不出实体的阴魂们,多多少少都透着压不住的阴气。

    魂越弱,气反而越重。

    越强的反而越与常人无异。

    眼前这位被他们称作城主的“人”居然也是如此。

    盛千景从进来起就一直打量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难想象要是有机会盛千景会不会把他从里到外的剖开观察。

    微生舒之屏退那两人后,继续自己没做完的动作——缓缓吹口气,抿了口茶。

    他看着盛千景道:“别客气,坐。”

    这根本就是个饭桌,盛千景没见着其他椅子,只能用脚挪过他身边的凳子,刚坐下就听对方道:“盛公子啊,你知道我为何白日里也在吗?”

    听他这话,盛千景就想到孟樊英说的,心道:“是她诓我?不对,微生舒之这话倒是很确定我知道他白日里不在似的。”

    “因为你啊,盛公子。”

    盛千景想起自己搅了他的生人祭,答非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盛?还有,麻烦给我解一下绳子。”

    微生舒之手指随便点了一下盛千景手腕上束着的绳索,这绳子非但没有解开,反而闪了下亮光,盛千景能感觉到自己的法力一瞬间被封住了,心道不好!

    他下意识就蹿起,惊疑:“缚仙索?!”

    微生舒之文雅一笑:“非也非也,只是鄙人的一点小戏法。”他说的客气,用上的本事可不是像他说的这样,一个小小戏法。

    手上被束缚着,法力又不能用出,盛千景觉得自己刚刚也就是多余一问,不如自己动手挣开就是,现在好了!

    “我怎么全身上下就没个利器。”他想到无悯,无悯无锋,想到赤金,没有法力赤金也就是个摆设。

    微生舒之道:“盛公子息怒,我也就是怕你听不完我的话,你也能看的出来,我这病魂可禁不起你一掌一拳一脚。”

    他说完又伸出手,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盛千景想着陈景舟应当也在附近,微生舒之也确实不像是动的起手的样子,于是只得安生坐下。

    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他脸上表情淡淡的又问一遍:“微生城主怎么知道我姓盛?”

    微生舒之谦虚道:“我是吃素的,但我手底下的鬼兵不是,你们入城第一日我就知道了,况且。”

    他停顿一下,手上好像闲的非得找点事情干,给盛千景也沏了杯茶,推到他面前,也不管盛千景有没有心情,是不是方便喝,这个场面是要做上的。

    盛千景无声盯着面前的茶,心里不住道:“啧,生前也是官场里的吧,这么爱做表面功夫。”

    做完这些才继续道:“其实孟樊英也早就告诉我了。”

    盛千景也不奇怪,自己也早有猜想,毕竟她就是城主的人,要是什么都没有说反而更值得他多想想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两只手拿起杯子又放下道:“你这茶里没什么东西吧?”

    “有茶叶。”

    “……看到了。”

    喝吧怕有异,不喝吧觉得自己会不会太大惊小怪,思虑再三觉得微生舒之不至于搞这种小动作。

    盛千景双手捏着小小茶杯,一口饮尽。

    “盛公子扰乱了我的生人祭,我可是要计较一番的。”微生舒之适时开口,举止儒雅淡然,举手投足间都自带上了一层气场,不再似之前那般玩笑。

    对面坐了个鬼魂本来就已经给屋里降了不少气温,这一会儿更是如附上一层冰霜似的,盛千景也不示弱道:“计较什么?你迫害无辜人祭死物,我还没与你计较呢。”

    微生舒之却是闭上双目一笑,再看向盛千景时自带上了他平日里做城主时的眼神:“你怎知道他们是无辜?你怎知道我是迫害?”

    “嗯?”盛千景没料到会被这样反问,看到那样的场景谁会不这么认为?

    如果非要计较是如何得知,盛千景确实完全对这些人不了解,他只好道:“可是生人祭死物,就是不该的。”

    微生舒之摇摇头,又道:“非也非也,盛公子,我是冥界十城中的城主,凡人的生杀予夺不由我们定论,那该由谁?”

    他向后推了两下轮子,朝边上滑了两步道:“我如今说他们是阳寿已尽你可愿信?”

    说着拿下一直在墙上嵌着的一颗珠子。

    盛千景此时才注意到他居然坐着轮椅,一个鬼坐轮椅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看着微生舒之此时的动作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偷偷试着能不能挣脱开绳索,但是根本没有一丁点用处。

    “城主都这么说了我有什么不信的呢?”盛千景道,“看着那些人命丧黄泉,一时着急没考虑周到,居然忘了你们冥界有这个名头可以随意夺取人的性命。”

    微生舒之没有搭理他的阴阳怪气,而是转身向外边儿走去,盛千景跟出去后才听他道:“盛公子对着骨灯看什么?”

    来的时候城卫特地告知微生舒之,盛千景对人骨灯不怀好意。

    盛千景明白人骨灯吸引亡魂对于城主来说就是有大用,不然城卫也不会在城中追着要找到他。

    他道:“我知道骨灯于你们很重要,我只是随意看看。他是不会说如果没有陈景舟拦着,自己本身是打算取下来拆掉的。

    “哦,我以为,你看到了其中的独乐。”微生舒之轻飘飘一句话给了盛千景脑中一锤。

    他最后一眼确实感觉自己瞟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但竟然不是自己的错觉吗?他奇道:“什,什么独乐?”

    微生舒之抓住轮边停在原地,回眸望向他,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公子样子。

    盛千景思绪一飘忽然想到自己怎么不管遇到谁一开始都是这幅样子,如果大家都不开口的话。

    微生舒之道:“阵法少了七人,只能借公子补上了,不然会成大祸。”

    他说着便将手中的宝珠升至空中,那不知名的珠子就这么定住,微生舒之大发慈悲般道:“我就与你讲个明白吧,省的你死后再来闹,唉,像你们这种有些本事的修士最难搞了。”

    盛千景蹙眉,看着空中宝珠不断变化色彩,但是他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只觉得真的不妙,自己不会真就这么随便交代在这里了吧,心中更加懊恼:“问问问,盛千景,下次还问不问!”

    他眼看着手中的绳索,耳听着对方的讲解。

    “城中有一大阵,你应当不会看不出来,独乐就是阵眼,还好你被卫兵发现了,不然让你破坏了阵法可就更糟了。”

    盛千景没好气道:“不是说我第一日入城就在您的掌控中了?”

    “掌控谈不上。”微生舒之笑眯眯道,“不然也不会让你撕了皮鳞,熄灭彩火了。”说着尾音还带上些懊恼。

    盛千景很想说皮鳞不是他杀的,但是想想是自己主意,而且这时候也不能再把小七扯进来,虽然他此时不知在何处,但冥界万万鬼魂的前十还不一定是第十,还是不要让小七遇上的好。

    微生舒之继续说着:“这阵法需要阴阳平衡才可,阴我自有办法,可是这阳嘛?盛公子,没有这阵法圈着夜里那些东西,遭殃的就不只是到安城了。”

    盛千景算是听懂一些,他们一直以为生人祭祭的是皮鳞或者彩火,这就很奇怪,一团火和一只怪物有什么好祭的。

    这下终于明白,根本就是他们想错了,皮鳞只是他的打手,彩火是他用来收集阳气的。

    皮鳞是刀刃,彩火是匣子。

    “于是你就将那些人骗来城中杀了祭这个阵??”

    “非也非也。”微生舒之否认他的这种说法,“我说了这些人都是阳寿将近的,原本只需要六人,如果让盛公子选,你会选杀六个正常人,还是如我一般召上一群将死之徒?”

    盛千景眼底染上层暗淡,凭他这么一说这倒是成了一个取质还是取数的问题。

    他又怎能听这人的一面之词,趁着那人转身他不动声色取出袖中的梅花坠。

    好在自己一直没有将它收回到壶天中,而是一直随身带着,本来是想提醒自己记得还给小七的,不过没想到可能要先被他浪费一个了。

    他被微生封了法力,也就是这个绳索的问题,盛千景调动不了任何一样法宝,好在这东西还能代替护身玉珏,说不定他还能趁机挣脱开束缚。

    微生舒之魂弱,连杀那些修士都要凭借皮鳞。

    他是不想自己动手吗?不,他根本就是不能,他无法动手,他打不过!

    “所以啊,不然凭你一个怎么补上七人的量呢,为了天下牺牲一下吧。”微生舒之说完空中的宝珠也终于有了反应,其中的东西迫不及待的破开外壳,向上升腾而起。

    “!!”盛千景抬眼看去,赫然又是那种五色的彩火,烈烈异火于空中燃烧,没有借助任何媒介,只有阳气,它是得消耗城中的阳气才能点燃的,先生说过这一点。

    盛千景不知道阳气被这么借用城中会怎样,但看微生舒之那样,他觉得自己应当还是先担心自己才是。

    先下手为强,盛千景早就与辞亦说过自己既不擅长法斗,也不擅长武斗,他这点于当时来说并没有说谎。

    而现在,法是没有了,武斗他也就会那么些,与普通凡人修士过上几招倒是容易的很,但愿不要遇上更强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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