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切断记忆,看向捂着头,满脸痛苦的许时朝。
后者的眼睛也直勾勾盯着她,十分瘆人,他夸张的咧开嘴笑,眼底满是恨意,而后突然开口:
“你是不是,看到了愿神予?”
俞点头。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应该是邪恶而又悲伤的,哈哈哈,善良的神明啊,你应该放过我,不然在经过考核时,看到我的梦魇可不要哭鼻子哦。
你可不是森蝶玲娅,拥有前花神的力量,不是吗?”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是普通的神明?”
“既然你不能以普通神明的标准来判断……对了,你要看看我的记忆吗,黑暗的,充满背叛的过往,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如此偏激了。”
“我不需要,许时朝,你也说了那只是过去,至于怎样的未来,因你而定。
糜烂的过往不应该是你作恶的资本,那些无辜的灵魂,同样需要安息,如果这是你的遗言,那么,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许时朝沉思着,片刻叹了口气,垂下眼眸:
“你说得对,不过像希卡达特那样的灵魂,真的太少太少了,在整个星际,都是独一份的存在,神明,我也曾付诸过真心,实实切切爱过一个人,只可惜……阴沟里的老鼠怎么配提爱呢,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下一世,我能够拥有真正的幸福。”
说完,他干脆利落引爆心脏,又是一片绚烂的花火。
“我都说了,什么样的未来,因你而定。”俞轻叹。
自此,这里只剩下俞和宋熙愿。
后者静静等待着,当俞将目光放向他时,淡然开口,声音却无比沙哑:
“兀洛塔和他们……还有救吗?”
俞摇了摇头。
是预期的结果。
“无所不能的神明啊,若你还有空闲的时间,请微微为我停驻吧!因为这将是我为兀洛塔准备的,最后的谢幕礼。”
飘浮灵活跃起来,她的声音不断传入俞的脑海:
“都说生死道消,可许时朝所犯下的罪孽却是真切存在的,他屠杀过的每一个冤魂,难道就因为他自爆了就放过他?”
“他的童年足够阴暗,促使他拥有了一个扭曲的价值观,希望他的来世能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
“从客观角度来说确实,可是,那么美好的星球被引爆,我真的好生气!!!”
(`へ?)
“人总是会对死者抱有最大的宽容,我们会可惜、怜悯他的一生,但绝不会后悔。”
在两人谈话间,宋熙愿以灵为笔,以陨星为笔,笔走龙蛇,挥洒灵彩。
他勾勒出优美的线条,晕染着瑰丽的色彩,他神情专注,进入了一种状态。
“小愿,快走!”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可他没有停下,回忆往昔黑暗岁月中的光亮,笔下的颜色更加生动,它们欢快地游荡在画的每一处角落。
“熙愿哥哥,天天开心哦!”那颗温暖的太阳炽热得像要将他的身体燃烧殆尽,往日的笑容似电影片段般回放着,白槐的身影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屹立不倒,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敛去眼中快抑制不住的悲伤,依旧注视着生命中进行的,最后一幅画。
“这颗星球是你的聘礼。”许时朝说着,眼眸中的深情不似作假,可他依旧觉得很怪,许时朝不爱他,反倒像是透过他的眼睛去看另一个人,可,多的无暇顾及,因为他失去了一切,赖以生存的地方,以及……爱人。
“我果然是个灾星,任何事情因为我,都会产生最坏的结果,我可真是糟糕透顶了。”他如此想着,停下了笔。
这可以生命美好著名的星球被宋熙愿倾注毕生所学,跃然于纸上,它栩栩如生,鲜艳而又夺目,生命的存在被最好诠释,而陨星下方有一行小字:
鄙人宋熙愿不才,于星纪100538年为兀洛塔描摹,此画为《生命的进行曲》,是吾以半生之力著成,生命消逝,而文化长存。
他将陨星之画交予俞,神情专注,虔诚而又肃穆,他眷恋的看向《生命的进行曲》,缓缓开口:
“希望此程您会有所收获,可,在触摸到虚假的真相时,您,还会做到无动于衷吗?今天的爆炸已经看过太多,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厌倦,放心,”他看向俞,长叹:“我本该恨你的,但那没有意义,因为,小槐已经死了,兀洛塔,灭亡了。
永别了,陌生而又冷漠的神明。”
他走过俞的身旁,留给她一个复杂的眼神,而后身躯逐渐消散,化为清风拂过兀洛塔的残骸,也算是,魂归故土。
俞思索着,没有注意在一旁静候的曲白伊婷婷,后者目光呆滞,喃喃自语:“人各有命,这……并没有意义。”
俞收起陨星,在心中默数“63”
而后携着曲白伊婷梨回到飞船。
若有人发现兀洛塔残骸,会看见这里每一块陨星碎片都有神力的停留,文字为:
生命无限,星洛之宇,繁华为塔,此兀落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