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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她的迷城

    电梯上行,楼层数不断叠加跳转,留下偌大等候区她一人,与身旁枝叶摇曳的清影相伴。

    沙沙作响的辉光越窗而来,笼住于安澜望向楼梯间的双眸,晦暗不明的光尘萦绕在指尖难免刺痛她的右手蜷缩。

    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惶恐,透过未关紧的门无限放大,于安澜仿佛再次站在重重时光画面前,目睹她走向危险的苍白。

    一步又一步,迈过长廊微亮的绿色方标,高跟鞋与地的磕碰没盖住话语的急切。

    人推开电梯斜对面的逃生门,另一只手中握有聊天界面的话语权,却偏头扫向走廊的空荡,忽视了门后一只回避光亮的鞋。

    鞋尖锃亮,翘如钢笔笔尖,退出门最高处时掉落什么,坠得极快,点在半面台阶上。

    未等门完全敞开,随人闪身钻入而被遮掩。

    黑影侵蚀光尘,止步在斑斑锈迹的门缝前。

    杂物凌乱堆积着,手机倒盖在身旁,消息提示清脆伴振动,一条接一条蹦出界限。

    `リ你来了吗?

    翻过手机,随手解锁界面,率先跃入眼帘的是通知栏里妹妹发来的一条语音。

    `リ不要过来!

    `リ我发现这里……

    语音内容不详,于安澜得空瞄上一眼,正准备回复时,又接连发来两条。

    一条比一条长,于安澜看了眼身旁低头记录的男生,她点开最后一条,凑耳边听。凌乱的风声夹杂着高跟鞋鞋跟跺地的清脆,刺得人手麻。

    转而去点语音转文字的选框,才点开,男生已经抬起头来。

    两人一站一坐,体积庞大的旧式终端占据了前方全部位置,余下三分之二的空间摆放有文书件夹在桌面上。他们身挤其中,被渐变蓝隔板围包,仅剩彼此身后一道缺口。

    于安澜就侧站在男生左手边,单手捧着交互板,点按更换终端显示的内容。

    进度一路滚到最后一份文件,语音实时转换仍在加载,于安澜只好继续相关事宜的简述。

    “这里,”一行行条例有待商定,于安澜移动光标停在末尾其中一行,那段句与词的分界线,轻点两下节选,涂标道:“等最终人选敲定后视情况保留。”

    上中下三行条例,男生顺标记阅览完似曾相识的两段话,他没抓住其中关联,转头看向于安澜,她低着头,没有像往常一样进行解说。

    男生默默在笔记本记下首尾词,圈出最为浓重的一笔,写进待定二字。

    就在他试图以缩写来速记那两句关键时,于安澜打断了沐云梦的书写,她明确表示:“这个不用记。”

    尽管他已经在公司辗转多月,仍旧是新人这点,沐云梦没办法否认,但大致需要注意的地方或多或少有所了解。

    两句话不至于不能记,除非与内部有关,却更不应该出现在这外围边缘。

    心存疑虑,沐云梦一边顺从地划删半截连笔字符,一边留意划痕涂抹的完整,改在旁边记下天数。

    折合成月后难免牵扯出地点,沐云梦倏然顿笔,有片刻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耳畔回荡着于安澜不甚清晰的话语,每个字词蒙上了一层薄雾,仔细听都认识,合成词句就倍感陌生,只剩下咿咿呀呀的嗓音如儿时未成调的哼唱般,在此时此刻逐渐清晰为对方无奈的提点,“……期限截止前,对方会解决这个问题,你刚转正没多久,督促进度、确保产品供给及时才是重点。”

    并非不知道怎么具体形容,实在是印象深刻,没办法立即概括。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一头扎进雾里看光,四面八方全是墙与出路的沉重。沐云梦缓过神,特意搜刮了下词库,所幸还可以用这里和那里笼统的称呼,他咽喉干涩地张了张嘴,问:“是……我们上周去的,那里?”

    一串地址同最后一条注意事项删减完,于安澜确保没残留,打包余下所有抛给昔日搭档。

    等待过程中,于安澜留意到沐云梦话语的斟酌,似乎是每个入门人必有的迟疑。

    他是,曾经的她也是。

    从某个不起眼的点开始,所有人都默认了如此称呼,只是沐云梦表现的更为明显些,于安澜轻点手机屏幕两下,应道:“嗯,大致了解下就行。”

    左右已经是个无趣的大人了,很正常。于安澜下意识劝慰自己,忽略心头一晃而过的异样。

    反倒是沐云梦,笔尖在纸面停留时间过长留下三字半的浓墨,和连笔字符的内容融在一起,险些穿透整张笔记。

    于安澜示意他低头,沐云梦仓促提笔,抿唇笑了笑——他在三个月后的日期旁标注下记号,总觉得自己忘记什么。

    传送完成的窗口撤离,于安澜顺便清了手机,内存从69%降到47%,瞬间缩减不少,连带妹妹发来的语音一同撤回。

    大拇指悬停在界面,于安澜敲一行字,又清空。依旧没有选择发送,她抿着笑意,决定下午抵达时给对方一个惊喜。

    行李于安澜已经准备好,等回去即可出发。车票是下午一点十五分,沿途风景最多的一条线,约莫傍晚时分抵达,正好赶上接对方下班。

    好心情同落地窗的辉光一扫格子间,明艳而不刺眼。

    仍旧是那个画面,沐云梦盯了有一段时间,双眼在文档签字空白处停留,酸涩地眨了眨眼。他迟迟没等来下文,看向于安澜,她正靠桌边双眼无神的发呆。

    心却跳得飞快,好似要蹦出身体,违和感弥漫在心口,沐云梦脑中呼之欲出一个问题,下意识想越过,耐不住身体更快,话在舌尖绕了一圈,脱口而出另一层意思,喊道:“姐?”

    “嗯?”头也没动,于安澜立即回应,双眼渐渐转向沐云梦,“怎么了?”

    对上她回神的双眸,沐云梦浑身汗毛竖立,有种被锁定的惊悚,他当即错开视线,清醒过来,敷衍:“……没事。”

    连带嘴里发苦的口水一并下咽,他想:至少……至少留下能想办法解决。

    可晃眼一扫就能瞧见,于安澜略过沐云梦瞄了眼时间,一手撑在桌面,一手在文件夹间挑拣,拉长尾音道:“哦——才十点多,你可以随便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我。”

    此时距离平常结束点有近一小时的差,十点十五分,十二点才下班。

    好可惜。

    沐云梦也这么觉得。

    幸福来得太突然,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恐慌,搓页数了遍十三张的笔记,每一条简得完整,且各有标注,最后一页甚至留有三分之二的空白。

    一下子清闲,如同长跑比赛蓄力,一路狂奔,临终点发现跑过了头,接下来无所事事仅剩等待的漫长,可以把他整个人从头到脚淹没,何况此时此刻他已发现不寻常,窒息环绕在侧。

    险些溺死在渐变蓝围板的无聊,于安澜靠桌边,从没挪动的文件盒边缘缝隙,找到半页纸——是之前摸鱼被发现撕裂的画。

    如今仍残留有一两条线,她准备继续。

    笔筒新增很多原来没有的笔,于安澜拢手一把转,发现七八支历代没有的彩笔,甚至有钢笔没盖帽划破了食指。

    血珠从伤口边缘涌现,她本并不在意,只是晃眼一扫。

    细缝挂红的刺目胜过微不足道的痛驻扎在脑海中,任于安澜如何忽视,都越不过心澎湃的浪涌。

    她不由得微弯背脊,向灵魂的颤栗臣服。

    画面开始破碎,周边闪现无数条或弯或直的线,从于安澜身体各个关节延伸开,朝高空升爬,也有小部分颓靡下钻,逐渐透明化的线条尽头无一例外是片蔚蓝,粼粼波光的跃动牵引着彼此。

    “数据异常!”“阈值超标!”“维修师!”“这里这里!”

    此起彼伏的叫喊融成叠叠浪花冲向坐落在周遭的每台机器导致了程度不一的故障,人员先后上手,充分发挥自己的光热去救。

    他们紧张,二楼看台的短发女子恨不得徒手捏碎栏杆,转身沉声道:“她的身体负荷已经达到极限,会不会消息有——可能——要换种方式检验。”

    语速极快地问,一转再转,最后的建议是短发女子最终退让,她无视身旁的扯袖,至少人要活下来才有希望。

    几步开外,呈一字包绕的先进设备投显出舱内更详细的变化,大到墨发寸长,小到毛孔缩张。

    人的劣势和优质经面板转化成一短一长或紧密动态的数值,由五到七个人排查。

    在他们身后则站着一座人体蜡像,寸板寸头,一米八长,双手环胸地督促,唯有说话时才知真假。

    “切断连接。”目不斜视数据面板内于安澜的变化,寸头男子掷出指令,朝耳机里的待命人员重复那句不知道已经说过多少遍的话,“下一个,准备。”

    见他不为所动,短发女子蹙眉,迈向对方的脚步再一次被身旁人扯住,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保持平和地说:“程队,现在已经第五天了,她之前出现过错乱,如今继续保持高强度高频率的翻录只会加重恶化程度。”

    话到这里,眸光如实质的匕刃刺来,短发女子下意识抬手,左腹早已愈合的疤透过薄衫烫得掌心更是冰凉,她抿唇,毫不犹豫地迎上对方。

    双方僵持着,直至对方发出一声冷笑,吓得排查人员加快了手速,并以口头石头剪刀布的形式分离出两人,赶往楼下帮忙。

    明面上帮忙,实则了解情况,暗地里接触悬舱近距离观察后,一个人重新跑楼梯回来,朝寸头男子摇头又点头。

    如此简单的两个小弧度动作,竟让对方离开了至今未挪动的位置。

    这时,短发女子才意识到两人下去的真实意图,同时察觉到对方临时申请的实验并不像递交来的书面文件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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