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到小镇的边缘,那里有一栋破旧的房子。
这座破旧的房子,墙壁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泽,斑驳的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
窗户的玻璃破碎不堪,有的只剩下空洞的窗框,在风中摇摇欲坠,窗框上的油漆也已剥落。
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漏洞。如果遇到下雨天,屋内一定会会滴滴答答地漏雨。
房子的大门紧闭,门前的台阶布满了青苔和杂草,显得荒芜而冷清。周围的墙壁上爬满了蔓藤,它们肆意生长,似乎想要将这座房子吞噬。
这栋房子孤零零的独立在此处,周边离得最近的也要上百米,这座破旧的房子显得孤独而凄凉。
它与周围的现代化建筑格格不入,却又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存在着。
沈惟知晃眼看见一位老太太,她坐在靠窗的摇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
那双眼睛浑浊,眼中却透出寒光来。
沈惟知摇了摇谢寻的胳膊,轻声告诉他:“你看,房子里的老太太。”
他被这老太太盯的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好像有虫子在背后来回爬。
谢寻抬眼看了过去,与老太太对视了一眼,老太太恨恨的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了别处。
谢寻拉着他的胳膊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门“吱”的一声发出古老刺耳的声音,随后缓缓打开,二人进入这栋房子。
昏暗的光线中,能看到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太太。
她身形佝偻,满脸的皱纹如同房子墙壁上的裂痕,深邃而又沧桑。
这房子的每一块木板踩上去都在吱呀作响,老太太坐在一张破旧的摇椅上,周围堆满了陈旧的物件,那些都是她一生的积累。
墙上挂着的褪色照片,是她年轻时的模样,笑容灿烂,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和她腰齐高的小男孩,那模样跟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老太太裹紧了身上那已经洗得发白的披肩,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们二人身上。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老太太缓缓开口,因为没了牙齿,说出的话不太好辨认。
谢寻走到照片前细看,顺便提醒沈惟知:“有什么想问的就快问。”
“我也不想来这里,”沈惟知很想发牢骚,他是莫名其妙来到这儿的,但是还是要认真应对,“请问第一个人被杀是什么时候?”
老太太不满的直视着沈惟知,可还是解答了他的提问:“是1961年。”
除了他问出来的问题,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
“您可有亲人被害?”
老太太听完这句话默默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相片,嘴唇颤抖道:“没有。”
房子的屋顶偶尔会有尘土掉落,墙角也布满了蜘蛛网,但老太太似乎并不在意。
“那照片上是您和您的儿子吗?”沈惟知也抬眼看了一眼相片,又继续问他,“他现在在哪里呢?”
“是,”老太太紧握着披肩,“他已经死了。”
“抱歉…”
还没等沈惟知道完歉,谢寻拉着他就走,直到走出这房子,屋内那股腐朽的气息才被秋风吹散。
沈惟知回头看,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只剩下她孤独的身影。
“这老太太也怪可怜的。”沈惟知感叹到,身边没有亲人陪伴,只能一个人住在破旧的屋子里,可能只能日日回想以往的时光。
谢寻冷笑一声,话中有话:“你也不知道她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
天色已近黄昏,今日就只能先回住处,等到明天再做打算。
中午没赶回去吃饭,沈惟知现在饿的不行,看见什么都想啃一口。
今天的晚饭是在大厅里吃,大厅里摆上了一个足够二十多人同时入座的大圆桌,此刻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圆桌旁坐了十来个人左右,有的人已经吃完回屋了,还有的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谢寻拿来了两个碗两双筷子,找了个地方坐下后问沈惟知:“想吃什么?”
沈惟知附在他耳旁轻声问:“这里的菜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比如说这个肉,他是不是正经肉?”
这可是杀人狂副本啊!万一让他们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谢寻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将一盘水煮肉片转到他面前来。他夹起一块肉片,肉片上还浮着红油,然后放到沈惟知盛了满满一碗的米饭上。
“吃吧,没问题。”他又夹起一块塞到嘴里,细嚼慢咽的吃着,给沈惟知打了个样。
这盆水煮肉片上飘着的红汤颜色太鲜艳了,总让他想起早上看到的场景,沈惟知默默把肉片还到谢寻碗中,自己夹了几根空心菜。
还别说,挺好吃的。
只是普普通通的蒜片干辣椒炒空心菜罢了,吃到嘴里却感觉格外好吃,也许是饿太久了。
一大桌子菜量都很大,就算有些人已经吃过了,桌上也剩下不少。
“救命…救命!”
从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女孩子,她大叫着,看起来很是慌乱。
她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都粘上了不同程度的血渍,血渍已经干了,只是她还浑身颤抖着,双腿失去力气坐倒在地上。
有的人已经起身围在她身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惟知也侧过身去,想听听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那张慌乱的脸,沈惟知才发现那女孩是早上想跟他一起住一间屋子的人。
“我们在镇旁的森林中找到一间屋子,正在房间里找线索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个疯子,他拿着一个电锯乱砍,把我同伴们都砍死了。”
由于害怕,她说话结结巴巴,但好在把事情说清楚了。
她身边的男人说:“你们找到杀人狂老巢了?”
怨不得那个男人这么想,沈惟知今天早上也是这么想的,何况自己手里有本日记本也是在那屋中找到的。
女孩颤抖道:“应该是吧。”
宋灵蹲在她身旁,打量了她好一段时间,才伸出手把她扶起来,嘲讽的笑道:“妹妹还是快回房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免得晚上引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女孩看上去柔弱的很,借宋灵扶她的力气站了起来,感激的对她说:“谢谢姐姐提醒。”
等到那女孩上了楼,宋灵才回到座位上,跟邹平说:“这女孩叫周敏,我上一个副本遇到过她,她的手段跟她的外貌完全相反,对她还是防备些好。”
宋灵虽然是对邹平说的,但音量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沈惟知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楼梯口,隐约看到了周敏的身影。
刚才的话想必是被周敏听到了。
明明早上这周敏想跟自己住一间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晚上跟她一起组队的队友就死了个干净。
怎么说,都有点奇怪。
如果她真的柔弱,是怎么逃脱的呢?
总不会是队友舍生取义,拼命拖住杀人狂给她制造逃跑机会吧。
吃完饭后,人们都陆陆续续上了楼,宋灵也站起来准备回房,沈惟知叫住了她。
“小心点,你刚才说的话被她听到了。”还是得提醒宋灵一下,免得出什么事。
宋灵有些诧异,这个早上与他们同桌吃饭的男人还怀好心的,长得也挺帅。
宋灵便抛了个媚眼,狡黠道:“谢谢提醒,我不怕她。”
说完就和她的室友王凯摇曳生姿的往楼上走去。
谢寻看到那个媚眼有些不爽,跟沈惟知上楼的时候神色闷闷的,一言不发。
直到回到房间里,谢寻一把关上房门,将沈惟知抵在门上,他眼尾泛红,眼神中带着些狂热:“你喜欢她?”
沈惟知错愕不已,这个姿势有些许怪异和暧昧,谢寻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按着他肩膀,说话时鼻息喷薄在他侧脸上,稍微有些痒。
神经啊,靠得太近了。
沈惟知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口,璀璨的眼眸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话都没说几句。”
沈惟知的眼睛下有颗泪痣,为他平添了一丝柔弱感。
事实上,他的力气不能撼动谢寻分毫,他本来是想把他推开的,可谢寻像是粘在墙上一样,力气大得吓人。
“你的意思是,多说几句话就有可能喜欢她了?”
谢寻的手轻抚在他的泪痣上,淡褐色,看上去想尝一口。
沈惟知心脏猛的一跳,借机从他的压制中逃了出来,逃到床边后才若无其事的说:“喜欢这种事没这么简单就说得清的。”
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净说些奇怪的话,再说了,他喜欢谁跟谢寻有什么关系。
何况他只是提醒宋灵小心一点,宋灵给他抛了个媚眼而已,又不是他给宋灵抛的媚眼。
谢寻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准喜欢她。”
谢寻的手上失去了温度,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有些事情要慢慢来,不能太着急。
不过该提醒的他还是要提醒一下。
“凭什么?”他还管上自己喜欢谁了,不过才在副本里认识两天罢了,怎么跟他爹一样。
谢寻走到他腿边蹲下,把他覆盖住右小腿的裤子掀开,大拇指在他的伤疤上摩挲,眼中柔情似水。
他抬起头看向沈惟知,认真而坚定的说:“因为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