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才给魏朝阳的期限是三天,三天之后他要看到他的船停在鞍州的b港。
对于他在景区的提议,辛龙没有拒绝也没正面答应,吴万才便非常自作主张的把他算作是默认了。
之前在名片上看到过,吴万才经营着一家叫“无中生有”的文化咨询公司,按照他的话来说,辛龙现在算是在他的公司打工了。
“本来应该给你开个员工欢迎会的,但是我最近抽不出时间,改天再给你补哈。”
不开更好,辛龙倒是没什么所谓。
第二天一早,他总算接到了郝正义给他打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很是疲惫,据说是为了一个案子几天没睡。
“看不出来郝警官还挺拼命的。”这时候不损一句辛龙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托你的福啊,你不在我不得拼命点?”
“你也知道脏活累活都是我干啊?”
“行了,别扯了,那照片查的怎么样了?”
“东西没查到多少,麻烦事倒是惹上了一堆,”点了根用吴万才给的“工资”新买的烟,辛龙躺在床上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眯起眼睛,“你故意坑我的吧?”
“我哪敢呢?再说了你还怕麻烦?你不去惹麻烦就算好的了。”
没搭理郝正义的嘲讽,辛龙看着烟雾缓缓上升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听说过‘伽蓝’吗?”
对面的郝正义沉默了一下,辛龙隐约听到他关门的声音。
“没有。”
“魏朝阳听见这名字吓得屁滚尿流。”
“你见过魏朝阳了?”
“嗯。”何止是见过,还一起吃过饭呢,“这事和孙先生有关。”
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郝正义知道辛龙多半已经懂了自己的意思。
“还有别的什么吗?”
“没有,你自个儿查去吧。”随手把烟头弹到地上,辛龙打了个哈欠,已经想挂电话了。
“这么闲就去帮我查另一个人。”
“讲清楚点,那种只有名字和照片的我不干了。”
“那人叫夏起贵,走私香烟的,平时不好找。他手下有个叫李为民的,在他那混的不错,你可以拿他当突破口,不出意外这人现在正在东街的xx舞厅开生日会。”
说到这里,郝正义有点恶意的笑了。
“你最好现在就赶过去。”
“草,你这任务还他妈有时效性的。”辛龙从床上爬起来,摸起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
“别生气,最后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曾永全好像忙别的事去了,你可以多出去透透气了。”
那吴万才别的不说,出手是真的阔绰,辛龙这几天可以说是赚到了这辈子赚得最轻松的一笔钱。
人有钱了事情都好做了不少,打个车几十分钟就到了东街,那舞厅就开在街头最显眼的地方,大门口立了两根花里胡哨的罗马柱。
门口有一大帮不三不四的人进进出出,正常人看了都要绕路走,辛龙自然而然的就混在那伙人里面进去了,毕竟他这张脸就是不三不四的代名词。
舞池里有很多穿着清凉的美女在跳舞,刚才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他已经看过李为民的大概资料了,现在这人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被一伙人簇拥着,时不时有人上来给他敬酒。
正习惯性地观察着周边的环境,一个美女径直走到了他身边,妖娆地笑了笑,举起酒杯说:
“李哥想见你。”
辛龙皱了皱眉,他还没去找李为民,对方反倒莫名其妙的找上他了,这里面准没好事。
迟疑地到了李为民面前,他看到沙发靠中心的位置坐了个眼熟的人,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酒吧里魏朝阳手下的那个黄毛就坐在李为民旁边,用手指着辛龙很是激动地和身边的人说:“哥,就是他!就是他那天晚上在酒吧打了我!”
仔细一看,黄毛的脑袋上有一个大包,辛龙分明记得那天他根本碰都没碰到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追他们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的。
李为民一只手搂着旁边的美女,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咧开嘴露出一排大黄牙。
“听见了吧,我弟说你打了他。”
说着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辛龙,“没见过你啊,新来的?胆子够大的啊,魏朝阳的场子都敢砸。”
“混口饭吃而已。”
听罢,李为民夸张地抬头大笑了几声,笑得没什么温度,反而显得很刻意。
“好一个混口饭吃,”蝴蝶刀在他手上转了几圈,刀锋在旋转中闪烁着冷光,接着,他突然猛地把刀插进面前的木头茶几里,凶相毕露的瞪着辛龙。“那你这次来,是不是要拿我混口饭吃啊?”
场上气温骤降,其他人都不敢说话,辛龙面无表情地和李为民对视了两三秒,突然举起双手耸了耸肩。
“我哪敢啊李哥,早就听说您有本事,我这不是想来跟着您混吗。”
李为民还没发话,坐在一旁的黄毛倒是气势嚣张地叫了起来:
“你当这是你家啊?你想来就来?”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李为民轻飘飘一句话,黄毛马上闭上了嘴,有点委屈的靠回沙发上。
摆平了黄毛,李为民摸了摸下巴,古怪的挑起一边眉毛,故作为难地说:“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辛龙没说话,而是往桌上扔了几张照片,李为民扫了一眼,立马收起了夸张的笑脸。
照片像素不高,但是能大概看懂里面的内容,那是魏朝阳在酒店里和一个人谈话,画面没拍到那个人,只能看到一小截手臂和衣服。
翻开下一张,李为民皱了皱眉,魏朝阳被一把枪指着,神色十分紧张,拿枪的手和上一张穿的衣服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
他眯起眼睛,眼神在辛龙和桌上的照片之间来回扫射,似乎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接着他复又露出了狡诈的笑容,拿起桌上的杯子对着辛龙示意了一下。
“你这个礼我收下了。”他伸手摸了摸隔壁黄毛的头,黄毛虽然看起来不太情愿但也不敢拒绝,“但是,我弟被你打了也是事实。”
他用力地按了一下黄毛头上的包,黄毛立马疼得嗷嗷大叫。
“不过嘛,我这个弟弟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小孩子发泄发泄脾气就过去了,是吧?”
黄毛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这样吧。”李为民总算放过了黄毛,往沙发上一躺,挥了挥手,“这桌上的酒,算这小子请你的,你把这些喝了,之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从今以后,你就和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都是兄弟。”
李为民又露出了满嘴的大黄牙,古怪的挑起一边眉毛笑得很欠揍。
“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