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公主(4)

    小爱,你来了,这几天下课总见不到你,我本来想约你吃午饭的,结果历史课下课你就不见了。诶,这还有个人,他是谁?”雷走过来跟我打招呼,然后看向维克多,不断打量,而维克多也在打量着雷。

    “抱歉,雷,最近事情太多了。这位是二年级的学长,叫维克多,是阿瑞斯学院的。”我不好意思地跟雷说,自从海边回来,因为莉儿的事情一直到处跑,除了上课,也没怎么跟大家在一起,连和小A、小柔待在一起的时间都变少了,得找个机会解释一下。

    “这位是我的同学,雷,赫尔墨学院的。”我跟维克多介绍雷。

    “你好,学弟。”维克多伸出手,脸上带着经典的社交笑容,十分标准的微笑。

    “你好,学长。”雷握住维克多的手,也回以微笑,“我们要上课了,学长如果你没事的话请先回吧,小爱,包很重吧?我帮你拿着,走吧。”然后很自然的拿过我肩上的书包,要往教室里走。

    我看了看钟,也快要上课了,刚想要跟维克多告别。

    “诶,你们这节课是埃里克教授的魔咒课呀,埃里克教授一直深受我敬仰,上课幽默风趣,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好怀念啊,可惜专业分流之后他就不带我们了,之后我就没上过他的课了,要是能再听一次就好了。”维克多看了看教室外的课表,露出怀念的表情。

    “嗯,我记得学园规定是可以旁听课的,一会埃里克教授来了,你可以征求他的意见,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旁听我们的课。”我说。

    “那太好了。”维克多拍了一下手,正巧这时候埃里克教授来了,维克多迎了上去,“维克多教授,许久不见。”

    埃里克教授穿着绿白条纹的西服,见到维克多,脸上笑意浓了几分,“维克多?好久不见啊,你怎么在这?今天下午没课吗?”

    “我今天下午没课,正巧转到这,想起你一年级的时候给我们上的魔咒课,幽默风趣,知识广博,让我受益匪浅,上您的课总是会有很多新的感悟,我也想再次聆听老师您的教诲,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这个荣幸再听一回你的课?”

    “当然可以了,魔咒课是通识课,你愿意温故知新,很好呀。”埃里克教授对维克多点点头,“不过你可不要再在课堂上调皮捣蛋了哦。”

    埃里克教授跟维克多一副很熟络的语气让我有些惊讶,埃里克教授一直都是生人勿近,自带一种疏离感,但是对维克多显然热情多了。维克多好可怕,社交能力太强了。我搓了搓手臂。

    “太感谢您了,放心,我不会的。”维克多说,等埃里克教授进了教室,维克多转头对我和雷笑着说,“小爱学妹,雷学弟,看来我们可以一同听一次课了。”

    “好呀。”我无所谓地说,因为来得较晚,我打算坐到后排。

    “小爱,我已经占了前排的座,小A和小柔也在。”雷微笑着说,“不过不知道维克多学长要来,所以只有一个位置了。”

    “没关系,我坐到后面好了,唉,孤零零的一个人。”维克多叹了一口气,我想起维克多说他很怕孤独这件事。

    “后排座位那么多,要不我陪你去吧。”我看了看几乎坐满的前排,自己走进去也有点麻烦,而后排还很空,于是说。

    “学长,我也来陪你。”雷说。

    我们三个于是坐到后排去了。

    “今天学习新的咒语,请同学们把书翻到第30页,我们来了解防御类魔法的基础原理。”埃里克教授在讲台上说。

    我坐在维克多和雷的中间,我翻开课本,维克多凑过来看,“小爱,你的书签真可爱,是颗小太阳。”

    “这是小A送我的,我很喜欢,它可以做书的索引,你跟它说到第几页或者要搜索什么,它就会自动翻到。”我把太阳书签拿起来,给维克多看。

    维克多把玩着,太阳光芒的刺角抵着维克多的指腹,他坐姿慵懒,像娇贵的猫咪一般。

    我在练习着魔咒,拿着魔杖对着桌子上的羽毛念咒语,却老是失败,我用力甩魔杖,以为魔杖故障了。

    “小爱,你的咒语念错了,跟我念,Mukukaka luoshaful。”雷说。

    我看着雷的口型,纠正自己的发音,但有点大舌头。

    “噗,这是哪里的口音,还挺可爱的。”维克多说。

    “喂,我是□□市民,从小生长在这里,说得是官语,怎么会有口音?”我白了维克多一眼,“别打扰我练习。”

    “好好好,不过你试着舌头抵住上颚,去发那个卷舌音。”维克多说。

    “怎么卷,是这样吗?”我用舌头抵住上颚,对着维克多。

    “嗯,然后吸住两腮。”维克多说。

    我吸住两腮,但这样都无法正常说话,我将信将疑地看着维克多,从喉咙里挤出来我的疑惑,“呜呜?”

    “嗯,噗,哈哈哈哈,像梭子鱼,哈哈哈哈哈哈”维克多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我笑。

    “你!”意识到被耍了的我大怒,甚至都没控制自己的音量。

    “小爱,怎么了吗?”埃里克教授皱着眉问,“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啊,没,没有。”我尴尬了起来,瞪了一眼维克多。

    “你这个坏家伙,我不跟你玩了。”我坐正,拿着魔杖咬牙切齿地说。

    “小爱,别生气,我们好好学,摒除杂念,重新念咒语。”雷十分有耐心,温声说。

    我重新施展咒语,果然让羽毛飞起来了。

    “飞起来了!”我十分开心地说。

    “真棒。”雷轻轻拍手,眼神里都是对我的肯定,仿佛再说“你实在是太棒了”。

    我感激地看着雷。

    即使只是一个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魔法,即使我学了很多遍都没学会,但雷都会耐心地教我,从不骂我,也不会嫌我笨,当我有些泄气的时候会一直鼓励我,会跟我说“再试试吧,你肯定可以的。”当我成功的时候,他会十分开心,毫不吝啬地夸赞我,“你太棒了。”

    我这段时间受到了太多的批评和否定,而雷,他和小A小柔一样,永远不会批评我和否定我。

    维克多撑着脸看着我,我瞥了他一眼,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像一只漂亮的狐狸,我有些分心,咒语念错了,结果把羽毛变成了一只鸽子。

    鸽子踩着我的脸乱飞,维克多笑了起来,“不当魔法师,该当魔术师了吗?以后可以开一个马戏团巡演太阳岛了。”

    我拿着魔杖打鸽子,嘴上仍说:“那又怎么样,我会新咒语了。”

    魔杖射出的魔法在教室里乱窜,结果把吊灯变成了大西蓝花,摇摇欲坠,我用力甩魔杖,想把灯恢复过来,结果准头稍差,魔法射中了后面那一大扇拱形玻璃窗。

    玻璃破裂开来,大量的水涌入教室,小鱼跃出水面,一艘海盗船驾驶了进来,一个头戴海盗帽,戴着一只眼罩,拿着一把军刀的男人站在船头:“哦,见鬼,我们不是在阿里克岛海域吗?这是哪里?怎么开到这里来了?”

    一切都来得太快,没有给人反映的时间,海水淹没了教室,学生们都被海水卷走,埃里克教授忙着打捞学生,小伊坐在飞天扫帚上帮忙打捞同学,小露坐在另一座吊灯上,翘着腿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小爱,干得漂亮。”

    我不会水,呛了好几口,在水里扑腾,我的两只手被同时拉住了,但是是往不同的方向拽,我抽不出手。

    “放手。”雷和维克多同时说。

    “小爱在呛水,你再不放她就要溺死了。”维克多说。

    “明明是你在不停把她往下面拽。”雷说。

    “先救我,咕噜咕噜。。救我。。”我浮出水面喊。

    “放手。”雷和维克多仍然抓着我的手说。

    “你们再不放手我就要恨你们了!”我咬牙切齿地喊,我的魔杖不知道丢到哪去了,不然就要敲他们了。

    他们同时放了手,我又呛了很多的水。此时教室墙壁也在崩塌,一股急速的水流打过来,冲散了我们,其他人在呼救,好像有人溺水了,是小柔,我十分焦急,一条鲨鱼张开大嘴向我们袭来,我僵住了。这时无絮诗开始说话:“这是你的意念世界,你把所有人都拉入了你的意念世界,你只需要意识到这些水是你的想象,它们对你不会产生实质伤害。所以,你现在想象这是正常的教室,一切都很正常,就会恢复原样。我停住了时间,快点,不要放任你的想象具象化,不然就无法收拾了。”

    “一切是我的想象,一切是我的想象。”我紧闭双眼,双手放在胸前祈祷。

    我坐在地上,海水和刚刚的一切都消失了,但是玻璃仍然破裂着,椅子乱成一团,同学们也都十分诧异,坐在地上面面相觑,因为我坐在后排,一切又发生的突然,所以前排许多学生都是懵逼状态。

    “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爱,破坏课堂纪律,扣一分。”埃里克教授脸色难看地说。

    我懊恼地叫了一声,瞪了维克多一眼,“就不该陪你坐在后排,害我扣分。”

    “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呀。”维克多一脸无辜。

    “你那张脸!就是,就是引人犯罪的脸!”我抓狂。

    “好了,别生气了,你看,这是什么?”他偷瞄了埃里克教授一眼,然后手从课桌下面变出来一束红蔷薇。

    “蔷薇?好漂亮,但这又怎么样,你害我扣分,这点花就想哄好我?”

    “你尝尝。”维克多笑着说。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然后偷瞄了埃里克教授一样,教授正在板书,我掰了一片花瓣,手感有点冰冷,低着头放到嘴里,居然是草莓冰淇淋口味的,根茎是巧克力味的,叶子是抹茶味的,花瓣是那种绵密的口感,往下是比较实的芋泥口感,好好吃。

    我掰了一朵给雷,雷推说,“我不爱吃甜食,你吃吧。”

    “你怎么做到的?”我好奇地问维克多。

    “这可是很高级的魔法,是我自创的。”维克多得意洋洋地说。

    “那你岂不是有很多很多甜品吃了?”我很惊讶,这个太方便了。

    “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还抢我柠檬塔?贪婪小人!”我捏紧拳头说。

    “柠檬塔我做不出来啦,那个口味比较丰富,我还在学,做甜品也是需要天赋的。对了,你们一会还有课吗?”维克多说。

    “有的,莫勒特夫人的幻术课。”我提起莫勒特夫人就打哆嗦。

    “莫勒特夫人,啊,那我还是跑了吧,本来还想等你下课的。”维克多听到莫勒特三个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哦?原来也有你会害怕的人吗?我以为谁都喜欢你呢。”我说。

    “莫勒特夫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实力至上者和天赋论者,她只喜欢像雷那样的聪明学生,其他手段对她没用的。”维克多说。

    “是诶,她常常批评我,即使我很努力了她也会嘲笑我。”我怏怏地说。

    “莫勒特夫人的性格跟她的经历也有很大的关系,我们这样天资平庸的人很难获得她的认可,我一年级的时候也没少被她批评奚落,不过我不在乎,我才不会因为她的话而内耗呢。”维克多咧着嘴笑。

    “她的什么经历?”

    “莫勒特夫人那一届群英荟萃,人才济济。被称之为第一幻手的莫勒特夫人,咒术天才埃里克教授,魔女莉拉,爆破天才尤里,杏林圣手秋歌,但最一骑绝尘的是大魔法使谢尔盖,远超天才的存在,纵横魔法史上唯一的魔法全才。谢尔盖发明了火神开道和凛冬将至这些特级魔法,基本奠定了特级魔法的框架,确定了魔力的使用规则,大大推动了魔法研究,更是推动了太阳岛文明的发展,是魔法史上最年轻的魔法使,被誉为圣罗兰的荣耀,太阳岛的长明星。莫勒特夫人那一届学生都太过璀璨了,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可想而知,这些天才多么以自己的天赋为骄傲,她们把普通人远远甩在了后面,她们的世界里都是像她们那样的天才,没有普通人。”

    “难怪呢,她本身是受益者。”我点点头,“不过我仍然不认可莫勒特夫人那一套,普通人也需要被看到,普通人也会有自己的价值,普通人也会有自己擅长的一种东西,这是需要发掘的,可能一个普通人,他很有弹钢琴的天赋,但是他一生都接触不到钢琴,所以发现不了他的天赋。天赋需要被激发,也需要被看到,如果仅仅只凭几个数值就断定一个人的价值,太过武断了。”

    “你还挺清醒的,我那时候经常有同学被莫勒特夫人冷嘲热讽到不想上学,甚至有了抑郁症。”维克多笑着说。

    “虽然被说还是会难过啦,因为有些她其实说得挺对的,我也挺怕她的,不过她的天才论伤害不了我,我最担心的仍然是我自己不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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