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总是偏心一般,照在真正属于阳光的男孩身上。
“为什么你几句就让我妈情绪激动了呢?”
词安抬眼望着刚哭过的苏暨白,鼻子和眼镜都通红,也怔怔地看着词安,满眼心虚与委屈,但苏暨白没有说话,只是又低下头,紧紧手。
“为什么不说话呢?是有矛盾吗?”词安眼神坚毅,像是必要知道般。
苏暨白撇撇嘴,扭头默语。
“是不想说吗,还是不能说?”词安皱着眉头,有一丝不快,但很快就划过了,叹口气没说话,松开手,向房间走去,道:“不想说就不说吧。”
词安从来不是一个想要麻烦人家,逼迫别人的人,事事都忍耐,也事事都顺其自然,不强求也不将真实感情流入。四年前的所有事他都一概不知,当白雪飘到窗上时,蓝白相间的病服告知着他出事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回国后听过最多的话就是 “变内向了”
并不是自己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而是没人愿意告诉他
四年的阴霾,完全清晰也不知道妈妈是谁,叫什么,却已经在前往外国的路上了。飞机外的场景是层层叠起的云朵,心中的异物感重重加深。
摔碎的手机,找人重新修好了,相册里寥寥无几的照片,却拍着很多绣球花,绣球花总作为前景后边漏出白色的脑袋,以一种偷拍的视角,屏保也是一只白皙修长却又性张力的手,还牵着另一只手,像是他自己的。
“绣球花与你”
总是想深究下去,但又不敢找手机里的人聊天,卑微且不知所措,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也害怕过,但终究是睡一觉的事情,渐渐说服自己,慢慢掩盖。
咚咚
“我能进来吗。“
苏暨白低哑的声音响起,词安被拉回回忆,掀开被子,才发觉流着的泪早流干了。
垂眸开门,两人都没有说话,很默契的都没有转头。
“我能吻你吗?”
词安对于苏暨白说的话,傻傻地抬头,揽住苏暨白的脖子,向前靠去。
唾液在交换,无声的缠绵,倘若可以如此炙热就好了。交谈的无声,掀起阵阵波浪,红晕攀上耳根,留下痕迹,一夜荒唐。
雪的寒冷,与屋内的炙热截然不同,夜还很长。
两人醒来时已是中午,南方的冬天还是有热情太阳,也不可放过他们一般,忽冷忽热。
词安是被苏暨白的拥抱热醒的,词安顶着蓬松的鸡窝头,揉揉眼睛想要起身,一阵酥麻席卷全身。
“啊嗯...”
又摔在了苏暨白的胳膊上,词安不知道有白化病的苏暨白体力还这么好,看来是刻板印象了。
想着想着词安想翻翻手机查查真实性,卖力的伸向床头柜,腰突然被按住。
“嗯哼”词安闷哼一声,腰又塌了下去,被拽回苏暨白怀里,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艹,喊哑了
幽怨的抬头,撞上苏暨白通红的耳尖,抿着嘴。
词安清清嗓子,顶着哑到爆地声音骂道:“艹,你脸红个屁啊,还想再来吗?我**现在都不能正常行走了。”
苏暨白头摇得像火轮一样小声嘀咕道:“你...叫的太se了。”说完脸又红了。
... ...
词安嘴巴张张合合,最后闭了嘴,想把嘴把缝上。
现在的一切词安都无法自主行动了,全靠苏暨白。
在帮词安套上围巾后,边帮词安梳头边漫不经心道:“还想知道我们两家的事吗?”
词安仰头,嘴里满满的调侃意味:“干嘛,你知道昨晚写作业太累了,然后良心发现了?”
但苏暨白很认真地回答:“我想了很久,才去找你的。”
词安又往苏暨白怀里转了转“讲啊,我会很认真的。”
苏暨白微偏头开启了回想... ...
... ...
“你离婚带一个孩子还要勾引我老公?”
苏怡像发疯般指着还裸着身子的词于清,词于清默语,羞愧垂头。
“我爸他出轨了,出轨了你妈...”
那模样苏暨白现在还记着,他无法忘记让他家庭破碎的人的长相,沉默地垂头将说到一半的话终止。
再次抬头却撞上了震惊愧疚的词安,手里的鲜血渗进夹缝里。
“对...不起。”
苏暨白没有立刻开口,因为双重打击的那天也是他的生日,在他满眼幸福的想向喜欢的人告白时,溢出的红色鲜血流淌在他的脚边,痛心难耐,却接到了父亲出轨的消息,出轨的正是词安的母亲。
他恨也讨厌,却还是无法放下词安,第一个萌动起心的人。
眼泪还是顺着眼眶流了出来,憋不住,也不想憋,在词安着该怎么忍住内心的想法。被捧起的脸出现在眼前人的眼珠里,自己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还是无法回忆四年里的日子。
因为生气,提出将你送出国外。
因为思念,买下曾经一同住过的民宿,种满绣球花。
因为害怕,没有选择出国留学。
因为害怕再次见到时,又会再喜欢你一次。
孤独的日子里没有光,是因为感知不到光,看不出别的颜色,但蓝色依旧清晰可见。当寒风刺骨时,看不出雪的颜色,街道的黑白是用思念塞满的。
悬铃木下的桂花,一年比一年香。
词安不知该说什么,呆滞地抱着苏暨白,脑子宕机似的发不出声。
对于他跟重开一样,记忆仅剩四年并不好过,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似乎真的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