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寨子里,云容找到了大长老,和他交谈一番,发现大长老是个很睿智的人,以前谁都出不去,也就不在意那些金银,现在有了出去的希望,就要解决好此事。
第二天,大长老就找人处理这处宝藏,并吩咐寨中人不得对外人提起此事。
阿勒像每个热恋的小伙一样,一有时间就围着云容,像只开屏的孔雀。
迟钝的云容终于发现了阿勒的心意,云容对阿勒并没有男女之情,慢慢的疏远了阿勒的靠近。
云容就像一阵风,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风过处花柳生情,留不住那一缕醉人。
宁静的生活只是她跌宕起伏生命中的调剂,热血危险是她的追求。
为了以后不连累阿勒,云容并不打算接受他,阿勒现在只是朦胧的好感,只要自己避的及时,就不会继续发展。
以后阿勒也会遇到合适自己的姑娘,组成幸福的家庭。自己刀头舔血、刀光剑影的生活离这里安宁美好的生活太远了,两个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会带来不幸。
云容就如太阳一样耀眼,谁会不喜欢温暖呢,云容发觉时,阿勒已情根深种。
看出云容拒绝的意思,阿勒隐忍配合。独处时,却暗自神伤。
阿勒的母亲苗阿妮,不忍儿子为情所苦,决定帮自己孩子得偿所愿。
苗阿妮特意做了五色糍粑,让阿勒送给云容尝鲜。
“阿云,这是我娘拿手的五色糍粑,趁热快吃。”阿勒将一荷叶包的五色饭献宝似的拿给云容。
“我娘心情好的时候才做,我一年也就能吃上一两回”阿勒补充。
云容打开荷叶,红橙黄绿青五色,颜色鲜艳,糯米草木的清香与火腿鸡肉的肉香混合在一起往鼻孔里钻,真是色香味俱全,云容轻轻的咬了一口,真的非常好吃,只听见旁边传来吞咽的声音,原来阿勒正偷偷的咽口水。
“你没吃呀。”
“我着急给你送来,”阿勒被发现吞口水不好意思的说。
“给你一半,一起吃。”云容掰开一半递给阿勒。
阿勒高兴的接过五色糍粑,真好吃,心里美,嘴里更甜!
从那天之后,云容就像开了窍,仿佛一夜间发现了阿勒的好,与阿勒的感情一日千里,进展迅速。
爱情就像龙卷风,来的又快又猛。
或许是知道出去遥遥无期,或许是这里太美了,云容和阿勒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两人过起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很快云容有了孩子,从一个叱咤江湖的女侠变成了贤妻良母。每天用刻刀在竹简上刻下家传武功以及一些孩子启蒙的读物,方便孩子以后学习使用。
云容每天的工作就是指点下寨里人的武功,别的什么都不用做。这里风调雨顺、物产丰富,完全能够自给自足,粮食都存了几大仓。
阿勒与苗阿妮将云容照顾的溜光水滑,云容的优点可能都点在了武功上,除此之外缝个衣服能扎满手血,做个饭连狗都不吃。
云容的衣服都是阿勒给缝的,更别提给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
无聊的云容每天只能劈劈柴,挑挑水,干多了还被阿勒唠叨。
时间飞快,如白驹过隙,到了云容生产的日子了。
“娘,阿云怎么样了?孩子出生了吗?”阿勒爬在窗外着急的喊着。
云容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虽然受过很多伤,吃了很多苦,但那些痛都不及生孩子的痛,整个人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历经三个时辰,天光破晓时终于生下了一个女婴。苗阿妮抱着孩子,高兴的泪满眼眶,然后赶紧让阿勒在大门上挂上红布。
云容躺在床上,瞅着自己生下的这个小小的、乖巧的吮着手指的小孩,内心一片柔软。
这是我生的,真是神奇。
仅仅一个月,云容已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刚刚还安睡的孩子哇的一声哭开,云容一气呵成的抱起喂奶,如果有人在就能发现云容是多么的小心翼翼,多么的温柔慈爱。
阿勒进来看见云容在喂奶,赶紧上前扶住女儿,抱着喝完奶的女儿说道:“阿云,辛苦你了,娘煮了鸡汤面,是用老母鸡炖的,一会儿你多吃点,好好补补。”
云容复杂的看着阿勒和孩子,半晌叹了口气,恢复了往常说道:“我正有些饿了,快去给我端来。”
阿勒觉得云容生完孩子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明白,想到可能是做了母亲人都变的吧。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
某天,云容抱着女儿在寨子里闲逛,突然一只老鹰直直冲下来,云容赶紧护主孩子。
幸而老鹰没有攻击她们,只是停在了云容面前。
云容在老鹰的脚上发现了个信筒,里面是莫愁给她写的信,信中提到林如玉被救下,心中大安。
“听说你今天碰到了老鹰?”晚上阿勒问道。
“恩,是我朋友养的,从我掉落山崖一只在找我。”云容回道。
“那你,……”阿勒想问那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们了,可惜阿勒不敢问,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你别瞎想,我不会离开你和女儿的,就算走也会带着你们。”云容看着阿勒迟疑的表情赶紧说道,阿勒听完立马阴转晴,还狡辩道:“我怎么会那么想呢。”
此时寨子里练武天赋好的,已经入了门,星火拳、断水掌、三百剑、大刀也练得有模有样,就连成亲后教的踏雪寻梅,轻功天赋最好的一个小伙练的已能在林间穿梭而脚不沾地,轻点树枝就能窜出几米远。
一日挑选了几个武功好的,带着他们从地底暗河来到了那处天坑。云容背着绳子,几个蹬踢蹿上天坑顶,放下绳索,其余人等沿绳索爬上来。
从天坑出来,这里是一片树林,看不见边际,经过几天探索终于找见寨中资料记载的界石。
之后几人打探好森林外的情况就返回了。
大长老连同几位长老赶紧制定了新的族规,任何人外出不能提起寨里的一切,不能将外人带回寨里,并安排人日夜值守在暗河入口及天坑处。
并请云容讲解外面的常识,及各种可能遇见的鬼蜮伎俩。
讲的再多,大长老还是担心寨子里的人出去被骗,最终决定每年只允许五个人外出。
长期的与世避居造就了这里人的单纯,但单纯并不是傻,只要出去经历多了就会迅速成长起来。
“知道你恢复了,下药这件事阿勒并不知情,请原谅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你要走我不拦着,但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我希望你能陪着阿勒过完他最后的日子。”云容听到这话震惊,什么最后的日子,“阿勒怎么了?”
“阿勒父系流传下来的诅咒,男子代代活不过二十一。整个玉禾家族现在只剩阿勒一个独苗了,其他男子都死了。还有三个月阿勒就要到了二十一了。”苗阿妮哭着解释,希望以此博得云容的同情,毕竟云容的武力值太高了,不得不小心。
“怎么会,没有解决的办法吗?以前出不去没有好大夫,现在能出去了一定能治好。”云容着急的问,也顾不上被下药的事了。
“我们依玛族被困于此不过百年,但玉禾家族谱记载的历史已有上百年。百年前迁居此地,也是这里溶洞里冰凉地气能够延缓病发。”苗阿妮解释道。
突来的噩耗,震的云容七魂丢了三魄,平静下来,一边珍惜与阿勒的时间,一边想办法救治。
每晚阿勒睡着后,偷偷的输送内力温养,但阿勒还是渐渐的虚弱下来。
这天,云容带着孩子去广场检查村民练武情况,家里只剩阿勒和苗阿妮。
“娘,你帮帮我。让她忘了我吧,我不想拖累她的一辈子。”阿勒苦苦的哀求母亲。
“那孩子呢,你就不担心孩子没了母亲有多可怜。” 苗阿妮伤心的反问道。
“娘,你答应我吧,娘。”
“你真想好了。” 苗阿妮拗不过儿子再次确认到。
“我不想她难过,她是风,不应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应有牵绊。”阿勒深情的说到。
“拿去吧,”苗阿妮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阿勒,无奈的挥挥手,沧桑的脸上布满了苦涩,年轻时送走了丈夫,现在又要送走儿子,让这个女人常尽离别的苦。
阿勒将蛊虫放进了饭菜里,此蛊名为无忧蛊,使用后能使人忘却某些特定事情,又能强身健体。
五年后融化在体心脏内,形成药丸,关键时刻可保一命,失去的记忆将永远不能恢复。
云容醒来躺在一个山洞里,记得自己从悬崖掉落被河水冲至此地,已在此独自生活两年。
前段时间和莫愁联系上,直到二妹被送到万花谷了。
虽然记忆都是连贯了,但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不管了,还是寻找出路吧。
阿勒抱着小云站在山巅看着云容离去,心像是被刀寸寸切割,痛的不能呼吸,瘦弱的身姿在风中摇摆,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就让我自私一次吧,小云就留给阿娘吧,阿云你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吧!你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我阿娘不能没了小云,小云也离不开这里,如果我死了,我娘一定也不会活下去,为了娘能够活下去,原谅我的自私。
如今已是强弩之末,阿勒将小云托付给苗阿妮,“娘,小云交给你了。”这个青年失夫,中年丧子,受尽命运折磨的女子又抱住了自己唯一的血脉孙女小云。
为了小云她也要撑下去,这是自己儿子唯一的血脉。
在寨子里人的帮助下,将阿勒葬在了溶洞石棺里。
一处小院,云容坐在石桌上喝着酒,一片树叶飘落,心中一空,眼角一滴泪滑下,不明所以的难过。
半晌,心中哂笑,什么时候我云容也变得这么伤春悲秋、多愁善感了。
仇还没报呢,闭关三个月,对大漠残血十三枪有了更深的理解,枪法精进了许多,或许经历了生死,对生死道的感悟更多了,练成第十三枪,枪法大成,震碎密室破关而出。
听见“嘭”的一声,莫愁飞身赶到声音处,看着精神奕奕、血气充沛、浑身真气环绕的云容,看着破碎的密室,捂着胸口喊道:“赔钱,赔钱,这可是五百两的密室呀!”
“什么,老莫你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是不是我的耳朵被炸伤了。”说着,云容赶紧飞身离开。
等云容洗漱完,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都已月挂高空,赶紧走向花园,莫愁在那里摆了宴席,三个月没有好好吃饭了,可得好好吃一顿。
花园中,桂树下,满月高悬。
一身青色劲装的莫愁站在桂树下,手里拿着酒壶。
“好酒,”云容闻着酒香说到,二人坐到桌前。一杯一杯的喝了起来。酒至尾声,
“第一杯祝你功法大成,”
“第二杯祝你一路顺风”
“第三杯祝你旗开得胜”莫愁举起酒杯说到。
“借你吉言。”二人碰杯,饮尽杯中酒。
“等我杀了那柴长河老儿,咱们就喝陇西的五十年大曲。”
“我等你的酒。”
第二日一早,云容就一骑一人奔赴碧山派,生死帖直接钉在碧山派山门匾额上。
小童取下生死帖,递进门内,在送至掌门处。
只见帖上铁钩银划的写道:
“三日后落霞峰决一死战,云容留!”
柴长河看着帖子,心中一阵暗喜,狂妄小儿上次没能解决,这次送上门来,就让她有命来无命回。
养精蓄锐将身体状态调到最好后,云容三日后直上碧山派,在碧山派众人愤怒的眼神中,潇潇然的走到了落霞峰。
“黄毛小儿,上次没要了你的命,还敢来送死,今日就是成全你,为我儿偿命。” 柴长河说到。
“老不修,枉你一代宗师,教出个采花贼儿子,不思好好反省,反而不分善恶,今天我要你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到了地府再好好教育你那龟儿子。”云容怒骂。
“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话不多说,手下见真章,枪似蛟龙出海,翻江倒海,气势汹汹,云容一出招就是大招,一顿暴力输出,柴长河辗转腾挪,如猴般灵活,长剑避开锋芒,角度刁钻的斜里刺向云容,两人你一招我一招,打了三百多招,未能分出胜负。
柴长河越打越震惊,不过两年,就进步这么大,心中又妒又恨,出手也越发狠辣。柴长河不愧是一派掌门,打持久战,云容肯定拼不过,一咬牙,云容调动全身内力,以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以命换命的方式攻向柴长河。
或许人真的越老越怕死,牵挂也越多,面对云容不要命的打法,柴长河破绽越来越多,心中有了惧意,气势也就弱了。
大漠残血十三枪最后一招,日月无光,云容全身内力在一瞬间爆发,迅如闪电,一点寒芒扎在了柴长河胸口,送他归了天。
这招后,云容勉强拄着枪站立,本以为自己会挂掉,居然活了下来。此时云容的体内一只蛊虫快速的修复着她的身体。
然后拖着满身鲜血踉跄的下山,半山腰碧山派众人看着下来的是云容,皆怒目而视。其中一弟子直接拿着剑就要冲上来,嘴中喊道:“还我师傅命来。”
云容直接一枪挑飞,“我虽受伤,但要你小命轻而易举,今日我与柴长河的恩怨已了,你们若要为师报仇,尽管上,但我不会留手。”
“云少侠说笑了,柴师兄既然接了生死帖,我们不会破坏规矩的。”碧山派大长老风长鸣说着让了路。
其中几个弟子听到大长老的话双目圆瞪,一副恨不得冲上去的样子。在这紧张低压的氛围中一个弟子喊道:
“我要向你下生死帖。”
“我也要向你下生死帖。”几个弟也子纷纷说到。
云容揉了揉眉心,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本无意多添杀孽,事到如今只能行霹雳手段了,刚要接下生死帖,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月圆代受害人,向碧山派柴长河门下弟子下生死帖”。
什么,杀手榜第七的弯刀月圆,那个只身闯入皇宫大内暗杀了总管大太监后逃之夭夭的月圆。
“杀人魔头,人人得而诛之,大家一起上,管他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刚刚喊着下生死帖的弟子喊道。
“规矩就是规矩,碧山派这是要背弃武林盟的约定了。”头戴青铜面具,身形高挑冷毅、手持弯刀的一男子轻踏树叶而来。
“确实,规矩就是规矩。”大长老风长鸣捋着胡须说道。
几个柴长河门下弟子,脸色煞白,怒目看向大长老,师父刚死,就迫不及待的要铲除我们。
“你们几个一起上,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月圆撇了一下几人,不屑的说道。
那几个弟子还真就一起上了落霞峰,大概过了一刻钟,月圆提着刀就出来了扬长而去。有弟子跑上山查看,刚刚那几人脖间一条红线,都没了呼吸。
云容下山,看见了坐在路边的林如玉。
“大姐,”
“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