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白天走到黑夜，戈壁昼夜温差大，早晚寒凉。白天燠热可畏，夜晚却是寒凉刺骨。寒风掠过，在人的耳边发出呼呼的啸声。不一会儿，双耳的痛感已如同刺骨的尖刀贯穿入内。夜深一刻，这种透骨的严寒便加深一分，内心的紧张也更重一分。

    “没有了马，我们怎么走出戈壁？”

    “我一定带你走出去。”

    “要是走不出戈壁，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相信我，我一定带你走出去。”

    小风依偎在他的怀里，“要是不打仗，你想做什么？”

    他沉思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你呢？”

    “要是不打仗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但我可能什么都给不了你。”

    “在一起就可以。”

    他确定她已经知道自己就是耶律皓南了，只是不愿意戳破。

    是啊，天门阵一战，他们互欠的已经不只是血债了，如果戳破了，会怎么样，她又不会背离杨家。那就意味着要再一次分离。

    一阵尖锐的痛苦瞬间散到了四肢百骸，他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了，不，既然再遇次相遇，就决不要再分离。

    他俯身亲吻着她，她也回应着。她是愿意的。情到这时，已难自抑。封闭了许久的欲念被打开，一时无法言语的欢畅以駭人的力量冲破了他为自己设置的禁锢。伤害？十年的空待早已是不可磨灭的伤害。沉沦？那就一起下地狱吧，就算死后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可灵魂的快乐是无法言语。

    什么固守君子之礼，什么发乎情止乎礼的都是狗屁。原来，两个相爱的人做这件事是如此快乐，不只是身体，那种相互信任和交托彼此的幸福，是灵魂上从未有过的共鸣。

    他有了一个念头，以后无论什么事都要和她一起面对，他只有一个要求，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分开。

    暮色更浓，柔和的月光慷慨地洒向大地。他听力敏锐，能听到泉水泠泠地低吟，他知道就在不远处有一眼泉水，水面正跳动着碎银似的月光，与宁谧的黑夜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