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就在前方大约五百米左右,看起来又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嘛,这种事情还是得交给我这种人来做才是对吗!”一个男人趴在房间的地板上,透过被窗帘遮住大部分的落地窗,用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望远镜窥视着房间所在街道。
这是一条属于城中村的街道,街道当中鱼龙混杂,做什么事情的都有,特别是一些灯红酒绿的场所。几乎每天都有新的年轻的女孩子到这里来,也有年轻的女孩子从中这里离开。只是她们来的身后,身上还有些精气神,还是一群有朝气的少女,但是当她们离开的时候,总是没有能够站起身子离开这个地方,她们几乎都是被在深夜的时候被用担架抬出去的,她们离开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一些病,有的病让她们的身体出现了溃烂,有的病让她们的□□相当的瘙痒,每一个患有这种症状人都在不断地挠动着自己的□□,一直到它彻底烂掉。
趴在地板上的男人贪婪地把目光锁定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被他锁定的那个男人身材不算臃肿,没有那些寻常中年男人的啤酒肚的烦恼,反而是穿着一身衬衫,夏天的热气让他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汗水,薄薄的白衬衫被汗水打湿之后居然看着衣服之下隐隐约约有些腹肌的造型。同时,他也没有秃顶的风险,茂盛的秀发在他的头顶上被微风吹拂地舞蹈着,如果是单单看他的身材和面相的话,没有人会说他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大部分人只会说这一定是一个二十几岁成天健身锻炼的帅小伙。
此刻,男人的手上正挽着一个少女,少女的脸上浓妆艳抹的,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反而像是一个二十多岁混迹在社会的小混混一样。
“小韩,等我拿到了那个老东西的钱就带着你从这里走,离开这里,我们远走高飞。”男人一脸真诚的,带着笑盈盈的表情冲着怀里的女孩子说,“下次就不用化妆化的这么浓了,给自己搞得像个妖怪一样,到时候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了。”
“嗯,成哥,我相信你。”被叫做小韩的女孩子轻轻地发出了应答的声音,她的声音和她的妆容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她的声音像是一个十七八岁应该在学校当中好好学习的少女,而她的妆容反而跟像是一个二十多岁每天无所事事在街头乱混的混混。
两个人就这样挽着手走进了一家小店,店外配置着和九十年代理发店外的飘带一样的东西,小店说硕大的落地玻璃上贴着几个鲜红的大字,上边写着“洗头”、“按摩”、“修脚”。透过玻璃就能看见店内的全景,深紫色的呢绒窗帘,店内看似随意地摆放着几把按摩椅,很明显这家店的主要服务要跟不是常理上的按摩,而是那店内那个焕发着深紫色幽光的小门背后的地方做的那种按摩。顺着那扇幽闭的小门走进去,里边有一条用淡黄色木头装饰的木质楼梯,顺着楼梯走上去是一条悠长的如同隧道一样的走廊,走廊的两侧被开上了无数个对称的房间,房间的隔音虽然很是好,但是即便是没有声音依旧有人可以从那扇门的背后听出呻吟声。
成哥带着小韩走进店里,推动玻璃门,玻璃门背后的风铃发出声响,前台后边正在玩手机的臃肿的中年女人听到声响之后,站起身子,看到是男人到来就满脸的笑容。
“陈老板来了,还是309昂,都给你留好了,懂。”女人满脸堆笑地从前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之后赶紧走出前台,把钥匙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钥匙就带着小韩上楼去了。
几分钟之后,小店当中又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先前在对面街道的大楼房间当中卧地窥视的男人,以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男子。
“就是那个房间是吧!陈志成!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成天花着老娘的钱!天天给我幽会小女孩!”女人的手上几乎每一根手指上都戴上了翡翠玛瑙的戒指,脖子上挂着一串金色的项链,看上去应该是真货。
“周姐,咱要冷静,我们到时候需要一个计划,一个缜密的计划。”负责监视的男人跟在女人的身后连连说。
他们身后的年轻男人发出附和的声音。
被叫做周姐的女人好像没有什么要搭理他们的意思,一到房间门口就伸腿踹起房间门来,两个男人当中的一个赶紧去拉扯周姐,另一个人赶紧用手把猫眼堵上。
“这种地方的破门要什么猫眼!?狗屁!”
男人们现在倒是也没什么心思给周姐解释这里为什么要装猫眼,因为房间的门锁发出了转动的声响,这就代表着房门马上就要被人打开了,听上去是刚才的撞击引起了房间当中人的注意。
门一开,场面彻底混乱了。
先是原本堵住猫眼的男人的手突然变得悬空,但是男人的手仍然在发力的状态下,他不自觉地向后踉跄一步。再接着是周姐看到开门的男人和女人仿佛就是一只猛虎确认了自己的猎物已经尽在掌握了一样,猛地扑了出去,挣脱了年轻男人的束缚,在刹那之间就来到房间当中和开门的人缠斗在一起。
作为本次案件的第一负责人周栖灵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倒并不是这的确依旧在他的掌握当中,反而是这些东西压根就在他的计划之外。
五年之前的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参加警局和周边兄弟单位的联合演习,其实这种联合演习就是他们最大的事情了。警局当中的几乎每一个人都不喜欢参加这种演习,因为大家都认为真实的案件才更有价值,不过周栖灵倒是为数不多的例外,他的心底当中总是觉得有案子总比没案子要坏。周栖灵内心深处认为一个警察,不论是刑警,还是最基层的民警,除却那些必须要有工作保留的警种之外,其他的警察都如果没有案子可办,没有工作可做,那才是最好的状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天下太平,才能证明作为一名警察的真正职责被完成了。
自从他被分配到天明城之后,他才感觉自己到了天堂,他不断地钻研着天明城当中为什么会拥有现在一样的盛世太平的局面,他在研究当中写出了无数篇论文,他逐渐成长为一位警界的新星,但是这种新星的名号仅仅局限在科室的范围当中,因为在其他的领域当中,大部分人认为他就是一个只会提笔杆子的文员而已。
周栖灵一直不敢确认大部分警察变成这样的原因,他不敢相信原本最希望天下太平的警察们会变成最不希望天下太平的家伙。
他就在这样的日子当中,不断地思索,不断地度过。
在五年前的某一天,天明城当中偶然发生了一起恶性的杀人事件,那是一起女演员被害的案子。当时的周栖灵还是天明城市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因此他接受到了命令去调查这起案子,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案子的不真实。即便是这起案子真的的的确确地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个女演员自从到来这个地方就存在一种难以言说的不真实,与其说这是一位女演员,更不如说这是一位魅魔,她的魅惑能力不仅可以俘获男人的芳心,而且对于女人也具有同样的效果。再说到这起案子,案子发生的时间是在几乎大街小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剧院的舞台之上,都在这位女演员的身上的时候,凶手在神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他在舞台之上居然拉起了一根细致的钢丝以至于杀死了那位女演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同一个人、同一个位置之上的时候,这个颇受关注的人居然在这个备受关注的位置上身亡了。这里是真实世界,又不是什么小说世界,怎么可能发生什么密室杀人事件,怎么可能有什么为了杀一个人就花费大量的精力、大量的钱财和大量的心神去杀死一个人。这简直就是太荒谬了,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蹲在地上勘察现场的周栖灵,一下子站起来的时候就被一种突然袭来的眩晕感冲击,眼前一片漆黑。
在那之不久的一天,他突然就接受到了自己被辞退的消息,没有任何可以让自己信服的理由,但是自己必须按照上边意思脱掉衣服走人,离开自己所热爱的警察事业。
在坚持服从命令的天职之后,他成为了全世界范围内几十亿无业人员当中的一份子,他实在是太过于喜爱警察这份职业了,他即便是离开了正式警察的队伍当中,他依旧想要做一份和警察相关的工作。
他有所尝试的第一份新工作是辅警,这是最接近正式警察的一份工作,但是每一次到审核的时候,他总是会被所有的单位拒收,其实他一直都明白没有一个警察单位愿意接受一个由于违反纪律而脱皮走人的前警察。
他尝试的其他工作,要不是由于学历的原因没有接受的,要不就是因为先前违反纪律的愿意不被接受。
每当有人问他,你当初究竟是违反了什么纪律而不得不脱下来官衣?
他总是沉默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真的就像推理小说当中写的那样,警察局局长为了保护手底下人迫不得已辞退了手底下的人,还准备随时找一个机会让手底下的人重新回到警察队伍当中,重新参与案子的调查工作。很快,他就明白过味来了,自己所在的一定是现实世界,不可能是小说世界,所以自己离开了警察队伍就是因为自己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最终的他在自己的家人和妻子的支持下,重新做了一位非正式的警察,也就是一位侦探。但是就像是大部分的中国侦探一样,他的工作几乎每一天都是围绕着各种各样的婚姻问题,今天帮这位大嫂抓个出轨,明天就得帮那位小姑娘抓个偷情。
他每天都被这种事情压在身上,头一次尝试到了自己先前所不理解的那群人的滋味,原来被不想要做的事情压在身上是那么的难受。他也第一次想明白了,那些不愿意到天明城来的小警察不是因为不喜欢盛世的太平,而是他们想要的太平必须建立在是他们出过风头,维护过和平之后。这就像是现在的周栖灵,他想要做的和警察相关的工作是建立在自己的工作还能和刑警搭上关系。
迫于生计,他只能每天沉沦在这样的生活当中,身边的人也接连离开了他,先是妻子的心脏病让他失去了自己的最佳伴侣,再是老父亲的肺癌让他失去了生命当中唯一一位不被他厌恶的老烟枪,在这之后……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最后周栖灵的生命当中就只剩下了他自己还有他的事务所。
哦,对,他还有个徒弟。
小徒弟从初中开始就是他的粉丝,他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一位警察,等到自己的偶像离开了警察队伍之后,等到自己的偶像成为了一名侦探之后,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追随了自己的偶像。
即便是在跟随自己的偶像工作之后,发现自己的偶像和自己想象当中的他是有些不一样的,不论家里怎么反对他,说他成天跟着一个废物浪费自己的远大前程,他还是选择了留在自己偶像身边。
但是人生就像是作家海明威笔下的《老人与海》当中的少年和老人那样,少年终究是躲不过家庭的安排的,老人终归是要回到孤独当中的。
就像是今天的案子,其实小徒弟并没有怎么发力,甚至没有之前事件的三分之一,这也就意味着他马上就要和书里的少年一样,踏上一条远航的船去捕鱼,远离这位难以抓到鱼儿的老人。
警察很快就来了,于此同时整家小店的二楼此刻警报声大作,这些警报声都是从那些敞开着门的房间当中传来的,现在这个小店的二楼除了他们所在的309房间之外,其他房间的男男女女都已经逃离了。他们跑的时候,周栖灵就和看周姐是一样的表情,只是夹杂了更多的厌恶。
“昂,周队,你还是周队吗?能不能不要成天给我找这种麻烦!”来的是胡兵,原先的胡兵适合周栖灵同一年的警校生,两个人从小关系就特别要好,“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动这种地方吗?”
“哦,为什么?”
胡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称呼眼前的人周栖灵,现在他感觉对面的这个人就只是仅仅一具披着一层周栖灵的人皮,而失去了周栖灵的灵魂的骷髅。
“哎,这条街最乱,但是也是很多百姓谋生计的地方,虽然那些职业不足够的光彩,但是那就是他们生活的命根子,我们在怎么做工作也不能把他们的命根子给掐了。”胡兵说。
“怎么不能?”周栖灵问。
“你在这里掐了他们的命根子,他们总会到别处生根,而你又不能把他们解决那些问题,给他们找一份正经的工作,那么他们到别处生的根只会和在这里的是一样的,而只是他们生根的土壤发生了改变而已。”胡兵说完话之后,狐疑地看着周姐,“那位是你的委托人?”
“昂,有问题?”
“问题大了,刚下的协查通报,诺,你看。”胡兵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周栖灵,一份电子版的协查通报展现在周栖灵眼前。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正经接触警察的工作了,但是那些记忆永远都如同印刻在他的心脏上一样,一旦拿起就再也放不下。
“你的意思是,这是个偷税漏税的大户,还涉嫌洗钱。”
“小点声,你生怕她听不见是吧,好不容易才把她堵在这里,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稳住她,她是你的委托人,你最熟悉,你可得帮哥们这个忙。”胡兵说着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一下周栖灵。
周栖灵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好字,他用自己的两只手分别在自己的胳膊上随便撸了两下,虽然半点衣服都没有被撸起来,但是他依旧做好了准备,大步流星地向着周姐的位置走去。
周栖灵刚走到周姐身边,下一刻一道明晃晃的闪光劈在了他的脸上。是陈志成,以及他手里那把菜刀,没有知道为什么一个按摩店里要有菜刀,难道是给客人修脚的时候去死皮用的吗?
周栖灵刚打算上前用蛮力夺过陈志成手里的菜刀,陈志成以及把手里的菜刀劈了下来,他的目标就是周姐,他已经不管不顾了,看上去他是真的很爱那个女孩子。此时此刻,女孩子的妆容已经在脸上变得混乱不堪,看上去活脱脱像一副毕加索的抽象画作。周姐顺手一来,那个女孩子就挡在了她和陈志成当中间,陈志成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由于惯性的原因,他根本没有机会再把手里菜刀收回去了。
菜刀就这样直直地劈在了那个小姑娘的脖颈处,如同喷泉一般的鲜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渲染了整个少女的脸庞更加的混乱、更加的抽象。
“指挥部!请求支援,事件当事人陈志成目前涉嫌持械伤人,并且已经有当事人死在他的刀下,申请制服限制其行动,直接带回去。”
“请汇报被害人姓名。”
“韩小涵。”
“允许使用警用器械制服。”
胡兵和控制台的对话就发生在几分钟之后,之后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两只手一只手从腰间拿出辣椒水,一只手顺势把陈志成手握菜刀的手太高。辣椒水就这样不偏不倚地从全方位喷射在了陈志成的脸上,疼的他哇哇直叫。
很快,陈志成就不在反抗,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路边,揉搓自己受伤的双眼,菜刀就被丢在他的一旁。
趁着胡兵转身拿手铐的功夫,他忽然起身从地上捡起菜刀。
抹脖自尽,离开了人世间。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嫌疑人出现自残状况!申请支援!快!“胡兵赶紧冲着自己胸口的对讲机喊道,对面的指挥中心回复的依旧是懒洋洋的声音,胡兵再也忍不下去了,”你的名字叫什么?警号是多少?你信不信我找你领导啊!这几年没什么情况给你们这批小孩子都养懒了,昂!”
指挥中心负责的小姑娘突然也来了性子,“你算那根葱!我告诉你没有我,这责任你就自己担着吧。”
“那就麻烦你在我把执法记录仪的视频导出来之前,就感觉找领导给我办喽,提前告诉你我今天特意带了电脑,而且我还有不少云端云盘的账号。”
“不是,哥,咱有话好说,我这就派人。”
十几分钟之后,两辆警车终于姗姗来迟,上边下来四个派出所的同事,事件的处理总算进入了正规,周栖灵看着眼下的确没有自己需要继续参与的了,伏在胡兵耳边说,“我随时接受询问,配合工作。”
话一说完,他就抓着自己的小徒弟一溜烟就离开了现场。
“师傅,我可能要走了。”小徒弟刚回到侦探事务所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哦,怎么了?”周栖灵表面上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爸妈还是打算让我回到警队。”小徒弟说,同时他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电脑的邮箱。
“那你考过了。”周栖灵问。
“嗯,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看邮件了,师傅。”
“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未来嘛,去吧,我这里一直会是你的避风港。”
“嗯。”
阳光也在这一刻开始落下,温暖的橘红逐渐染红了正片天空,就像是一条鲤鱼跃上天空和天边接吻一样。
就这样,事务所当中又只剩下了周栖灵一个人。
“你好,请问这里是周栖灵先生的侦探事务所吗?”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事务所的黑暗当中传来。
周栖灵此刻才发现原来自己又忘记关门开灯了,这已经是小徒弟离开后的不知道第多少天了,不过他决定这其实没什么必要,毕竟现在整个生命当中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还有什么必要要锁门开灯呢。
“你是?”周栖灵问。
黑暗当中没有传来应答的声音,而是飞出一个白色的东西,那个东西以极快的飞行速度向着周栖灵而来,最后安稳地落在了周栖灵的桌面上。
周栖灵收齐摆在桌子上的两条腿,目光汇聚在那个白色的物体之上。那是一个信封,真是奇怪这年头居然还会有人用纸质信封,要么这个人是怀旧的人,要么这个人就是有问题。
“这是?您有案子要办。”
“……”
“您确定不回话,没有了解过的事情我可不做。”
“看信就知道了,办好了少不了你的。”
周栖灵算是挺清楚了对面的声音是经过伪装的声音,刚才只是由于声音比较低,自己没有办法听出来这声音和正常人声之间的区别,但是现在他可听出来,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刚死了两个事件的当事人,另一个当事人还进去吃牢饭了,那有钱不赚岂不是王八蛋一个,他索性就表示自己腰接下这个案子,他没有等到对面的应许而是一个被推出来的箱子。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看着这个密码箱,他试着输入了自己生日“0718”。咔嚓一声之后,密码箱被打开了,他的内心当中顿时泛起了嘀咕,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连我的个人信息都有,看起来这个故事越来越刺激。
箱子当中是钱,一打又一打的钱,全是红色的一百元人民币。
“这些是初期的办案经费,等后边少不了你的。”
“当然,当然,我知道。”
周栖灵站起身子,带着箱子向自己办公桌走,突然他猛地一转身冲进黑暗当中,但是他没有找到任何人,连个人味都没有。他打开灯,地上留下的只有一个小蓝牙音箱,他笑笑,暗自说刚才可不是你这个小东西。
他回头的时候,一支带着红色尾羽的箭矢就那样直直的插在他的桌子上。
他懂这意思,做该做的,别乱想,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周栖灵走到桌前,拿起那封信,“基础资料,这名字让你们起的还真是离奇昂。”
拆开信封,他总算是看见了这次离奇委托的目的,那是一起杀人案地点就发生在天明城近郊的别墅区,被害人叫做周芷晴,死状相当离奇,而且现在警察没有任何线索可以用于破案,于此同时案件的唯一目击证人周武银现在已经被确认死亡,是否要解剖等工作还得等其母亲周琴做决定。
“看上去是个棘手的事情,但是就算现在想要脱身也脱不出来了,不过这种事情好像是蛮能吸引到我的兴趣的。”周栖灵知道自己从内心深处是自己想要办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案子是他离开退伍以来唯一一次靠近警察队伍的工作,而且还有是十分具有机会回到刑警队伍的,他自然是很欣喜地接下了这个案子。
周栖灵的侦探事务所是一幢二层高的建筑物,一楼是事务所的办公区域,二楼是普通民居的居住环境。周栖灵在几年之前刚开始自己的侦探事业的时候,就是和家人居住在事务所的二楼,但是现在他已经很少到二楼了。
侦探事务所的路对过有一幢十几层高的大楼,此刻大楼当中的一个房间虽然关闭着灯光但是依旧有两个人影站在窗口上。两个圆形的物体此刻正紧贴在房间的玻璃上,那是一个望远镜,真不知道这年头望远镜的销量为什么这么好,而且大部分还都是被用来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为什么认为他一定会接下这个案子?”
“我了解他,我看过他的资料,他是在是太渴望做一个警察了,渴望做一个警察应该做的事情。”
黑夜当中,借助微弱的霓虹灯牌的光芒可以看到房间当中到处都铺满了塑料薄膜,看上去是为了消除这里曾经有人的痕迹。
“他好像是要联系什么人?”
“看起来我们的急先锋已经开始自己的工作了。”
侦探事务所当中,深夜时分——
周栖灵拨打了胡兵的电话,他知道目前和自己还算是比较亲近的,可能知道案子情况的那就是胡兵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周栖灵抬眼看了一眼钟表才知道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老胡,你知道最近发生的案子吗?”
“不是,周栖灵你现在已经不是刑警队长了,就不要在乎那种事情了,你跟市局现在最大的关系就是要做好一个公民应该做的,懂法守法,时刻准备好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再者说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派出所的普通民警,也早就不是那个重案组的成员了,哪里知道这么多内幕,在你的脑子里我是有多么的神通广大,你当我是啥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可以一个人打通内网的奇异家伙。行了,周,咱洗洗睡吧,明天还有更好的未来等着你呢,再者说了明天我得值班现在需要大睡特睡,实在是没时间搭理你。不过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我建议你去找咱副局陈默。”
“什么?!那家伙当上副局长了。”周栖灵实在不愿意相信,原本大家都应该受到处罚的,作为副大队长的陈默理应和大队长一样受到几乎顶格的处罚,可为什么现在他居然做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上。
“是啊,他你也知道,人如其名,所以当年的事情倒是没有多少责任落在他的身上。”胡兵在电话那头回答着,但是声音已经明显地变得迷糊起来了,透过电话的电磁波声响,周栖灵居然可以听出一种朦胧的感觉。
“嗯,好,行,你先睡吧。”周栖灵果断挂断了电话,他一个人倒在皮质的椅背上,劣质的海绵被挤压的逐渐变形发出难听的声响,“陈默沉默,看来沉默是金还真是金,但是我肯定是不会像那个家伙一样了,也不知道珞瑜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算了,天色也不早了明天早上再去找陈默吧。该睡觉喽!”他伸了伸懒腰,居然破天荒地走到了二楼卧室,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不是他就这么睡着了?!”
“神奇之人自然有自己的神奇之处,既然上边愿意相信他,那就继续观察吧。”
两人身后的门锁当中突然发出转动的声响,门开了,一个女人站在楼道的冷白色光晕当中,门内的两个女人在和门外的女人交换过眼神之后,露出了笑容。
“上边这是让你来送餐了。”门内的两个女人当中看上去年长些女人说,看上去她应该和来送饭的人很是熟悉。
“那倒也不至于,我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做,这不是想你们了,顺路到这里来看看。这儿环境倒是还可以,不过每天就在这种东西上活动,那种滋味我也知道不好受,这不特意买了些好东西犒劳你们。”门外的女人提着大包小包地走进屋内,她手里的手提袋当中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和饮料。
“看起来,最近的减肥计划又要泡汤了!”门内看上去有些年轻的女人悲催地说,“姐,下次考虑一下人家的现实情况嘛。”她摆出一副撒娇的姿态。
“行行行!”
三个女人发出笑声,声音不大,但是十分具有穿透力。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周栖灵就起床了,他起得比最近都要早,毕竟现在的他身上可是有一个前所未有地可以有机会回归警队的机会。
一大早起床,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自己的早餐,居然开始了很早之前就被他放弃的晨跑。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跑不了,但是作为一名刑警的根子还在,他倒是还可以在一早上就完成五公里。
他回到事务所之后,冲了个冷水澡,换了一身更适合办案的衣服。
“陈默啊。”周栖灵在自己的手机通讯录当中翻阅着通讯录,陈默已经被不知不觉地放到了最底下,他也不知道周栖灵名字前边的那一串乱码是什么时候填上去的。
周栖灵的记忆被拉回到了五年之前,那个时候他已经被顶格处理,已经开始准备脱衣服走人的预备工作了,但是陈默却一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整个专案组上下,好像就是只有他一个人摆出一副,老子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
最后处理的结果也的确和他的架子是一样的,他的确仅仅只是受到了一个皮痛肉不痛的处罚,即便是重案组已经解散了,但是他也成为了唯一一个留在了市局刑侦大队当中的人,其余的人要么是被调离原来的岗位去了一个养老的地方,要么就是直接被下放到各个辖区的派出所当中。
周栖灵也就是从那天之后很少联系陈默,两个人原本是形影不离的就如是亲兄弟的,最后也变得如同陌路人一样。
现在,周栖灵怎么样想不到自己居然需要再次联系他。
“周,你居然还会再联系我,真的是让人想不到呢。”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两个人仿佛是在夏日的微风当中重新回到了五年之前。
“陈,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情的?”周栖灵单刀直入,果断地率先进入了主题当中。
“哎,你还是那么心急,怎么你也想问问七七案件的事情?”
“七七?你是说周芷晴死的时候是七月七号,也就是昨天,可是我收到委托的时候也是昨天啊,这帮家伙居然已经把爪牙伸地那么远了。”
“周,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哦,没什么,就是一些离奇的人生故事。”周栖灵现在还不打算把自己的现状告诉陈默,毕竟现在整个局面还蒙着一层难以言说的朦胧,他甚至不能确认现在陈默身边的人能否信任,“我就是想问问七七案件事情,听说现在你们没有什么线索,说不定我可以帮上你的忙。”
“嘿,你还真是说啥是啥,怎么玩狼人杀抽到了预言家牌,还直接应用到现实生活当中了。让你参与调查这种事情你是别想了,周,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但是我可以让你在没有人的时候进去看一下。”陈默这么做,一是出于他们之间的情谊的确没有没有淡化,二是因为他现在的确被七七案折磨地头昏眼花,每天都是大小会议连轴转,别看只是案发一天的时间,市里和局里都有各种各样的会议要他去参与和主持,不过他们现在的确对于案子没有什么进展可言,上边还给了限期破案的高压,周栖灵这个人个人业务水平的确是在线的,还可以称得上出类拔萃的那种,所以让他偷偷参与到调查当中的确对于案子的侦破具有一定的正向作用。
“嗯,那你把他们的时间表还有案件的基本资料发给我,不然我也不好进行工作是吧。”周栖灵在电话那头摆出一副鬼脸,陈默在电话这头也知道他在电话那头的行为,他也知道陈默其实已经在心里默许让他参与侦查为市局提供破案思路了。
“行,那啥今天晚上有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一会我把时间和饭店发给你,我现在有个小会,我先去一下。”
“嗯。”
电话挂断之后,周栖灵很快就收到了案件的基本资料,他也知道了自己可以进入现场的时间。
查看完所有的资料之后,他脑子当中一直萦绕不去的就是那副诡异的画卷。
周栖灵现在不知道这幅画背后代表着什么,但是依据画当中的内容,这应该是一幅具有明显倾向意识的,第一这幅画上那个男人是一个相当伟光正的形象,第二这幅画中的女性的形象实在是被过分的丑化了,也就是说这是一幅很明显的带着男尊女卑的一位的画卷。
周栖灵坐在桌子前,在电脑的浏览器当中输入了自己想要搜索的东西,”男人驱使女人”。
很快屏幕之上就弹出来搜索的内容。
浏览器的第一个内容就是一个几年之前的案子,那是一个小说家,一个黄色小说家,他的小说内容全是那种男人作为主人,女人作为如同畜生一样的器物的内容。就是在几年之前他被抓住了。
剩下的内容也都是关于各式各样的大男子主义的变态们的故事。
周栖灵查看这些写东西倒不是由于什么好奇心,反而是他认为只有真正了解了对面的家伙们的心态,自己才有真正代入他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其实这个理论是他很早之前的一位老师告诉他的,理论的内容就是只有真正把自己当做罪犯,从罪犯的角度思考问题,才可以更快地找到破解问题的办法。
周栖灵现在也一直信奉这个道理,只是前几年自己的老师在北京突然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当中,据说是在办案子的时候突然发疯,但是他对此一直抱有怀疑的态度,他不敢相信原本一直被认为是当时整个国内具有希望成为最年轻一级警督的璀璨星星,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精神病,那他之前办过的那些案子怎么算,拿到都要被打回重审吗?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看上去应该是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师傅才去了精神病院,所以现在自己也只能祈祷自己的师傅可以安全的回来。
“小心风,看起来风要吹起来了。”房间的暗处一个黑色的针孔摄像头正在冒着红光,“你说那个家伙究竟在做什么,上边让我们看着他,但是老大又不让我们动他,为什么呀?”
“你不懂,这就是最折磨人的地方,谁让他们这种人都不愿意和我们统一战线,所以我们就一定要在他马上要接近真相的时候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毁掉,这大概就是老大让我们只是盯着他的原因,不过你也别问这么多了,等等,他发现我们了。”
周栖灵蹲下身子,摆了摆手,“你们好,对手们。”
刺啦一声,监视器的画面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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