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黄色的警戒线依旧在夏夜温热的风当中飘扬着，一束残白色的灯光在随风飘扬的杂草当中来回穿梭着。
这束灯光来自一个强光手电筒，那是周栖灵离开警队的时候自己带走的，好多年了都没有什么大用处，现在终于派上用处了。
“虽说我是一个忠实的唯物主义者，但是是杀人现场，大半夜的做调查工作，这种事情的确是让人有点背后发凉。”周栖灵自言自语，好像他在幻想身边有另一个人的陪伴，这样或许可以让他减少一些恐惧感。
穿过警戒带，他终于看到了别墅的大门，“不得不说，这年头有钱的喜欢住乡下，没钱的倒是成天挤破脑袋似地往城里那些四方格子里去，倒是和十几年前不大一样。”周栖灵趁着没人突然开始吐槽起了社会。
从口袋当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鞋套，穿在自己的脚上，他才算是正式敢把双脚踏实在别墅的地板之上。再从另一只口袋当中拿出一块被四叠五叠的塑料布，塑料布平铺在地板上，他把自己的背包放在了塑料布上。
伴随着卡槽和拉锁摩擦的声响，他把背包打开了，里边装满了他准备采集证据要用的东西。
突然想到自己的狼狈样，他忍不住感叹人生起来，要是十年之前，老子进这种案发现场那都是有人列队欢迎的，现在可倒好，活像一个小偷。不对，更应该说像是清道夫们，毕竟小偷可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在现场留下什么痕迹。
一边吐槽自己的人生坎坷，周栖灵一边在房间当中搜查起来。走到一处房间的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这是一扇保姆房的木门，房间的主人就是周琴，“这就是那个说有线索要提供，结果儿子死了的阿姨的房间。”周栖灵轻轻一推，周琴房间的门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推开了，“不过听陈默说，周阿姨的儿子是在她对着那个刑警队长交代事情的时候，而那个刑警队长安排人去跟踪她儿子的时候出的事情，看起来要么是那么家伙有会算命的，要么是警队内部有蛀虫，要么就是这帮小子们刚好就赶上了。”周栖灵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第一种推理，再怎么说算命也是封建迷信，看那些家伙的作案手法，能够做到如此天衣无缝应该不会相信这种东西，而且算命的结果本来就是个或然的，这么正好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周栖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么说的话，如果那个刑警队长不把消息散出去的话，周武银还会死吗？答案一定是不会的，因为周武银是在案发之后到的现场，就算当时凶手一直在监视案发现场，那么也应该看到了周阿姨和周武银交谈的画面，为什么不杀死周阿姨呢？因为真的要灭口的话，一直躺在医院里的周阿姨不是更容易吗？而且周武银由于是偷盗未遂，肯定对于出面作证是有忌惮的，但是周阿姨没有啊，所以凶手选择杀死周武银，而且时间点就是在周阿姨把事情告诉警队之后，所以这帮人在这之前根本不知道周武银这个目击证人的存在，所以真正的问题出在警队内部。
陈默啊，陈默，你这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让我一个“外人”来查案子啊！
周栖灵苦笑了，他在周琴的房间当中来回踱步，蹲下身子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着床底，他顿时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琴的床底下放着一个骨灰盒，那个盒子上印着的是她自己的照片。
周栖灵强忍住内心的恐惧，伸出手去吧那个骨灰盒勾出来，在碰到骨灰盒的那一刻，一股刺透人心的寒意侵袭而来，他的手指尖端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他强硬地逼迫自己忍住这种恐惧，才把骨灰盒带了出来。
夏夜的风总是力气大得很的，原本在周琴离开的时候就没有关闭的窗户，在夏风的吹动下发出猛烈的啪嗒声，周栖灵被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慌张地向窗户的方向看去，看了许久才安慰自己，没有人，没有人，自己吓自己。
“周阿姨，我知道你还没……”周栖灵的祈祷术语还没有念叨玩，手机突然传来微信的提示音，他只能中断自己的“施法”，从自己的口袋当中掏出手机。
周琴被人杀害，地点在市内相声会馆的女厕所隔间，注意安全！
这条简讯出现在陈默的微信界面上，周栖灵的眼神在简讯和骨灰盒上那张音容犹在的黑白照片之间辗转腾挪了很多次，“周阿姨，你这一招有点作了，怎么自己给自己咒死了。”
突然，周栖灵手里的电话传来专属于它的电话铃声，周栖灵原本就深处恐惧当中，差一点手机在掉在地上，为那些勘察的弟兄们磕上一个细微的“线索”。
“不是，老胡，你要吓死我！”
打电话来的是胡兵，他的语气听上去相当急切。
“你知道吗？！就是你昨天问我那个案子，又有一个案件相关人死了，好像就是先前那个目击证人的母亲，算起来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警局里边都传疯了。你现在已经顺利进入案发现场了吗？”
“什么？！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不是昨天晚上看你挺关心这个案子的，就知道咱们周队长还是闲不下来，这么多年了还是忘不了那个案子。”
“别说了，我可没说我感觉它们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再者说了两个死者，一个是万人迷，一个是没有多少人关注的企业老板，两者根本都不能找到联系点。”
“但是，她们不都曾经是社会热点的主角吗？”
“你什么意思？”
“你想啊，五年前的她是当时那个时候，咱们这个小地方的各种渠道的新闻的主角，而现在周芷晴难道在死之前不也是曾经被报道过吗？”
周栖灵的脑子突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他感觉找出浏览器，搜索了两个名字——陈香和周芷晴。
陈香就是五年前女演员被害案的死者，即便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关于她是一个美人胚子，是魅魔的各种纷争依旧在持续不断，但是归根到底大家都在表达同一个点——所有人都很喜欢这个女演员。
周芷晴就是现在案子的被害人，关于她的新闻出现在她丈夫万国华死后，以及她自己死后，但是无论在哪一种新闻的评论区里，男女看客仿佛就是楚汉之争一样，一面是女权主义者宣扬周芷晴要为自己而活，另一面是男权主义者传播周芷晴就是沾了万国华的光，否则现在她还不知道在哪家场子里做小工呢。两方人马就像项羽和刘邦一样，即便是一方不愿意整个你死我活，另一方也会强硬地把对方拉进战局当中。
这难道是一场属于男性和女性的对决？！
不！不！这种想法还是过分不切实际了。
周栖灵的目光四下环视了好久，最后还是落在了那个骨灰盒上。为什么他们最开始搜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个骨灰盒？如果他们注意到了，那这个骨灰盒应该不在这个地方，而是出现在警局的司法鉴定中心。所以说这个玩意出现的时间一定是在案发之后，更确切一些是在警察们结束现场勘查之后。
周栖灵冷笑一声，“你们看上去倒是蛮会装神弄鬼的，老子当年在警校辅修的就是茅山道士，你们要是给我玩这个，我可就开始给你们这些龟孙‘画符’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还是说周栖灵自己给自己说信服了，他两只手十分自然而然地就把骨灰盒的盖子给打开了。
“这是？”周栖灵看着盒子当中的东西，他突然脑子当中仿佛有一块瞬间性的淤血一样堵塞住了他的思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骨灰盒当中会有这种东西。
骨灰盒的最上层是最普通不过的泡沫，但是越过这层泡沫下边的东西就很明显地有些不太正常了。白色的粉末搭配上那棕色的树皮一样的东西，这是毒品，这就是毒品。毒品之下是一包红色的人民币，看厚度大概有个万把块钱。
“为什么？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原本如果这里边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的话，那就完全可以说得通刚才我的推理，但是现在这种东西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而且再加上周武银的特殊性，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周琴其实本身也不能算是一干二净的，毕竟一个人的工作受到家庭教育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周栖灵自言自语，他的脑子当中开始构思无数种推理，就像是搭建起了无数个不同的平行宇宙一样。
第一种推理，这些东西就是周琴的。周琴一直都是秘密运毒的涉毒人员，甚至有可能是制毒人员。周琴一直都在秘密进行相关的毒品交易，而她走私的毒品方式一种所有人都不敢尝试的。对于大部分涉毒人员来说，他们当中大都比较迷信，甚至有的就是某些邪教的教徒，因此他们基本不会甚至不敢做出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倒翻天罡的事情，但是周琴不一样，她做出来了，还相当的彻底。她的照片被印在骨灰盒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但是就是这种大胆的举动让她的声音越来越兴旺起来……
不！不！坚决不对！
周栖灵很快就否定了这种推理，并且开始咒骂自己的愚蠢，“如果那家伙是这种人的话，我昨天去找那些弟兄们，他们早就应该告诉我了，案子发生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来不及收取好处费的，所以这个东西就是凶手的警告。他，他们打算让所有出现在这个案发现场的人，所以可能的目击证人，全都死掉，就像是某种诡异的仪式。”
周栖灵看着眼前的骨灰盒，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贯穿他的全身，他猛然之间意识到，或许有人一直在监视这个地方，有人一直在牵着所有人的调查思路，我坚决不能被这种东西围困起来。
周栖灵放下骨灰盒，拨通了胡兵的电话。
“怎么了，刚才突然挂了我的电话，现在又给我打过来。”胡兵的声音当中带着一些埋怨，这是独属于他们这帮弟兄之间可以做出了的语气。
“帮我找个人的个人资料。”
“不是，哥啥意思，又给我找这种麻烦事，你那边不是有陈默做背后支持吗？怎么还能轮到我帮上忙？”
“别扯了，陈默那边没有你这边安全。”
“什么意思？”
“他那边有鬼，而且可能是一群鬼。”
“怎么说，既然有鬼，那看来我就义不容辞了。”
“鬼”，一个独属于建成警察学院309宿舍八人族的暗号，一旦这个字眼出现也就意味着在自己兄弟身边出现了不可信任之人。
“陈国令，我要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欧克（OK）！给我点时间。”
在等待胡兵回应的过程当中，周栖灵回忆起了自己究竟是怎么知道陈国令这个人的存在的。
那是周栖灵刚获得陈默副局长颁发的所谓的“调查许可证”的时候，当然那只是口头的，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凭证，所以他出现在的现场的时候基本是等到现场勘验的同志们“回家”之后。
他第一个到达的案发现场其实并不是现在的别墅，而是周武银的案发现场。
为了保证交通的正常秩序，在进行完勘察之后，路面上已经被经过了无数次的高压水枪冲刷，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到一丝丝暗红的印记，那是属于一个曾经活跃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的，虽然生命不够璀璨，但是他至少有活下去的机会。
周栖灵趁着路上此刻没有什么车辆，一溜烟地跑到马路上的事故现场观察起来。
他顺着还残留着一点痕迹的刹车痕迹，走到了路边的大树旁，这里的确拉着警戒线。
“这种刹车片的质量，跟虎子的那个场子有的一拼，不能就是虎子那边出来的东西吧，我记得这个家伙这么多年应该改造的差不多了。”
虎子，不用说就知道是一些道上的家伙们起的诨号，虎子本名大概现在只在正规场合当中被人提起，但是生活当中哪里来的那么多和户籍窗口那样子的正规场合，所以在大多数场合当中虎子就是虎子，没有第二个名字。虎子在几年前由于倒卖二手车被周栖灵办过，当时周栖灵一直都记得虎子被抓的时候的眼神，那是一个充满杀意的眼神，很明显那个时候他认为眼前这个警长就是一个断他财路的恶鬼。周栖灵当时原本也对一个二手车的案子交给刑警队来做也很疑惑，但是经过对现场的搜查他就明白为什么了，现场当中一共有三十台型号不一的车子，几乎每一台车都有着致命的危险，这些危险足以让不计其数的生命因为这种微小的错误丧命。随着深入的调查，周栖灵当时不仅接到了周边各地市的刑警和交警方面的协查通告，甚至还有缉毒口的消息。
周栖灵还记得自己当时审讯虎子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做任何的抵抗，一个人就把所有的罪都认下来了，问他为什么，他回答总是只有那么几个字，“江湖道义，我做的事情怎么能让手底下的弟兄们跟着我受苦。”
很快，他就因为自己的江湖道义荣获了几年的监狱生活，当然还有附带的强制戒毒。
“周哥，这些年这是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那帮小兔崽子居然是一些这么忘恩负义的人。”
这是虎子出狱的时候，讲的第一句话，这句话是说给等在监狱外的周栖灵的，当时整个天明城监狱外就只有周栖灵一个人和一台车。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好好做人，周哥，有什么遇到兄弟的地方就跟兄弟说。”
周栖灵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在那天之后居然真的好好做人了，但是很快周栖灵就迎来了“下岗”。
然后，他的电话那头传来了胡兵的声音。
“周，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可能需要去找一下虎子。”
“嗯？”周栖灵想起来自己早上在周武银的事故现场简单进行勘察的时候，由于那个负责案子的刑警队长突然来到了这个地方，自己也只好暂时中断调查，躲了起来。结果那个刑警队长，一直在现场待了很久，还是不离开，自己也只好离开了，也就没有顺着虎子查下去。
“陈国令，这个家伙曾经就是虎子手底下的人，你跟虎子关系好，说不定可以找他要点线索。”
“嗯。”周栖灵说，“我先挂了，我现在需要一点时间，我可能需要稍微缓解一下情绪。”周栖灵挂断电话之后，他站起来，冲着那个床边的人影说，“嘿，你是那边的人。”
“我是替我们家那位来的，他说你现在做的很好，要是能够找到真相好处少不了你的。”
“这点我知道，我想应该不用你特地来告诉我。”
“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个人当断则断，不能被感情左右。”
话语已完，那人影也就消失了。
女人！是个女人！
虽然刚才那个黑影的声音很明显经过伪装了，但是依旧可以从那声音当中听出一种独属于女人的声音，那种独特的女人味来自于她的声音当中即便是凭借过声音的伪装，依旧可以听出她在生活当中曾经遇到过的劳烦的事情和那种较为尖锐的声响，准确点说，这是独属于一个操劳的女人的声音，大概率是个都市丽人，否则不可能有时间在这么晚的时间来到这个地方，跟自己做这种事情。
“看起来，对面有些着急了，说不定我现在可以跟她们鱼死网破了，”周栖灵想到的是如果自己现在用鱼死网破的做法，那么自己就完全可以从被动被掌控，转变为主动掌握整个时局，“不过现在游戏变得有些有趣起来了，说不定这委托我这个男人的，真的是一个全是女人的组织呢。”
周栖灵翻看着胡兵发给自己的资料。
陈国令，男，现年44岁。陈国令是标准的小地方的人，没有考上的大学，只能跟着进入市区的人潮，来到城区当中进行体力工作的标准开局，仿佛就是他的宿命。在来到天明城的市区当中之后，他先是加入了虎子的团伙当中，当年的虎子还不是一个“地头蛇”，陈国令也还不是虎子手底下被成为“蟒蛇”的大将。谁也不知道那几年的时间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就是在那几年之后，陈国令和虎子一样都成为了派出所和市局的常客。当时他们的案子还没有涉及到人命案件，以及毒品。或许陈国令真的不知道虎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沾染上毒品的，甚至他可能根本不在乎，因为他参与到虎子的团伙当中就是为了赚钱这一唯一目的，时常有人问他赚钱的目的，他说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远在郊区的女朋友。
几年之后，虎子由于毒品案件和多起过失致人死亡案件被判入狱，陈国令也和虎子身边的大多数兄弟一样，作鸟兽散。
“或许他根本就是一个边缘人物，虽然说能力出众，但是他的根本目的永远都不会和虎子那帮人搭在一起的，他们一定会主动地疏远这个务实的男人的，”周栖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资料，他实在想不通看上去如此忠厚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再次和人命案子扯上干系，“要么就是他彻底走了弯路，要么就是有人报复。”
实话实说，虎子本身的长相的确给人一种浓眉大眼的感觉，看上去就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正气的人，根本不像是会做些偷鸡摸狗事情的人，但是几年前他就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才走上的弯路，所以周栖灵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但是离开警队毕竟这么多年了，他更加学会了另一个道理——看人下菜碟。当然这并不是什么为人处世的道理，就是一种简单针对人的长相的方法。他从那之后，再一次回到了看外貌而不看内在的状态，因为他知道对于一个私家侦探来说，他从根源上讲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服务者，跟广大服务者一样，他只需要在乎老板们的脸色就好，根本不需要在乎这些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周栖灵蹲在地上仔细地端详着树干上的痕迹，残缺不堪的树干上还保留着一些红色油漆的很久，看上去这车很旧呢，因为这些红色油漆的很久大都呈现暗红色，跟较为新的车子的朱红色或者深红色是不一样，但是仔细一看这些加深的颜色并不是来自于长久风吹日晒，因为上边没有任何一丝痕迹，所以这并不是什么旧车，就是一台被故意坐旧的新车。
陈国令！嫌疑很大！
以上就是周栖灵在被打扫过的事故现场，以及在极短的时间当中找到的线索。
时间回到现在，深夜当中，狂风突然大作，冲动着别墅外以及开始生长的杂草发出嘶吼一般的声响，黄色的警戒线在为它们伴奏着。别墅的二楼之上，一个孤独的人影走到了这里。
周栖灵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推开了周芷晴的闺房房门，当然在周芷晴死之后这里已经算不上什么闺房了，应该改名叫凶宅了。
“周小姐，我进来了，你这里现在应该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动的了吧？”周栖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房间当中还有人一样。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一张双人大床，一台电视机，还有几扇小门，背后分别对应着，梳妆间、衣帽间、厕所。
周栖灵来到这个地方其实是想搞清楚一个问题，明显是夜深时分，为什么周芷晴会走出房间，被害的时间点很明显是一个睡觉的时间，究竟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让她走出自己卧室的呢。
其实在来到这里之前，周栖灵已经脑补了很多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认为眼见才一定为实。
床单是干净的，没有任何被强制拖拽的痕迹，它的折叠角度很明显是在说，就是我的主人把我翻转到这个位置的，她是自愿起身离开这里的，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侦探先生这就是我哦为你提供的线索。
电视是冷的，要是不是冷的就奇怪了，屏幕上的没有任何灰尘，看上去是经常使用，但是在这种人家当中就不能排除是周琴的工作态度太好了，把房间的角角落落都没有放过，打扫的干干净净。这也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结果，所以周栖灵索性蹲下身子，去看电视机的开关，开关上磨损程度并不深厚，看上去这台电视自从被购买之后，就没有被使用过多少次。原本要是周栖灵还在警队的话，现在就已经可以安排对这些痕迹的产生时间区间继续检测，但是现在他没有任何设备，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对现场的所有线索进行合理的推理。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是你吗？”
周栖灵的手没有动任何东西，但是依旧有声音在不断地传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他！他还不是像你这样的人可以评价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倒是真爱啊！那我算什么！安安算什么！”
周栖一边寻找声音的来源找了过去，一边仔细听着那些声音的内容。
听上去，这是一段出轨别的女人被发现的渣男的罪证之一。
声音最后的源头被定位在了床头的柜子当中。
周栖灵拉开柜子，里边的东西看上去很是奇特，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这是SM 游戏的道具。
“所以，你们两个谁是下边那个，谁是上边那个呢？”周栖灵如是说着，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一堆东西下边藏着一张纸和录音笔，看上去就是因为录音笔被这些道具压到了所以才发出声音的。可是为什么这只录音笔没有被带走呢，反而是被留在了这里，难道是警方认为它的价值是不重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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