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众人只见一个橙色衣服的包子脸小姑娘出来,走至温大人面前,一脸严肃的跪下拜了又拜,这让大家都疑惑不已,那纷纷的议论声也渐渐消失,只见那小姑娘拜过后,便跪着说到:“给温大人请安,郡主体弱,太医嘱咐不得受不得半点风寒,因而不便下车,奴婢是郡主的贴身侍女,特来传达郡主的心意:念安拜谢父亲迎我之心,只是皇命在身,不敢违背,因而不能下轿,望父亲谅解。”
“皇命?什么皇命?”“嘘,那小丫头站起来了,接着看”
温词之默了默,站起身来,向马车拱了拱手,“郡主体弱,父女之间,自是不必多礼。来人——”
话未说完,便被桑桑打断,桑桑也已站起身,对还在跪着的徐氏说道:“徐姨娘,郡主也有话交代给您——”
“姨娘!郡主叫姨娘啊,这不是平妻吗”“啧啧啧,再怎么样,这也是郡主府,郡主的爹是驸马,娘是朝凤公主,那徐氏何德何能当得起郡主一声夫人?”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徐氏的牙都要咬碎了,这丫头进了一趟宫,愈发嚣张起来,贱人!
“再传郡主的话前,还有一件事,徐氏接旨——”
“妾身接旨”徐氏心尖一颤。
“温词之妾室徐氏,教女无方,酿就大错,朕怜其年幼无知,免其死罪,徐氏私自转移郡主府财物至徐家,涉嫌谋逆,朕念及徐老忠贞爱国之心,且并不知情,免去徐家罪责,罚俸5年,徐氏,折其双手,发配边疆。”
徐氏听到一半便瘫坐在地,她忽然抓住温词之的手,颤抖道:“老爷,老爷救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谋反之意,我没有谋反之意!”
温词之红了眼眶,被徐氏扯坏了衣服也没有反应,只说了一句:“接旨吧!”便抽身离去,头也不回。
虞琦听着外面的动静,扯了下唇,人性,当真凉薄。歪了歪身子,懒懒的朝外说了句:“桑桑,说完便回吧。”
大理寺的人本就跟在虞琦的马车后面,待桑桑读完圣旨,便上前给徐氏戴上了镣铐,虞琦撩开半面帘子看着徐氏,轻轻说了句:“长卿不长情,姨娘,您和我娘,眼神可都不太好。”
徐氏定定地看了看马车,笑了,“谁说不是呢”原本雍容华贵的人经过这一场闹剧已是疲态尽显,她好像已经接受了现实不再挣扎,任由大理寺的人将她待带走。
不远处的茶楼里,有两人在茶室相对而坐。
“今日这场戏,林大人可还满意?”
“不久后皇帝将要举办一场招亲会,为紫昭公主与念安郡主选婿。”
一人身着银纹白衣,生了一双杏仁大的眼睛,他捏着一块板栗酥吃的起劲,嘴里却还在说个不停。
“这次宴会,公主肯定会向皇帝请旨,要你做他的驸马,但是皇帝又肯定不会答应,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堵住公主的嘴,那肯定就得给你指婚。”
“说的在理,那林大人有何高见?”
“这婚你恐怕是逃不掉了,那自然是在他给你指婚之前,啊呃呃,”林慕青又拿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提前找好一个合适的人选。”(林慕青——迹慕青门隐,名惭紫禁仙。白居易《全唐诗》)
对面那人拄着头,斜靠在软垫上,一阵风吹过,掀起衣袂翻飞,碧色的衣裳映在那双桃花眼里,在琥珀色的瞳仁中泛出涟漪。
“妖孽啊”林慕青端起那盘凤梨酥,看着对面的人摇了摇头,生的这副模样,难怪会叫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和皇帝争吵,啧啧啧。
“就她吧,挺合适的。”那人见桌上的糕点都被林慕青吃完了,蹩了蹩眉。
“她?你是说郡主?”林慕青瞪了瞪眼,旋即又翘起了二郎腿,“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你之前就一直拿江和的事试探人家,要不是你,那姑娘也不可能去将军府,也就没后面那么一堆事了。”
只见对面那人掸了掸衣袖就要站起来,“引她去将军府,是为了确定她的意图,她跌落湖中却并非是我所致,冤有头,债有主。林大人身为大理寺卿,可不能随意为人定罪。”
“平王殿下言重了,下官怎敢定你的罪。”林慕青也站起身来,向那人的方向拱了拱手,目送那青衣公子远去……
另一边,虞琦正歪在贵妃榻上,单手支着头,听着底下的人汇报这些年在徐氏经营下郡主府的流水开支,宫里跟出来的的流夏在一旁记录,桑桑走进来俯下身与虞琦耳语了几句。
“知道了,你去看看院子收拾的如何了”虞琦吩咐道。
“郡主,下面的人基本都说的差不多了,奴婢已将他们的话拟成账本,郡主可与徐氏房里的那一本对照来看。”
“辛苦流夏姑娘了,我这身子不争气,这府里竟是挑不出一个能担起事的人,让姑娘见笑了,咳咳”
流夏礼数周全地冲虞琦福了福身,“郡主多虑了,奴婢身为宫中女官,为郡主看账是奴婢分内的事。有圣上皇恩浩荡,郡主的身子会越来越好的。郡主可是乏了?奴婢去偏房盯着些,郡主好生歇息。”
“麻烦姑娘了。”虞琦看着流夏杏色的宫裙消失在视线里,忽然开口,道:“回来了?”
房梁上跳下来一人,深蓝色的束衣,头上简单地别了一根银簪。动作利落,身形挺拔,从房梁上下来就是一跪,“郡主,属下来迟,请郡主赐罪。”
“起来吧,是我疏忽,将军府一事,与你无关。事情查的如何了?”
那人便道:“郡主所料不差,确实是有人一直在引导我们寻找江神医的下落,属下此次南行,身后便一直有人暗中跟随,有两拨人,一拨人暗杀,一拨人搭救。”
“如何搭救?”
“他们使了假死之计,属下回京的路上倒并未再见到杀手。”
“救你之人,可有眉目?”虞琦抬了抬眼。
“属下无能,未能探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不过,属下进京之前,他们给属下留了句话:我家主子无意伤害殿下,之前多有得罪,来日相见,郡主自会明白。”
“知道了,未晞,你一路辛苦,下去好好休息吧。”虞琦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手指有节奏地在杯子上敲击。
知道郡主的身份,有意引导,搭救下属,无意伤害……先前引导’虞琦’去了将军府,但并不是‘虞琦’落水的元凶么,既能引导,莫非江和就在此人手中?又或者就是江河本人?呵呵,而且,对方似乎有求于念安……
有求于一个不受皇家看中、自幼封闭在深宅、没有任何人际关系,哦对,有个远嫁的公主朋友,的郡主,能为他做什么呢?是皇亲国戚的地位? ……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