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好了,我们不出去,不主动招惹就不会有事。”
亓官冷护着楚余躲在偏房的角落,她不想和楚余生事,她们就待在这偏房,待叛乱一平,她们便出去。
“给我搜!每间房都不能落下,都给我搜仔细了,一旦发现活人,格杀勿论!”
暴戾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亓官冷听的真切,有几人正在朝她们藏身的偏房快速逼近,她忙给楚余服下隐匿气息的丹药,拥着人又往墙角缩了缩。
不过片刻,房门果真被暴力踹开,三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手握血色长剑在偏房中四处翻找。
楚余没见过人间的暴乱,她瞧着眼前一幕,觉得有些新鲜,下意识想多看看,亓官冷却伸手捂住她双眼,将她抱的更紧。
“别怕,把眼睛闭起来。”
冰凉柔软擦过耳根,低喃耳语莫名让人心安,呼吸包裹下的耳朵悄然滚烫,楚余感觉心脏莫名空了一拍。
疯狂搜查的士兵一无所获,风风火火又去往下一处。亓官冷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直到凌乱的脚步声往四下散去,揽着楚余的手才卸下劲。
重获光明,楚余从神游中回神,她悄然退出亓官冷怀抱,不自在的转移话题,“这怎么回事?秦子言她们不是提早就有部署吗?怎么现在还是这么乱?”
亓官冷没注意到楚余的别扭,她也纳闷怎么这外面这么乱,保险起见,她又把楚余拽回身旁,肩抵肩,“许是她们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先在这里待一会,等外面搜查的士兵走远一些,我们就去找秦子言。”
才分开的距离再次缩短至无,楚余动了动被牵住的手,她想从亓官冷温热的手心挣脱出来,亓官冷却会错了意,将手牵的更紧。
“很害怕吗?”亓官冷瞧着楚余的状态有些不对,手抖不说,脸色更是说不出的怪异,她担心楚余被吓坏,赶忙将人揽到怀里,轻声安抚,“阿楚不害怕,姐姐的修为虽然没有你高,但姐姐也是能保护好你的,凡人不足为惧,姐姐不会让你出事的。”
亓官冷的情真意切让楚余哑然,她脑袋靠在亓官冷肩上,一时竟真让她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其他。
两人相拥在偏房躲了会,亓官冷一直听着周围的动静,确保凌乱的脚步寥寥无几后,立刻带着楚余往其他地方跑。
曾经辉煌整洁的皇宫,此刻混乱不堪。
活人忙着逃窜,死人随处可见,落日余晖映照着鲜血火光,染红了整片天。
亓官冷和楚余要找秦子言,思来想去,两人往人多的地方找去。
越往人多的地方深入,两人寻人越是吃力,不知不觉间,楚余成了开道的那个,亓官冷则紧紧跟随。
这是楚余得到向生后,第一次使用向生,更是向生第一次沾染血气,她能清楚感知到,向生很兴奋,隐隐有要脱手的迹象。
向生曾经的战绩还印在脑海中,楚余生怕向生不受她控制将所有人一道灭杀,无奈只能将其重新收回储物袋中,转用其他武器破敌开道。
一路不知灭杀了多少叛军,两人终于在云瑞宫附近遇到了孤身一人,正与十数个士兵周旋厮杀的秦子言。
秦子言左腿受伤,半边衣衫尽红,手中剑虽仍紧握,脚下却格外踉跄,再耗下去,显然不是那十数士兵的对手。
见此情形,亓官冷和楚余忙上前,楚余护着身后两人,亓官冷则往秦子言嘴里塞丹药。
直到原本站立的十数个士兵纷纷倒下,秦子言才从恍惚中缓过神,她抓住亓官冷衣袖,紧张不已,“你们怎么在这?!这里危险,快离开这!”
“我们有能力自保,你先关心你自己。”
亓官冷语气略显不满,她快速给秦子言伤口上好药,招呼楚余同她一起将秦子言扶着往安全的地方跑。
“你们不是提前准备好了吗?怎么还会这么乱?”楚余气喘着问,这一路她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浑身都是血腥味。
“是准备了,可我们低估了七皇子想要谋反称帝的心。”秦子言此刻浑身疲惫,有气无力道,“七皇子手下有群死士,不过数十人,但个个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皇宫大半的守卫都折在了他们带领的士兵手中,更何况七皇子背后还有其他支持他的势力协助,不知不觉间,我们竟落了下风。”
“秦大将军呢?他没有带兵前来救驾吗?”亓官冷不解。
“我爹还在城外厮杀,一时半会进不来这皇宫。”
“那皇上皇后的情况呢?”亓官冷又问。
“皇上皇后在云瑞宫新建的密室中,相对安全,我之所以会出现在云瑞宫附近,就是要去寿安宫寻走散的太后。”
“可我们刚从寿安宫过来,寿安宫已经被士兵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那群士兵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亓官冷笃定,她耳力好,刚刚逃离寿安宫时她已经听过了,那些士兵并没有找到任何人。
“我知道。”秦子言虚弱道出原委,“太后身边能保护她的人寥寥无几,如今七皇子谋反,太后不可能去往别处,只能藏身于寿安宫中,太后宫中有一密室,那密室的存在极为隐秘,我之所以知道,都是陛下先才告诉的我具体位置,所以还得麻烦你们再带我去一趟寿安宫。”
秦子言都这般说了,亓官冷和楚余只能扶着人再次去往寿安宫。
寿安宫,太后寝房,亓官冷在秦子言的指挥下,取下她自己的画像,按下了藏于画像背后的机关。
机关按下,一道密门瞬间出现在三人眼前。
三人对视上,左看看右看看,确保无事后,三人走了进去。
穿过光线昏暗的通道,三人来到密室尽头。
铺一踏进密室,三人直接愣在当场。
宽阔的密室中,满墙都是亓官冷的画像,而前方不远处,她们寻找的太后正虔诚对着一牌位三叩九拜。
那牌位上刻着的名字,不是旁人,正是太后的祖母,南夏最后的公主,林玉婉。
对旁人来说,林玉婉三个字或许就只是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对亓官冷来说,林玉婉这三个字,却代表着她曾经不堪过往的全部。
亓官冷死死盯着眼前一幕,她心中顿感不妙,想拉着楚余往外跑,怎料楚余已经扶着秦子言朝太后走去。
楚余扶着秦子言,刚往前走了不到三步,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两人一惊,霎时回头,就看见亓官冷整个人都被罩在了一个巨大的铁笼中。
突如其来的变故,刹那间,楚余松开秦子言,扑向铁笼。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我这就救你出来。”
手中的剑一下下砍向面前的铁笼,三两下,楚余手中的长剑径直断成两截,剑尖更是弹飞老远。
楚余气急,顾不得所有,运起法力朝那铁笼打去,谁知法力在和铁笼相触的瞬间,将她硬生生撞飞出去。
猝不及防被两股力量产生的能量波及,楚余跪趴在地,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一阵天旋地转,竟狠狠吐出一大口血。
“阿楚!”
亓官冷这会终于从绝望中回神,她着急取出储物袋中一白玉瓷瓶丢向楚余,不料丢出的白玉瓷瓶却在触及铁笼边缘时被毫无征兆弹回,落到地面摔的稀碎。
怔怔看着地上混在瓷片中已然无法再用的丹药,亓官冷感觉一道摔的稀碎的还有她的心。
难受在此刻转变为愤怒,亓官冷开始不管不顾朝铁笼挥去法力,法力不行她就用身体撞,用脚踢,无论如何,她都要从这破笼子出去。
“秦子言……秦子言!”
亓官冷的呼唤唤回晃神的秦子言,秦子言忙拖着伤腿朝亓官冷踉跄跑去。
“你别管我!你快去看看阿楚的情况,她受伤了!”
闻言秦子言犹豫一瞬,立刻转了方向,跑向楚余。
楚余这会还没缓过来,仍旧保持着跪趴的姿势,秦子言不敢贸然动人,只能无助寻求亓官冷,“她伤的有些重,你有没有能给她服下的药?”
又一脚踹下,亓官冷只觉脚底发麻,她喘着粗气,药她多的是,关键是她要如何才能把药从这破笼子里弄出去。
思来想去,亓官冷将希望寄托到了秦子言身上。
铁笼材质特殊,其中还掺杂着不知名的法力,似乎是专门用来对付她们这种拥有法力之人的,如今亓官冷只希望这铁笼对凡人不起任何作用。
“有,你过来我给你。”
亓官冷从储物袋重新取了个青色瓷瓶,里面的丹药虽没有地上那颗效果好,却也能起到镇痛舒缓的作用。
看着秦子言越靠越近,亓官冷心中逐渐紧张起来,她目不转睛盯着秦子言的一举一动,直到秦子言的手顺利穿过铁笼缝隙伸到她面前,心中那份紧张顿时转为大喜。
果然如此,秦子言的成功完全印证了亓官冷的猜想,这铁笼对凡人完全不起作用。
亓官冷忙将青色瓷瓶交到秦子言手中,叮嘱,“两颗,快给阿楚服下。”
拿到药,秦子言匆忙回到楚余身旁,将药丸倒出,欲送入楚余口中,一只手忽的从旁窜出,将她手中的药全数打飞,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按在了地上。
“祖母,您多年的心愿,今日终于实现,孙儿在此恭贺您,大仇即将得报。”
温润的嗓音在密室中响起,秦子言被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前一幕让她震惊,心中怒火顿时翻涌而起,她怒喝,“齐意,你个反贼,你不得好死!”
齐意居高临下睨着地上意图挣脱束缚的秦子言,嘴角微勾,抬脚踩上秦子言脑袋,“子言妹妹,不必这般恶语相向,待我坐上皇位,第一个就先拿你和你那该死的爹祭天。”
秦子言恨意滔天,她狠狠呸了声,“反贼,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秦子言咬着牙,余光瞥见从始至终跪于牌位前的太后,终于站起身,款步朝亓官冷的方向走去。
“太后!太后你好狠的心,陛下可是你亲儿子,陛下何曾做过对不起你之事?你居然联合他人,意图谋反,太后!”
“把她的嘴给哀家堵上。”
不大不小却威严十足的命令落下,齐意立刻冲他身旁的护卫招手,下一刻,秦子言嘴里只剩了呜呜声。
而一旁的楚余,她连说话都困难,更别说挣脱四人的束缚去阻止太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后逼近亓官冷。
耳边格外安静,太后在铁笼前站定,目光和笼中的亓官冷对上。
许久,太后大笑出声,声声透着疯癫和狂傲。
“皇帝可是哀家的亲儿子,可他竟然说哀家得了失心疯,他怎么可以违抗哀家的意愿?怎么可以剥夺哀家的自由?怎么可以忘记我南夏百年来的屈辱?他不成器,就怪不得哀家将他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拉下来。
如今,亓官冷,你这个该死的妖孽,两百年了,终于让哀家抓到了你,当年若不是你这个该死的妖孽盗取我南夏国运,我南夏当时那么繁荣昌盛,又岂会灭国?!”
忆起前半生受的苦,太后恨不得立刻生吞活剥掉亓官冷。
“你害哀家祖母郁郁而终,害哀家南夏子孙后代受尽前朝侮辱,哀家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千刀万剐。可哀家还不能,哀家不能让你轻易去死,我南夏皇族受的屈辱,哀家要替他们一点点还,哀家要让你也体会一下失去所有,沦为阶下囚的痛苦。”
太后双眼猩红,面目狰狞,犹如食人猛兽,欲将猎物吞噬殆尽。
恍惚中,旧人似重现,突兀的窒息感占领亓官冷全身,让她不自觉张口呼吸,死亡的恐惧再次向她袭来。
亓官冷暴露的痛苦让太后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亓官冷越是难受,她越是高兴。
“我南夏子孙苦寻你多年,一直未曾寻得关于你的踪迹,哀家本以为,哀家也会像哀家的祖母和父亲一样,抱憾而终,可没想到,就在几月前,哀家视如亲孙女的子言突然告诉哀家,她结识了两位很特别的朋友,其中一位,不仅医术绝妙,更懂治国之道。
这么多年,哀家深深懂得了一个道理,哪怕希望再渺小,只要去做,命运总会有眷顾的时候。
于是哀家特意派人前往桑州探查求证,直到你那张哀家日思夜想的脸出现在传回的画卷上,哀家尘封已久的心愿终于得到释放。”
太后激动指向四周满墙的画像,满眼都是自豪。
“你瞧,这些都是哀家这么些年一笔笔画下来的,是不是很壮观?很美妙?可这些画,哀家最喜欢的还是祖母传给我的那一副。
听祖母说,那是你当年最得意时,祖母亲自请画师为你作下的画。当时的你可宝贝这幅画了,可后来你窃取我南夏气运后,竟将此画丢于熊熊大火之中,意图毁灭你存在的痕迹。
可你应该没想到吧,这幅画,让我祖母给救了下来,并且她老人家亲自将烧坏的地方重新描摹成形,就为了让南夏的子孙后代记住,就是你,亓官冷,害得我南夏子孙国破家亡,而我南夏子孙后代,乃至哀家,唯一且必须刻在骨子里的一件事,就是找到你亓官冷,用你亓官冷的鲜血来祭奠我泱泱南夏!”
太后癫狂的举止和笑声,让人经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亓官冷死死盯着眼前举止疯魔,满头白发的妇人,忽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你笑什么?”太后敛了笑,冷冷嗤了声,“你个妖孽,你有什么资格笑?你如今栽到了哀家手里,你该哭才是,不过这只是个开始,待此事了,哀家有的是办法让你哭。”
面对太后的威胁,亓官冷不以为意,仍旧笑着,久久,她笑累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眼角泛着红,自嘲,“亓官冷啊亓官冷,这普天之下,或许再没有和你一样眼盲心瞎的人了吧?就因为一句邀约,你便掏心掏肺给人家看,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没得到一星半点的好处,还要被人诟病追杀。早知如此,当初你就应该放任那忘恩负义,颠倒黑白的混账死在深山老林,而不是大发慈悲救下她,让她成了捅向你的利剑,亓官冷啊,这就是你的报应啊,你简直可笑至极。”
亓官冷晃晃悠悠站起身,再落向太后的目光满是冷漠狠厉,“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掉我。”
亓官冷的态度让太后顿觉恼火,她刚想发作,外面有人匆忙闯入。
“殿下!不好了!秦志带着大队人马杀进了皇宫,我们的人就快挡不住了!”
小兵的慌乱让在场众人皆慌了神,尤其齐意,他脚下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齐意作为此次谋反的主心骨,此举无疑摇摆了众人决一死战的决心。
太后见状,睨了眼烂泥扶不上墙的齐意,冷静下命令,“慌什么?去,带着你的人,给哀家反杀回去,哀家等着你成为新帝的好消息。”
齐意表面虽有一身才干,但架不住骨子里胆小怕事,多年来,他想博得父皇青睐,却始终碰壁不前,甚至越来越多的人不待见他,他讨厌这样的生活,可他没有能力翻身,直到五年前,他的祖母找到他,培养他,给予他肯定,给予他希望,给予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很享受这种生活,他不想再回到以前一眼望到头的日子,他要夺回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齐意带着自己的部下从密室浩浩荡荡离开,转眼间,宽敞的密室只剩了被困笼中的亓官冷,重伤难动的楚余,心死茫然的秦子言,以及满腹得意的太后和贴身嬷嬷余夕。
众人前脚刚走,后脚太后就让余夕将密室的入口封了起来。
齐意已经是步死棋,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余夕,把哀家的秘密武器拿来。”
余夕领命,很快便从香案上取下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梨木盒子交到太后手中。
梨木盒子不大,太后将其打开,两指随意捻起其中物件展示在亓官冷面前。
“这东西,叫裂魂符,和这铁笼一样,都是哀家的祖母请高人为你量身而造的秘密武器,它能将你的三魂七魄一点点撕裂毁灭,让你永永远远消失在这世间,并且永生永世入不了轮回。”
太后手中所谓的裂魂符,亓官冷活了这么久完全没见过,她拿不准这东西是真是假,只能下定决心,走一步看一步。
谁知太后却突然话锋一转,“可哀家不想把它用在你身上,那样让你死的太痛快了,一点也没有乐趣。”
亓官冷正纳闷太后怎的会说这般话,就看见太后将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到了不远处得空运功调息的楚余身上。
瞬间,亓官冷暴怒,“你想干什么?!你有什么冲我来,别碰她!”
亓官冷撕心裂肺的吼叫并没有让太后移动的脚步停下,反倒引来了太后的嘲讽。
“经过哀家这些日子以来的观察,你这位妹妹,对你似乎很重要,你说哀家要是当着你的面折磨她,让你看着她在你面前痛苦的一点点失去生命,你会不会想要杀了哀家泄愤?”
三两句话的时间,太后已经站到了楚余跟前,她回身瞥了眼笼中愤怒却无济于事的亓官冷,轻招手,余夕立刻拿了烛台。
眼看符咒即将碰上烛火,亓官冷运起全身法力准备强行破笼之际,秦子言突然冲出,将太后和余夕扑倒在地。
秦子言刚遭受了身心双重打击,此刻半跪在地上,犹如活死人般,木讷劝说:“太后,收手吧,您现在收手,陛下会原谅您的。”
太后如今已到知命之年,身子早已不如年轻时,加之秦子言这一扑用了十足的力道,她只感觉浑身都如散架了一般,连五脏六腑都在隐隐绞痛。
太疼了,太后感觉自己就像快死了一样,可她大仇还未报,她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自己苦寻大半辈子才得来的手刃仇人的机会,她要报仇。
在强大的仇恨驱使下,太后竟真的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重新捡起地上还未熄灭的烛台和符咒,欲想将其再次点燃。
太后的执着,秦子言看的真切,她咬紧牙关,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次,仍旧毫不留情的重重一掌劈在太后后颈。
只一下,太后彻底晕死过去。
最大的威胁已除。
秦子言拾起太后手边掉落的烛台握于手中,直指一旁倒伏在地起不来的余夕。
“放了她们,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余夕只是个普通人,她没有太后那么强烈的复仇心,她怕死,为了活命,她丝毫没犹豫将控制铁笼的机关位置说了出来。
随着“哐啷”声不断响起,困了亓官冷许久的铁笼终于被移开,亓官冷恢复自由便立刻冲向楚余。
饶是刚调息过,楚余这会仍旧晕头转向的,她强忍着不适宽慰亓官冷,却笑的比哭还难看。
亓官冷心疼坏了,将楚余牢牢抱进怀中,对一旁同样累坏了的秦子言道了声谢后,带着楚余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四下空荡冷清,秦子言再撑不住倒在地上。
她瞧着头顶灰蒙蒙的一片,低语喃喃。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