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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儿,你求错人了

    “梦卿回来了?程大人可好相处?糕点还吃得惯否?思平他—”陈玲月提到陆思平欲言又止。

    她何尝不知道这是女儿的心病,曾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有了婚约,想来是顺风顺水的情事,可没成想天有不测风云,她又何尝不知晓自己女儿的性格,虽襄王有意,此时神女也有情还似无情。

    “母亲。”赵梦卿一开口嗓音沙哑无比,顷刻间眼眸湿润,贝齿轻咬下唇,似是痛苦不已。

    “他既有意,你若是嫁过去也未尝不可,母亲那里还有些积蓄,体面些嫁过去不是难事。”陈玲月看着女儿这幅泪水盈盈的模样,内心是痛楚无比,赶忙轻轻拢着女儿,拍着她的背脊。

    这些话说完,赵梦卿的哭声依然没有停止。陈玲月机敏察觉到或许另有隐情。

    “你告诉母亲,今日遇到了什么?”

    “母亲,你告诉我,兄长,兄长他—

    未等赵梦卿说完。陈玲月便脸色严肃,“你兄长他十有八九遇难了,你父亲求了不少以前的同僚,也花了不少钱俩找非官兵的江湖人士找

    她叹了口气。

    结果都一无所获。”

    “不,程行告诉我他能查到兄长的下落,母亲,生要见人

    她顿了顿,颤抖的嘴唇还是吐出了那句话。

    死要见尸。”

    “母亲,你我心里都清楚,我和亲一事与兄长失踪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圣上的手笔,我们怎么能够抗衡,无非是以卵击石,也许只有程行,只有他,能够找到兄长的下落。”

    陈玲月怎么不明白,赵家的败落是短暂而迅速的,是圣上的刻意为之,更何况皇帝并不喜欢赵南雁,这其中的隐情她甚至比赵梦卿更加清楚又深刻,她尤记得为儿子失踪一事去见了他,求了他,最后还是没有换得一丝一毫的怜悯,他是那么的心狠手辣。

    但她知道,这世上大部分的交易都是银货两讫,“你告诉我,你答应了他什么?”

    赵梦卿摇头不说话。

    “你交换了什么?”

    看着母亲紧缩的眉头,生气又惧怕的语气,她知道母亲比她更痛苦。

    “我答应他,要搬到他的府里。”

    要不是一旁的嬷嬷眼疾手快扶了她,陈玲月怕是立刻要跪倒在地。

    “荒唐!你是未出阁的姑娘!你搬到他府里,可有想过后果!”

    赵忠民不知道听了多久,此刻终于忍耐不住,训斥了女儿。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赵家不能就这样,若是兄长还活着,找到他,我们赵家来日方长,还有起来之日,可若是放弃,父亲,你甘心吗?你们甘心吗!”赵梦卿擦干了泪水,眼里坚定无比。

    “我不要你们任人宰割,不要你们背上莫须有的罪名,那是要写入史书,遭千人骂,千人唾的,父亲兄长一辈子上战场杀敌,不求光明磊落的称赞,不求民众拥护爱戴,只求不要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样令人恶心的下场。”赵梦卿说到后面,眼神里竟然有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恨意。

    赵忠民听到此话倒是怔怔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未想到女儿悄然间的变化,从小生活在家中的羽翼之下,却不知何时被恨意染红了双眼。

    他们何尝不清楚,不明白呢?

    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是放手一博静待来日,还是畏畏缩缩过好余生?

    皇帝终究年岁已大,太子终归要坐上属于他的位置,更何况赵长乐是太子妃,若是赵南燕还活着,回到往日并非痴人说梦。

    只是可怜了女儿,刚出龙潭,又如虎穴。

    陈玲月了解赵忠民的性格,他显然也被触动了,怕是内心已经默许了这事。

    话说皇宫这几日相当不太平,和亲一事对于赵梦卿已了,可江颜惜却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和她母亲淑妃都求了皇帝好些天,但都闭门不见。

    那娇蛮跋扈的乖张性格早被这几日消磨得所剩无几。

    内心不由感到诚惶诚恐,原本笃定的事情,现在却担心真的要发生了。

    她只好找太子殿下帮忙。

    可惜她和太子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妹,江煜临待人总是疏离得很,眉眼之间常常冷若冰霜,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求助于他。

    江颜惜来到东侧少阳院,她见到江煜临在写字,眉头微蹙,鼻梁高挺,英气十足。

    她也顾不得有无打扰到他,咋咋唬唬地便直接跪在江煜临面前。

    “兄长,你要替我做主,惜儿贵为公主,不可嫁到那蛮荒之地!原是她赵梦卿的,怎么会是我!”她说着早就涕泗横流,顾不得脸面了。

    江煜临看了她一眼,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并未将笔搁在一旁,狭长的丹凤眼打量着她,薄唇亲启:

    “惜儿,你求错人了。”

    “可是父皇他,他根本不见我和母亲,只有你了,只有你可以救我。”听到他的冷漠拒绝,她哭得越发厉害。

    “你觉得我能为你做主吗?”他说着似乎觉得可笑。

    其实赵南燕失踪后,骠骑大将军即刻顶上大将军一职,要打仗并非不可,可是若能不废一兵一卒拿下越发猖獗的匈奴,成就友好的美名,显然要更为长久。

    用女人换和平,从古至今也数不胜数了。

    国事家事,胳膊何时拧得过大腿。

    江颜惜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嘴唇也由于哭泣脱水而干裂,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命运了。

    虽有不少公主,但大都年纪尚幼,江煜临还有个年纪相仿的同胞妹妹,自己怎么会傻到寻求他的帮助,她江颜惜从来都是最受宠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沦落到今日这番田地。

    她一言不发离开了少阳殿。

    殿中人提笔写下诗句: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笔力遒劲潇洒,一气呵成。

    这边淑妃一直在太和殿等着。

    皇帝实在被逼得无可奈何,便请她进来了。

    “宣德,她是你的亲女儿啊,你如何舍得将她远嫁。”

    她吵吵嚷嚷的,李宣德只觉得头疼,咳嗽了好一会,才停下来,看着她哭闹的样子。

    “他不嫁,难道要损失成百上千的士兵吗?你贤良淑德,却怎么不懂得江山社稷?”

    “你为何不让赵家女嫁,偏要我的惜儿,你还我惜儿,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你凭什么送到那蛮荒之地,金尊玉贵的孩子怎受得了!”

    李宣德确实准备让赵梦卿替代和亲,可是程行一句话倒是无意提醒了他,万一对方知道不是皇室女儿,嫁过去得带丰厚的钱俩贵物,那时再反悔,惹怒了他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更何况他也并非实在铁石心肠,赵家父子为江山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他只想削弱他们的势力,也并非是要逼到绝境。一个女儿家家的,留下便留下吧,还能换个好名声,料想也起不了什么大的风浪。

    “你的惜儿,难道不是我的惜儿,不是我朝的惜儿吗?他在我膝下金尊玉贵、呼风唤雨,精心呵护了这么多年,如今去和亲,也算是报答我朝,是稳固江山社稷的功人。你莫用狭隘之心思来想去,前朝后宫不少公主,你若愿意抚养,精心呵护一个也并非不可。”

    “李宣德,你口口声声江山社稷,你伟大慷慨,可是那是我的亲生骨肉,你有好多公主,可我只有惜儿一个孩子,这剥骨之痛你怎能体会,呵,你就是一个可怕的人,你这个皇帝当得失败极了!”淑妃说到后面已经口不择言,顾不上什么君臣尊卑了。

    李宣德听到后狂然大怒,直接站起来不顾轻重地踢了她一脚。

    “沈舒,你罔顾礼法,竟敢评判到我的头上,这些年宠得你们母女俩越发是目中无人、胆大包天,是,我失败,我失败在于纵容你这么久!”

    沈舒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再无任何的只言片语。

    惹恼皇帝下场总是糟糕的。

    “殿下,那边—

    来人摇了摇头,示意结果不好。

    江煜临理了理衣袍,似乎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

    “父子离心,夫妻离心,君臣离心,这是他想要的吗?”

    “回殿下,在高位上难免身不由己。”

    “你倒是会体谅人,不过这身不由己的日子是短暂的”,他顿了顿后,“怎么,替他开心吗?”

    那人支支吾吾,根本不敢言语。

    “殿下,太子妃求见。”

    “进来。”

    赵长乐来了。

    一袭紫色纱裙飘飘摇摇,肤色白如凝脂,虽不是赵梦卿那样的媚态横生,却也是另一番的明媚大方。

    江煜临抬眸看她。

    “殿下,天气炎热,少阳殿要多添置些冰物,你劳累理政之时,也能舒爽不少。”

    一边说,一边将熬好的冰梨绿豆汤添置在旁。

    “用些吧。”

    “以后不用送这些来,自己用些便好。”

    江煜临收回眼神,放回书桌上。

    冷漠至极。

    是的,赵长乐心中就是如此想的,虽然江煜临模样极好,气质出众,又是那天之骄子,待人接物却极度冷淡。前几年得知要嫁给她,内心本来欢喜无比,可他的冷却消磨了她的热情。

    加之皇帝打压赵家,不重视太子,心中更是委屈十足。

    幸好他对谁都如此这般,倒是讨了点无用的安慰。

    “你有空便多回去陪陪你的父母,

    他又顿了顿,

    还有妹妹”

    他还关心她,赵长乐心下突然一松,仿佛长久的委屈荡然无存。

    “是,殿下。”赵长乐笑意渐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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