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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来我府里

    没过多久,懿旨便下达,和亲之事作废了。

    赵梦卿知道是程行的手笔,见面是难免的事。

    无论他是为了崭露头角违圣意也好,亦或是心地善良瞧她可怜出手相助也罢,总的来说结局是她满意的,那便要好好感谢一番。

    赵父赵母得知这个消息,虽无心庆祝,但内心长久以来的悲痛与担心,终于得到安慰,她们已经失去了儿子,失去功名利禄,再不能与亲骨肉分离两地。虽赵长乐还留在京城内,可是一来她是太子妃长居宫内,二来她并非赵忠民与陈玲月所生,她生母早亡,虽然宠爱有加,名贵在外,但赵母心系赵梦卿这亲女。

    “程行此次虽救赵家于水火,但这人颇有心计,不做无意义之事,如若心性单纯,无法到此地步,与他相处要极为小心,梦卿你记住没有?”陈玲月千叮咛万嘱咐。

    赵梦卿不愿母亲担心,看着她这几日生出的白发连连点头。

    陈玲月这人虽然身居院内,却不是那般没有见地的人,经此大劫,依然沉稳能够自渡。

    “梦卿,赵家并非贪名贪利,无论何时,你都要抬起你的头,莫叫人瞧不起你,云卷云舒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你须得改变你的心性,要坚强,现在得靠你自己了。”陈玲月仔细打量着赵梦卿,像是预料到什么,眼里全是心疼与不舍。

    次日一早,赵梦卿携上亲手做的糕点,戴上帷帽便风尘仆仆出门了。

    有了程行的玉佩,入宫不是难事。

    昨日赵梦卿已经托人问过赵长乐,今日丞相等官员与皇帝在少阳院议事。

    虽说这程行与皇帝之间是风云诡谲、绵里藏针,可皇帝叫他,他也应着,虽不怎么上朝,平日里瞧着还算是个辅佐皇帝,忠心耿耿的“好官”。

    赵梦卿打算候在院外。快接近巳时了,又是夏日,太阳倒是毒辣得很,没一会赵梦卿额头上便有细细碎碎的汗珠,含檀在一旁不停地扇着风。

    “姑娘,主子让您去含冰殿附近等着,我领你去。”来人是位女子,低垂着头。

    “是程大人吗?”

    “是。”

    也许还要等上好一会,赵梦卿和含檀便跟着去了含凉殿。

    含凉殿外头就是太液池,池中开着满满的荷花,还有碧绿的等人采撷的莲子。

    “小姐,这里凉快极了,还有这荷花莲子,真真是赏心悦目。”含檀激动地说着。

    赵梦卿也觉得心情大好,不由地走上前去,离近了瞧那些荷花,忍不住感叹:“果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等久了吗?”

    赵梦卿闻声回头,看见程行等在不远处,身型挺立,却处处透露着散漫的气息。让人觉得矜贵冷傲。

    赵梦卿行了礼,叫了声“大人”。

    “没有,才刚到。”

    “怎么戴着帷帽,不热吗?”程行瞧着赵梦卿额角的汗,不由皱了眉。

    “不热。”

    “你很爱撒谎?”

    赵梦卿微怔,这难道不是礼貌吗?愁恼着该如何回复。

    “先去我的府邸。”

    赵梦卿只得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既是感谢,便要有感谢的样子。

    快要出宫时,各个官员刚刚散会。

    赵梦卿不由自主地借着程行的身形挡了挡自己。赵家风波还有余韵,她不想生出是非。

    程行微微蹙眉。

    可官员不懂女人心啊,呆愣愣直往跟前凑。

    “程大人家中添人,开始享受生活了吗?”

    张大人还未得到回复。

    直殿监的老头子更是不懂分寸,仔细打量着赵梦卿,仿佛要将她瞧出个洞罢。

    “谁家姑娘得程大人青睐?”

    “您壮士未老,流连花草,我年轻气盛,还不许我粘花惹草吗?”程行虽嘴上说笑,可眼眸却毫无笑意。

    那老头子脸色一僵,再不将眼神留恋于赵梦卿身上半分。低着头,打着招呼就走了。

    其他官员也识眼力见,再不上来让人“扒衣服”了。

    赵梦卿和程行在一个轿中,含檀和程行手下一起。

    此时只有他们两人,赵梦卿端坐着,而那人身形大便算了,此时大开大合地倚在轿中,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赵梦卿微微打量着,他的五官凌厉,大概是议事有些乏了,眼睛沉沉闭着,浑身散发着桀骜疏离的气息,不愧是京中儿女趋之若鹜,怀春谈论的对象,是一副好颜色。

    还未等挪开视线,程行便睁开了双眼,正巧与赵梦卿对视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想了想,又转头看窗口,却发现窗口挂了帘子,也看不见外头的风景,这眼神倒无处可躲了,只好又回到程行身上。

    “你知道你在太液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赵梦卿不解。

    “我在想,”他顿了顿,“你才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赵梦卿脸色忽然红润,他听到了她对荷花的赞赏,却不曾想他又赞赏她。

    “程大人也是风流倜傥好模样,花言巧语第一人。”赵梦卿也不甘示弱地笑着说,两颊饱满带着两颗小梨涡。不笑时冷清疏离,笑时又这般灿烂动人。

    程行不置可否。

    他的府邸并非特别大,但内置的装饰也好,物件也罢,都是个顶个的有来头,四周的池苑,罗亭都清雅脱俗。

    含檀没一会也到了,她将准备的糕点递给赵梦卿便自觉在府外候着。

    “大人,此次前来是要感谢您为我解了和亲一事,赵家已经穷途末路,您不计得失雪中送炭,实令我感激,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赵梦卿说着将糕点摆在一旁的石桌上。

    糕点个个精致,有白月青衣酥、金沙奶黄酥、荷花芙蓉酥,有马蹄糕、龙须糕、蜜雪梨菊花糕。丰富得紧,能看出实在用心。

    程行看了看糕点,随手拿了一口,尝了一口便放下。

    赵梦卿眼见他吃得不多,紧张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合胃口。

    “大人,是糕点不合您胃口吗?如果不合,您可以告诉我您的偏好,我再做了送于您。

    “甜而不腻,香而不浓,不错。”

    听了他这话,赵梦卿心下一松。

    程行拿了一颗荷花芙蓉酥在赵梦卿嘴边。

    “帮我尝尝这个怎么样?”

    虽然这般行为实在不和礼数,但那糕点已在她嘴边。她只好微微张口,尝了一口,酥饼的渣子落了下来,她拿手接在下方。

    “味道怎么样?”

    “很好。”

    程行微不可查地笑了一声。

    “你爱吃糕点?”

    “爱吃。”

    “爱看戏曲吗?”

    “爱看。”

    “嘴馋吗?”

    “嘴馋。”

    程行此时彻底笑出了声,眉眼都沾染了笑意。

    赵梦卿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后,简直是羞得气人。为什么他总是不讲究礼数,又将她逗弄得尴尬又可笑。

    “程大人您放荡不羁,喜好逗弄女人,规矩礼数什么的都抛在九霄云外,实在是风趣幽默。”赵梦卿的眼睛滴溜溜地瞪着程行,嘴上还有细细的有酥,像是被惹急了的花猫。

    程行笑意渐浓,“我不爱逗弄女人,但我喜欢惩罚爱说谎的人。”

    “贫贱亲戚离,富贵他人合,你何须在意他人看法?”

    赵梦卿不知道他为何话锋突变,但是他说得并非不对,她今日戴着帷帽就是不想他人看见,议论纷纷。

    “我不爱听闲言碎语。”

    眼见程行不再说话,赵梦卿便觉得是时候离开了。

    “大人,时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搬到我府里住。”

    程行没头没尾地说了这句话。

    想了想又添了句。

    “不会有闲言碎语。”

    由于实在太离谱,赵梦卿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复他所谓的好意。

    还未等赵梦卿开口。

    他便乘胜追击,“想知道你兄长赵南燕的消息吗?”

    赵梦卿听到兄长二字,竟立马不由自主红了眼眶。

    自从赵南雁失踪后,周围人仿佛当他从未存在过,都避而不谈,她知道这是在逃避。

    “兄…兄长?”

    “你知道他的消息?”赵梦卿泪水夺眶而出,要不是今日提到,她没有想到自己是有多么想念他。

    “从小精心培养,十五岁开始学习练兵,十七岁跟从父亲上战场杀敌,骁勇善战,不畏强敌,从都督到大将军,现不过而立之年。”

    “打完第一仗不求任何赏赐,只求家中女眷不用委身和亲。”

    “如今却不知踪迹,不知是流浪在外,还是早已……”

    “你住口!”赵梦卿听他步步紧逼,泪水早已布满面颊,心碎到难以站立,只好蹲在一旁。看上去娇小动人,惹人怜爱。

    程行拿出帕子递给她。

    “搬过来,我替你查。”

    赵梦卿抬头看着他,程行眉头微蹙。

    “自己擦。”

    赵梦卿接了帕子。

    回家的路上魂不守舍。

    她满脑子都是赵南雁的身影,自己生病时候他的悉心照料,不愿意吃饭时候的耐心哄话,受到欺负时的正义凌然,她尤记得他上战场时她的依恋与不舍,她也记得赵南雁离开时满眼的担心与留恋。

    她的兄长,她想知道他在哪里,有没有吃饱饭,有没有受冻受伤,有没有一个体己人嘘寒问暖。

    她的泪水仿佛开了闸般倾流不止。

    “小姐,快到府了。”含檀提醒道。

    赵梦卿赶忙收拾好自己,除了那双发红的眼睛。

    辗转中已是傍晚时刻,天色都渐渐暗了。

    赵梦卿提起衣摆正欲入府,一抬头便看见了陆思平。

    她一时见到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梦卿,你回来了?赵伯母说你进宫了。”陆思平眼神里有浓浓的疲惫。虽然和亲之事昨日便已经作废,但他是刚刚才得知的,陆母一直存心瞒他。可他不想和赵梦卿说,不想她知道自己母亲对她的不满,他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祝福他们。

    “嗯,思平,你不必为我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赵梦卿向他露出微笑,但她不知道她的笑容有多么勉强。

    “梦卿,你安心等着,我会娶你的。”陆思平的眼神里充满光芒。

    她明白他的诚心。

    “思平,你值得更好的,不要为我与父母为敌。”

    “不—

    还未等陆思平反驳。

    “我不嫁你了。”赵梦卿与他对视,还是说了这句话。

    “你不愿意嫁给我。”他好像被丢出门的小狗,突然没有家没有爱了一样。

    但赵梦卿知道她不可以心软。

    “是,我不愿意嫁给你了。”

    陆思平听到这话彻底失望,浑浑噩噩不过一秒,便抬脚要离开。

    “思平。”

    赵梦卿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他回过头来,满眼的悲戚。

    “你要另寻佳人,幸福终生。”

    他终于扯出一丝笑容。

    声音沙哑无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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