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覃玉找来了衙门中正在审理但还未入狱的罪犯,将那把刀刃抛给他,并答应在入狱期间可提供给他的家人一些帮助。那罪犯承担了她的罪名,也未掀起什么风浪。
覃玉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在府上和私塾两头跑,闲来无事就在自己的厢房院内练一练剑术,或增强一□□能。
她并不认为有人能代替她自己去守护她。
“话说,武神你要是能指点我,我岂不是天赋异禀了。”
“教你?”我摸索着下巴,其实我并没有考虑教她,本想静静地呆在体内,度过她的一生,可上次若不出手,依靠着那男人的演技和手段,难免会上当,下半生估计无聊又凄惨。
“教你也可以,不过你先试着帮我个忙。”我看着四周的黑暗和虚无,张口说到。
“你想象着往你的的意识里添些家具。这也太空旷了吧。”
覃玉将双手食指抵在太阳穴上,挤着眼,嘴里嘀咕着床床床的,像是中邪了一样。
看来果然不行。意识内没有任何一点变化。
正当我失落抬头对天长叹时,猛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头顶。
“不好……”我迅速闪到一边,将双手交叉抵在胸前。
扑通一声和覃玉一样的架子床从天而落。有些砸碎的木头片朝着四周崩去。
等等,怎么还有啊?绣凳,烛台,鼓桌什么的,统统往下砸去。闪来闪去,穿梭在黑影的边缘。
”呼——“终于停了。
“怎么样有吗?我可是把自己想象成了神,在天上将那些物品赐给你呢。“覃玉期待着夸奖,好像来回甩着尾巴的小狗。
我撑着膝盖半蹲喘息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臭妮子……”
“欸,怎么还骂我啊?!”
……
费力将家具规整完毕,与其说是拥有了自己今世的房间,不如说是另一个覃玉的房间,简直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也是耀义阁的一员,你们这一辈没有剑术比试的活动吗?”
想当年,自己每天可是在军营,忙着和别人比拼,欣赏那些伙伴们爆发出不同于平时的光景。
“怎么可能没有呢?比试上高手云集,危险的很,上一次我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让我想想,好像在……”
覃玉突然抱头哀嚎。
“就在下周啊!”
大惊小怪,有这种机会难道不应该兴奋吗?
覃玉垂头丧气,垂下了拿着艾草糕的手。
“上一次就是被凌云阁的踩在脚下。感觉还没准备什么,就迎来了今年的比拼,又要给师兄师姐拖后腿。”
我撑着脑袋,能够理解这个情绪的存在,毕竟没人生下来就是一尘不变的强者,后起之秀简直不要太多。失败时,那种面对战友,嗓子卡着酸杏的感觉记忆尤深。
“……我可以指点你,刚才你不是帮了我?”
覃玉猛然抬起头,那双眸子散发的光简直能将整个覃府照亮。
“真的?可以吗?”
“我不会代替你上武林比试,但可以教你一招乱剑。不过你在比试前应该无法掌握住。”
“没关系,这次不行不是还有下次的吗?”覃玉哼了哼鼻子。
对于覃玉这种要求基本功的年纪,能够学上一个招式,别提有多兴奋了,更何况还是市面从未听说过的招式。
覃玉乖乖坐在桌前。
“咳咳,其实这招就是在自身处境被动,且无法确认敌方要害时使用,乱剑一出,留意对方的表情,就可得知要害。对身穿盔甲的人很是管用。”
毕竟严丝合缝的保护并不存在。
“要练就要初步确定基本形状,就是剑的流向。”
覃玉随即握住毛笔,画出一个波纹形状。
“这个怎么样?很密集基本无可疏漏的地方。”得意洋洋地举着纸乱晃。
“还没伤到敌人,你的手腕就会先扭断了。”
“设计出来后,在你的右手绑上重石,不断挥剑练习就行了,剩下的细节需要你自己练习体会。”
覃玉低头认真地设计着并没有回应我。
这天还是如期而至。
“保护好自己,上完私塾我会飞奔过来的。”
董沁前天送来了祈福的福袋。
“小瞧我吗,也不看看我是谁。”覃玉神气地撇了撇嘴。
其实手心早就握出了汗。
目前公认有五大派系。耀义阁,凌云阁,狼斩派,神启队和皇家守卫。这次比拼皇家并不参与,毕竟要充分保护君王不可踏出皇宫。虽说参加比试的平分秋色,但大家心知肚明实力强的当属耀义和凌云。两家从前些年就不分上下,有结下梁子也有对手情。
天朗朗,剑心澎湃。各个派别结队而入,阳光为剑士手中的剑鞘镀上一层鎏金,迈出的步伐将下身衣衫摇曳,摇出阵阵微风和纤尘。
枝桠上摇摇欲坠的叶也被剑气所染,直上九万里高空,览尽世间繁华,映照在千千万万的眼眸成为心之所向。
剑气外化,气势汹汹,群众叫好。耀义阁的剑士一袭黑衣,黑压压的像是船夫划入深谭,又或洪水袭来翻滚出白沫的前兆,压着人的胸膛发慌,呼吸也不自觉地沉闷。
“嗨,小玉!”
凌云阁的刘汛向着黑压压的人群挥了挥手。惊得其他派别纷纷膛目结舌。
“你们阁来的真够晚的,怎么一来就想给我们来个下马威?”
凌云阁的首席弟子赵瑞笑嘻嘻地看着覃简道。覃简上前一步,默契地握住了他的手。
“别来无恙。”
其他弟子也纷纷打起了招呼。
“你们阁一身黑衣真够帅的,羡慕住我了。”
“必须的,你上次比武给我推荐的茉莉膏,我最近一直在用,效果比传统药膏还给力。”
“瑶倩师姐,你的霜雪剑法我可是研究出了破解之招,这次势在必得。”
“我们师姐可是专门为这次钻研出了新的剑法,乖乖束手就擒吧。”
……
覃玉落座,正观察着各个帮派的弟子身份。扭头看下身边的弟子。
“刚刚你就不搭理我,怎么回事?……那不成,是在为了上次比试而生气?”
刘汛伸长了脖子,挑衅地盯着覃玉看。
覃玉急忙将自己的身体向后撤。心里吐槽道。
“你这小子上次胜负已分,还把我打的鼻青脸肿的,明显就是公报私仇,现在还说起我的不是了。”
“唉——真没想到剑圣的女儿竟然如此小气。”刘汛得意洋洋地揣起了手。
“你……诶对了,小心我把你上次在私塾里买写手的事告诉你姐。”
刘汛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覃玉的鼻子。“说好不告状的,你……你狡诈!”
“略略略。”覃玉吐了吐舌头。谁叫你一直说。幼稚死了。
这场比试采用抽签方式,依照年纪划分为几个批次,同一批次决出相应的佼佼者。覃玉属于最后批次。
剑气漫,衣袖飘,刮着风发出咻咻的欢悦声倒是和剑出鞘的声音相得益彰。狂欢,一场少年热血的狂欢。
“真好啊,这才是少年姿态不是吗?”我伸着头,目光炯炯地透过覃玉的眸子看着剑碰撞出点点火星。
“……是啊,他们实力好强。”覃玉双手紧握,被双手包裹着地那团空气简直是要窒息了,捂出点点泪珠。
在紧张?自己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你在担心什么?”
“师姐师兄们完成地都很好,旁的人一见我便称我为剑圣之女,耀义阁的弟子,那些称呼把我拉到了不属于我的位置。”
覃玉看着师姐覃瑶倩放出霄云剑术,将对手一剑封喉,她与全场的惊呼声格格不入。
“我只是担心,自己会是拖后腿的那个。”
生命之舟要承载着太多东西,毫无用处的,人人不仅不愿摒弃,还一把揽在怀里,将它视为宝贵之物。不愿舍弃某种情感,舟总会沉沦的。她也必输无疑。
“害怕自己拖后腿,还是恐惧别人承认了你转眼又否认你的那种落差?”
覃玉沉默不语。
“前不久你还告诉我,人生是自己的。放任着自己的人生在旁人的评价体系内伸展放缩,拟出千奇百怪的形态。”
“你不觉得,对不起自己吗?”
少年的迷茫我并非没有经历过,回看过往,那个因为旁人眼光暗暗较劲的自己,也只能是自嘲着一笑带过。
覃玉松开手,手中那团雾气随着一声呼气升入高空。
“姐姐,加油。”
覃辉梁拽拽她的一角,奶声奶气地说到。
是啊,这种鼓励和期待不应该被当作负担。
刘汛过来拍了拍覃玉的肩膀,欠欠地破坏这温馨的一幕。
“好可惜,我们竟不是对手,真是有缘无份。既然不是我,那其实就不用担心了,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强。”刘汛神气地摊开了手。
覃玉猛踹向他腿部的腘窝。“闭嘴吧你。”
“喂喂喂,赛前攻击啊!”刘汛险些瘫在地上。
覃玉快步走向擂台。不过话说对手是谁来着,刚才也没打听。
对面站着个女子。翠青衣,垂桂髻,圆眼小鼻薄嘴唇。
这不是……凌云阁的董天姿,去你的,刘汛,这明明就比你厉害啊。
“冷静冷静。”覃玉拍了拍脸蛋,晃晃脑袋。
敲钟声响彻云霄。燃半柱香,决胜负。
全场寂静。香燃烟萦。
人如其名,坐拥天资。
出手应该是招剑术,我要好好避一下。
董天姿眼眸像一潭湖水,异常平静。后撤步,右手握剑向后扩,左手抚剑。
什么招数?百花剑?
“咻——”董天姿携着剑似蓄足劲的箭猛冲过来。
奔着哪里?啊——没有招数,直奔着我心脏去的!
“铛——”覃玉立即将剑横过来,挡住剑锋。
往往剑士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尤其天资卓越的人,开场会涌出各种花样剑术,绚烂的,大放异彩的,赛场简直是个人的展示秀。
“小心。”我提醒到。
可她直奔着要害,说明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她。”
董天姿一顿猛攻,覃玉勉强跟得上她的剑速,剑锋碰撞,火星子猛地要往眼珠子里钻。董天姿以剑为介,死盯着覃玉。
“嘶——”覃玉被剑碰撞的后作用力,弹开一段距离,体力不支,腿有些瘫软,撑着剑半跪在地,喘气时抬起头留意董天姿的下步动向。
董天姿却正戏谑地看着她。像是猫故意放走耗子,期待她的下个表现,显得十分绰绰有余。
“瞧不起我是吧。”覃玉猛然莽足了力,从地弹射而起,将剑视为一点,准确地杀气腾腾地刺向董天姿的心脏。
快点,再快一点……
与此同时,董天姿露出一抹笑意。将剑向上一抛。
竟然将唯一可抵挡致命伤害的剑脱离了自己。她疯了吗?
“董天姿别胡闹!”
“对啊你在干吗!”凌云阁的弟子及其他人都纷纷在场外疑惑。
董天姿突然向左侧身,与覃玉的剑擦着胸膛而过。
好快,不可能,难道她预料到了这种情……
“砰——”董天资左手倾力出拳,一拳击在覃玉的腹部。在覃玉耳边冷冷到。
“你没资格学我。”
董天姿在赛场上直击要害,处于劣势的覃玉有了反击的机会,下意识选择了和她相同的方式,这才让她近身时暴露了太多。
覃玉瞬间被打飞,狠狠摔在地上,吐了几口鲜血。
董天姿接住剑,向前走去,将剑对准覃玉的眼睛。自上而下,平静说到。
“我对此实在不感兴趣,只想快点结束。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