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计划的制定人员理所当然不止有希雅一人。

    自从清醒过来加入反抗军，就几乎一直在外游击作战的史蒂夫微笑着对希雅打了个招呼，神色间难掩疲惫，得到了希雅一个心疼的拥抱。

    虽然知道一切都是世界的问题，但托尼斯塔克还是看这根当初把希雅打成重伤的老冰棍不顺眼，却也只是撇了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按理来说，前往哥谭的行动是不该让希雅参与的。

    别说老父亲心态的托尼和隐隐有老父亲征兆的史蒂夫了，蝙蝠侠想想都感到良心隐隐作痛。

    但是蝙蝠洞早已废弃，哥谭更是被超人监控着，难以准确探明现在的情况，如果无法通过验证和密码解锁收藏氪石的暗格，他们需要希雅的［幽灵化］。

    可惜在预感到超人即将对他出手时，蝙蝠侠就将电脑中所有文件全部下沉到了连他自己想重新找到都极为麻烦的断层中，不然有了那些资料，无论他们做什么都能多几分把握。

    ——蝙蝠侠当然在自己的记忆宫殿中存了备份，但他分身乏术，根本没有复刻文件再交给其他人的时间。

    这次行动，最好还能将文件从蝙蝠电脑中捞出来一些，能捞多少是多少。

    听着那些文件名，越听越耳熟的520：……

    这不是他当初乱逛发现的“战利品”吗！

    同样对“红骷髅事件”的部分越听越耳熟的希雅：……

    第一时间发现希雅表情不对的蝙蝠侠眯起了眼睛。

    五分钟后，看着520传过来的电子文件右上角的蝙蝠标记，虽然是好事，但蝙蝠侠还是忍不住嘴角下降五个百分点，浑身的气压都低了一个度。

    ……蝙蝠电脑的防火墙还是要再加强。

    这想法还是说出去，身为高维科技生物还差点被困死在一台电脑里的520得“哇”得一声哭出来。

    作为“无法打开暗格”的备用解决方案的希雅虽然要一起跟去，但并不作为主要任务成员。在最终进入蝙蝠洞的行动开始前，她可以在哥谭进行探查和搜集情报的工作。

    凭借人畜无害到看上去甚至有些营养不良的长相，希雅完全能若无其事地混入哥谭普通居民中。托尼为她制作了具有干扰能力的手环，加上520的辅助，足以瞒过不义联盟的监控与机器人了。

    安全起见，希雅将作战服直接穿在了托尼之前制作的那批拥有屏蔽异常心跳的功能的常服里面。

    将详细的计划讨论完毕，希雅牵着托尼的手离开，在自动门即将关上前，她突发奇想回了一下头，看见蝙蝠侠捏了捏眉心，似乎难得放松了些许。

    等到门彻底关上，蝙蝠侠才将手挪开，露出他同样注视着希雅的背影的视线。

    根据托尼斯塔克的查证，超人没有将希雅的外貌列入不义联盟那套监控系统的重点关注对象里。

    因此，让希雅在哥谭自由打探的分工才有可行性。

    毫无疑问，闪电侠肯定将闪点世界的事情告诉了超人。闪点世界被纠正后，他还没有见过变回孩子模样的希雅，但超人可是见过的——还是在大都会的废墟附近。

    他为什么偏偏在闪点世界刚刚恢复的时刻降临在希雅身边？

    又为什么一声不吭、连盘问都没有地帮助希雅脱离了巨坑？

    他是否……是第三个保留了闪点世界记忆的人？

    但是闪点世界的他明明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为什么现在他反而能拥有闪点的记忆？

    哥谭之行，他理所当然是这次的带队人——没有比“蝙蝠侠”更适合前往哥谭的人了。

    美国队长和已经痊愈的巴恩斯会在外面继续制造动乱，吸引不义联盟的视线。托尼斯塔克虽然强烈要求同去，但最后还是败在了希雅恳求的星星眼下，同意了作为远程科技支持的提供者——这本来也比他一同前往发挥得作用要大的多。

    即使这样，超人依旧有极大可能现身哥谭。

    到那时，拥有一个独立的储物空间、和闪点世界与超人相处的过去的希雅……

    将会是那块不能被草率使用掉的氪石的最佳保管人。

    ******

    不幸的是，因为超人对哥谭远超一般城市的关注，反抗军之前鲜少在哥谭行动，因此留存的通道……也就勉强够一个人进一次的。

    蝙蝠侠当仁不让。

    剩下的成员需要通过进出哥谭的、不义联盟直属的车辆混入。

    ——哥谭人和外来者不让进出，但出于超人所谓的“人道主义”，哥谭的生活还是需要通过与外界保持联系来维系的。而且，机器需要保养、更换，新的犯罪者也需要押送。

    车辆是自动驾驶，每辆车配备两个士兵，希雅靠着［幽灵化］和520的小地图悄无声息地藏进了一辆运送新的机器人的小型卡车中。

    一直到车辆启动，谨慎地一直用穿墙把自己藏在堆积的箱子中的希雅才终于松了口气，决定走出来恢复一下体力。

    小型卡车在碰到减速带或者不平整路面时比普通车辆颠簸得更明显，但因为运送的都是沉重的机器人，不会仅仅因为那点颠簸就倒下来把可怜的希雅砸成饼。

    ……好像也不完全。

    看着一个明显比其它同类颠得严重的箱子，希雅察觉不对，警惕地退回到了刚刚的一堆箱子中间。

    随着车身一个更大的抖动，那个奇怪的箱子猛地弹跳了一下，毫无意外地倒在了地上，里面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压抑的痛呼。

    希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掏出一把麻醉子弹手枪和一柄小刀，慢慢走到倒地的箱子旁，“唰”得一下划开了上面的透明胶带封条。

    ——正好和里面抱着被摔疼的屁股面露狰狞的杰森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