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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见

    初来乍到的项千澜,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处处华丽又危险的陌生地方,不知应该何去何从,身无分文的她,只得先在一户人家门口的杂草堆旁暂度一夜。殊不知,她早已被一妓院的老鸨盯上。项千澜刚闭上眼,打算美梦一场,突然后房檐上跳下三四个人,将项千澜一把捆绑带走。

    ……

    项千澜从晕眩中醒来,四周嘈杂,灯光亮的刺眼。

    “这小妞长得属实不错,”老鸨一旁的粗汉出口调戏。

    “你听着,这里是全江南最大的青楼酒馆红宵苑,来到这算你一个乞丐走运。这张卖身契已有你的手印,你就算想跑也是不可能的,只要我报官,他们就会把你抓回来,到时候就和她是一个下场,砍掉四肢,制成人彘。你叫什么。”

    曾身为公主的项千澜哪里见过这样的吓唬,眼泪止不住地有泪水的打转,可是她也不是什么傻白甜小女生,有些场面她也是经历过见过的,此刻的她格外的冷静,她清楚的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她一概不知,而现在她还被迫签了卖身契,被人控制在此,若是反抗不从,不仅连这个门都出不去,可能还会遭到一顿毒打,实在不值。

    于是项千澜假意妥协,愿意为老鸨接客:“我叫紫鸢。”老鸨也是很高兴,自己的楼里又多了一个招牌,便招呼人将她带到偏房梳妆打扮,自己则去大厅宣传这位新来的招牌。

    项千澜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浓妆艳抹的脸,透露着妩媚却又不失清纯的面容,她不禁心里一阵揪紧,险些哭出来。可她不能哭,她要坚强,拯救自己,为父母报仇。

    命运告诉她,她无可依靠,她不能软弱。

    平复心绪后,项千澜拉开门,走到了大厅。大厅里热闹非凡,有歌姬献唱,有媚女戏郎。来到这里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家公子,当然还有一些倾家荡产的赌徒和酒蒙子。

    来到这里的人,有寻欢作乐,也有饮酒听曲的。

    一声高亢将她的目光吸引过去。

    “我跟你们说,这的姑娘是全江南最美的!这的曲子是全江南最妙的!这的酒是全江南最醉人的!这就是全江南最欢乐的地方——红宵苑!”沈焕桀高举双手,满脸的骄傲称赞着红宵苑的一切,坐在他旁边的欧阳翊无奈低头笑笑,举起一小盅酒,一饮而尽。而沈酌枫却嫌弃的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喝酒。

    项千澜看着沈酌枫的侧脸,不由觉得有些熟悉,总觉得和白日车上的人很像。

    这时老鸨走来,叫项千澜去拉面缘,一桌桌的给贵宾上酒。项千澜应下,这可是她摸清这里地形的机会,但她仍时刻注意着沈酌枫。

    总会有漂亮姑娘盯上他们那桌,三个长相俊俏,又有钱的公子哥,哪个姑娘看了不心动,哪个不想自己也有个机会被赎身出去,于是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往那桌凑。沈焕桀来者不拒,喝酒喝的痛快。欧阳翊则是拒绝了所有想要贴上的姑娘,自顾自的喝酒。而沈酌枫本就为了联姻的事心烦,又来了这乱糟糟的地方喝酒,心烦意乱之下,离开桌席,走到二楼联桥独自望月喝酒。

    这一举动叫项千澜看在眼里,让她觉得这个人与他人不同,并不是寻欢作乐之人,或许他会帮自己逃出去。

    倒完这桌的酒,项千澜连忙抢下了路过的一个小厮手中的酒盘,跟着沈酌枫一路来到联桥。

    见他独自站在桥边喝酒,项千澜心生一计。可她还拿不准此人脾气,只得先试探试探。

    沈酌枫站在桥边,望着漆黑一片的天上,万里无云,皎月弯钩似镰,银光撒地无痕。沈酌枫的生母不是宫中宠妃,他又排行老三。自小贤妃便告诉他要隐藏锋芒,切不可引人注目,免得惹人记恨,招致灾祸。自沈酌枫记事起,无论何时与兄长一同学习,他都暗自发劲,但在父皇查验功课时,却故意藏拙,总也不会超过两位兄长。

    多年来,只有同他一起长大的侍卫云天知道他,了解他。就连向来交好的欧阳翊也不知他的谋划。他隐藏锋芒如此之久,只为在暗处,观察情势,谋划自己将来的出路,也可称之为活路。可突如其来插进来的江东公主,却有可能威胁到他的谋局。沈酌枫心烦不已:“唉,造化弄人啊,命运总是捉弄我玩。”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姐姐,这是刚刚那位公子点的酒,但是我听说他不近女色只喝酒,我是新来的,老鸨却叫我去对付这么个主儿,妹妹实属有心无力,想来姐姐经验丰富,姐姐,帮帮妹妹吧。”项千澜故作谄媚,放低姿态,“而且老鸨说,那人身份不一般,要是搞定他,不仅有赏钱,弄不好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项千澜是在二楼走廊里,随便抓来了尹红。

    尹红一直没有太多心眼,能力不出众,业绩也不好,但却极爱面子,更有些傲气,被姨母买到窑子,曾受尽屈辱,一心想着翻身,听项千澜如此一说,更是被欲望霸占了警惕:“你且跟着我瞧好了。”

    尹红整理好衣衫,接过项千澜手中端着的酒盘,径直就要朝着正在叹气的沈酌枫走去。却被躲在墙根后的项千澜拦住,叫她再等下。

    项千澜这一举动并非是想让尹红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而是想等一个自己合适的时机。

    眼瞧着走过一个端着一大堆碟子的小厮,这才推着尹红走了出去。

    尹红自顾自的走,全然忘却跟在身后的项千澜。

    待小厮与尹红擦肩之时,项千澜手疾眼快的伸脚绊倒了匆忙走过的小厮,小厮手中的盘子向侧面倒去,全洒在尹红身上,尹红一个惊吓将手中的酒砸向了沈酌枫,整个人都朝他扑了过去。

    “啊!”项千澜顺势也向桥边倒去,重重摔倒在栏杆上。

    见状不妙的尹红,顾不得自己疼,连忙从沈酌枫身旁爬起来,连忙逃跑。项千澜坐在栏杆旁,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被扭的生疼。

    沈酌枫从一旁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见到项千澜一副狼狈样子,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却被项千澜拒绝。

    项千澜艰难地扶着栏杆站起来,柔柔弱弱的向沈酌枫道歉,请求他不要责怪自己,更不忘反复强调,自己是今天新来的,迫不得已才来的,自己并不自愿,自己很害怕很委屈。

    项千澜这一套楚楚可怜的操作下来,沈酌枫见她可怜,便扶着她到自己的客房。

    “这个药你涂上,能缓解淤血肿痛。”沈酌枫伸手将药瓶递到项千澜面前,头却撇过去不看她一眼,显出来的并不是不愿看,而是不敢看。沈酌枫这一副紧张羞怯的模样,叫项千澜看得忍不住发笑。

    “笑什么?”

    “我见公子不是风花雪月之徒,为何会来到这红宵苑?”

    沈酌枫听闻下意识向她偏头:“朋友来,我跟着。”

    “公子惜字如金。”项千澜抬着头看着站在前面的沈酌枫,只觉得这侧脸十分的精致,高挺的鼻梁,浓密上翘的睫毛,屋内顶光照下,将沈酌枫的面部阴影轮廓,勾勒清晰。

    项千澜看着面前这张脸,不由得想起早上那华丽马车中的那人,觉得十分的像,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便觉得这人定会救自己离开。

    双膝一弯,项千澜楚楚可怜的跪坐在地上。沈酌枫不知所以的扭身,蹲下想要扶起项千澜。

    项千澜不肯起,抬起头,眼泪汪汪,轻轻抽泣,惹人怜惜的看着沈酌枫:“公子,小女子知道你是大户人家,小女子今日被捉到这妓院来,但我并非不良,我想离开这里,求求你,赎我出去,救救我。”

    沈酌枫不是在练武读书,就是和欧阳霁下棋,从未近过女色,如今一个容貌艳丽,眼神中缺透着清纯的貌美女子,恳求自己带她离开。沈酌枫不禁心软下来。

    沈酌枫蹲下,怜悯的看着项千澜:“你叫什么。”

    项千澜连忙抓紧了沈酌枫的衣袖,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我叫紫鸢。公子,你当真愿意赎我出去?”

    沈酌枫拨开项千澜的手,低下头:“我不能赎你,对不起。”

    项千澜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酌枫,难过中夹杂着失望的语气问:“为什么?我非不良,哪怕是被强撸来,哪怕我还是处女之身,也令公子厌弃不得吗?”

    “谁赎了你,你一辈子就都要跟着谁。你难道不知道吗?”沈酌枫紧压低语气,显得有些阴沉,“你不是江南人。你是谁,从哪里来?江东?还是……”沈酌枫缓缓抬起头,神情严肃的紧盯着项千澜。

    项千澜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心虚的无法掩饰,见沈酌枫如此神情,被吓得不知所措。慌张的一把推开沈酌枫。站起身就朝门口跑去,扒开门,撒腿就跑。

    沈酌枫却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掉在地上摔碎了玉佩,白玉雕刻翻云波浪,金丝镶边,玉佩下坠着一个木头雕刻的项氏。沈酌枫只是看了一眼便认出项千澜就是江东之前悬赏捉拿的皇后遗孤。

    沈酌枫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整理衣袖,转身向屋外走去,恰巧被寻找他的欧阳翊和沈焕桀碰到。沈酌枫悄悄将玉佩藏在衣兜里。三人没有过多寒暄便走了。

    慌忙逃跑的项千澜跑到走廊处,便被一个人拉入了黑暗中。她被吓得刚要喊叫,就被那人捂住嘴巴。那人还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项千澜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时运。项千澜惊喜的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激动地抱住余长洲:“时运!真的是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些日子收到的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项千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地搂住余长洲。

    “现在还不是寒暄的时候,跟我从后门走。”余长洲握住项千澜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将项千澜的手整个握住。

    此刻在项千澜的眼中,身前的人是亲人,如同逆境中的救赎,如同久病的良药,眼前这个人可以带她走,带她离开,带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余长洲拉着项千澜,从红宵苑的后门逃走。两人一路在黑夜中不停奔走,在一处离城门口最近的桥的桥洞停下脚步。

    “时运,你怎么来江南了?余妈妈还好吗?江东的人还在抓我吗……”项千澜急不可耐的向余长洲发文。她太激动了,自己流浪了这些天,她实在是太孤独太害怕了。余长洲的到来给她带来了生的希望。

    “文茵……余妈妈……不在了……我是逃来的……”余长洲扶住项千澜的肩膀,颤抖着低下头强忍着泪水,声音哽咽,“你逃出城后……他们就找到木屋了……等我傍晚回到木屋后……余妈妈已经奄奄一息了……”余长洲边说着,颤抖的更加强烈,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泪低落,脸上留下两道泪痕,“都怪我……若我……若我那日不出去……若我……若我留在木屋……或许……或许……余妈妈就不会死……是我的错……”余长洲止不住的自责,伴随着他的泪滑落。

    余妈妈对于余长洲来说,就是亲生母亲,若没有余妈妈,他活不过那一晚。冬夜之凉,对于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来说,那样刺骨难捱。他的命不好,卑贱的出身,苍天也不曾想过留下他的性命。是余妈妈将他捡到,救了回来,她就是他的亲生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

    余妈妈的死仿佛打碎了余长洲对这个世间仅存的念想,打破了余长洲对这世间最后的期待。万念俱灰的痛会加重每个不幸之人的恨。复仇的想法在余长洲的心中慢慢生长,每走一步,都更深一步的扎根在余长洲的心里。

    弑亲之仇,无人不报。

    “余妈妈……是我连累了她……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能杀了她!”项千澜听闻余妈妈死去的消息,先是不容置信,可渐渐鼻头一酸,百感交杂令她的心不由得揪紧。

    痛与恨的交织,萦绕着两个苦命之人。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没有权势和地位的人们,注定命不由己,无处容身。被打压被欺凌的日子,使得他们全都身心疲累,在他们的脸上、眼中流露出的不是少年该有的清澈,反倒是包含故事的沧桑。

    两人互相依偎着,就在无法避寒的桥洞中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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