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了你说多少?"
“一万五。”
“一万五?李先生啊,虽然您是王姐介绍过来的,大家也算是老熟人了,但凶宅调研这项业务也算耗时耗力的了,咱这个价格是不是可以再加点?”
“怎么样?”五分钟后,高峰掐灭手里的烟头,拉开阳台门走了进来,偏头看向一旁瘫软在沙发上的陈勍。
“房子里半年前阳台吊死了一个,”陈勍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人家说这种走法相较与那些血撕乎拉的已经很友好了,更和况还是自杀,不用太担心安全问题,总而言之一句话:凶宅半价卖,看你买不买。
“客户要求摸清案件底细,包括但不限于采集基本信息和相关传文、访谈周边居民和搜集相关资料,评估风险等级,,文化解释和提供购买建议,也就是让咱们提供一些心理疏导,最好能在两个月内完成,如果可以的话帮忙砍砍价。”说罢,她抬起左手朝对面之人竖起两根手指——这个价。
房间里设开灯,路边厂房昏黄的灯光映照进来,和着轰轰异响和那扑鼻的机油“芬芳”。
静默少顷,钥匙磨擦锁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静。
一道修长的剪影映在了通道斑驳的墙壁上,吱呀的的铁锈磨擦声清渐而绵长。。头顶的感应灯已经环了很久了,楼道尽头的脚步声??回荡;楼下的小姑狼因为写作业被母亲说教了,正躲在门后面小声的啜泣;楼上的下岗工人又再为喝醉了又在乱砸东西,一旁受了惊下的狗子嗷嗷狂吠;对门的小妇妻还在因为工作问题吵架吗?隔壁老太太家的晚间新闻又准时响起.....
相同的闹剧日复一日的在这栋陈破旧的公寓楼里上演,大家对此好像都已经麻痹了。
毕竟,这门一开一关,生活还得继续。
啪--
清脆的按键声后看着能被一盏破灯管点亮的“两室一厅”,陈勍心里五味杂尘,起身踏上破拖鞋无奈摇头道:“高岐,你去把窗关下,我去端菜”。
男子回身带上了门,反手将公文包放在柜子上,起身绕过桌子走进房间。
床尾的窗户拉来开了一半,贴着白瓷砖的墙壁还留有季夏晚霞的余温。推开沙窗,侧身回拉玻璃。窗轨又生锈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合上。
楼下灯KTV的霓红灯打在人行道上,有好奇的春年侧首探身去看,被热情的门童招呼上了楼,高勍心理暗暗叹了口气。
餐桌上,还是高峰先开了口:“哥,你们法院怎么还加班啊,都这个点了。"
陈勍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那块破表。
高岐头也不没抬,手上动作不慢,淡淡道:“我们下个月又要降薪了,小峰,你的工作怎么样了?”被说到痛处“小峰”实相的闭上了嘴,在三个人草草结来了一餐后溜进厨房一个人洗碗去了。
陈勍看着他一米九几的大个了弓着身在一个不到两平米的空间为坚难移动,心里竞然有几分感慨。
这几年她一直没有找什么正经工作,就在家写写稿,私家侦探的委托偶尔也接,总之业务范围挺广的,但收入非常不稳定。
高峰还不如她,千幸万苦考了个会计职称,没干两年就辞职了,反反复复工作换了十几份,没用的证书考了一堆,最终也只能落得个角落吃灰。就算是他们家经济最好的时候,平均下来一年仨人收入也就高岐一个够到纳税起征点了。
一翻心理斗争后她还是放弃了,默默复制了刚才的来电号码,与对方加上了好友。
次日请晨,光明远景花园外,一位看起来学生摸样的小同志和一位穿着杂牌西穿,涂着疑似过期发蜡、自称是中介的男人与该小区的保安先生就“不是业主是否能进入小区”这一观点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陈勍长得确实是挺显年轻的,到也不是因为她有张多圆脸蛋、多大眼睛,看起来多可爱,恰恰相反:长相中性,瘦瘦高高,顶着一头零乱的羊毛卷,随意拢在脑后;额前碎发被头箍箍起来相对整齐,可还是有一缕发丝跳出了桎梏扫在眼前,垂落颈间。
微微上挑的眼尾,眉弓上扬又窄又长,前淡后深,发丝蒙胧间似渺远青山、若炊烟袅袅中浮云微乱。到也给这张瘦削的面庞增添了少许灵动。
可除了眉毛,这张脸好像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也许按大众审美来说,她长的真称不上漂亮,甚至连清秀都算不上,但她身上那种青涩的少年气息冲淡了眉眼的尖锐。这也是为什么她和那对双胞胎兄弟站在一起时,比起儒雅稳重的安全感和随性自由的个性,人们的视觉重心往往会落向这种充满生命力的张扬。
终于,在他们的百般解释下,还是选择绕到对面,跟着其它业主屁股后面溜了进去了。
小区不算大,总共六栋楼外墙一色的杏色虹漆。花坛边上的草应该是新种的,外面还拉了警戒线!长势到还真不错,个个挺直了腰板,好像毒辣烫人的太阳打在它们身上都变柔和了。远处看上去毛茸茸的,像滑梯上嘻戏的孩子一样讨喜。
按一梯六户平均三十四层来算的话,大概五六千人吧,看样子入住率还挺高的。
与中介闲聊的空隙,陈勍又忍不住开始留意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这是她在国外那会就养成的为习惯。
房子不难发现致了房子明显是被人精心打扫过的,一圈看下来大半个小时,不论是通风、采光还是隔音效果,陈勍都十分满意,笑盈盈的问中介道:“看这个装修房东家里应该有老人吧,那他们跟死者是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