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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险(2)遇云春

    牌匾上锈迹斑斑,暗红色的线条交织在一起,显得牌匾上犹如爬了一只巨大的红色蜘蛛,“僵阳村”三个字为中文,墨水还未暗淡。

    张念安站在牌匾下,脚上的白色雨靴沾上了棕黑色的泥土,三厘米的鞋跟不知何时踩死了一只淡红色的虫。

    “还真是无人村。”

    中间一条大路贯穿,村中大多是平房,只有一层,屋顶成三角,铺盖着厚厚的茅草。

    扑鼻而来的霉味让张念安忍不住皱起眉头,她把灯笼举起往四周照了照。

    张念安脚下的虫子尸体被撵成了碎渣,她拿着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上:探险日记。

    “好奇怪的味道。”

    她听见了一阵沙沙声,片刻后又回到寂静。

    张念安把笔记本放好,朝着左边的房子走去。

    粉红的灯光照着,在这种环境下怎么看都不浪漫。

    纸糊上的窗户轻轻一戳就裂开了一条缝,她弓着背,眼睛透过缝隙往里面看。

    想象中的恐怖并未到来,只是一户很普通的房子,里面摆着一张木制桌子和一个残旧的沙发。

    她直起背,朝第二家走去。

    房子与房子中间没有间隔,只有单薄的一面墙把彼此分开。

    墙皮已经脱落,露出了砖红色的砖块,墙上有几片黑色的痕迹像是被烧过。

    第二家的房檐上挂了个铃铛,铃铛上还放了个小锤子。

    她之前在网上看到过,古时候的人家门前挂这种铃铛为了方便客人敲门,而铃铛的声音可以传很远,但也有人说,天黑后就要把铃铛取下,以免一些奇怪的东西来敲门。

    因为只有客人才能敲铃铛,而客人是不可能在晚上不请自来的。

    她克制住想要敲一敲的冲动,门上的窗户纸很牢固,撕不开。

    张念安只好去推了推木门,木门很轻易被推开。

    “这里味道好浓。”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那阵沙沙声又从不远处传来。

    张念安心里已经猜测,她转过头,一个瘸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拖着一条断腿不紧不慢地走着。

    “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张念安只能进了门,客厅很大,中间摆了四个木制柜子,左边两个,右边两个,那股臭味似乎是从这些柜子里散发出来。

    她栓上了门的插销,但插销对门没什么作用,外面一拉就拉开了,张念安只好作罢。

    三个房间的房门禁闭,张念安也没打算进去。

    她蹲在柜子中央的黑色石桌底下,石桌用一张大坯布包裹,她原以为里面会有很多小虫子,没想到连灰都没有。

    有人来这打扫过?

    她正准备起身,突然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在空气中回响,张念安差点叫出来,还好她早就练成了张嘴无声的好本领。铃铛接连着又响了好几声。

    张念安立马将灯笼塞进石桌底下,自己也蹲在石桌后面,从右边探出脑袋。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窗户纸上映出了一个人的阴影,很瘦,手上拿着敲铃铛的小锤子,就这么对着床前的铃铛一直敲……一直敲……。

    声音不断,张念安看着他直直的身影,头很圆,但不知为何,总感觉他敲铃铛的姿势很奇怪。

    倒不是说身体很奇怪,是手。

    手像是倒过来的,就像,背对着窗户,手伸到背后一样……

    张念安慢慢睁大了双眼 她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但她可以笃定,门外绝不是人。

    铃铛的响声吵的她耳膜一阵一阵的刺痛,她的眼睛突然恍惚,她看见了,她看见自己在敲铃铛。

    只是一瞬间画面又消失了,而张念安也不记得这画面,只是看到两秒前还在敲铃铛的人不见了。

    “什么鬼?人呢?”,张念安在心里想着,突然咯噔一下,“完蛋,门是坏的。”

    她缩回脑袋,将整个身体藏在石桌底下,还好坯布够大,石桌的四周全被包了起来,稍微有点安全感。

    她静静等着,铃铛的声音已经消失,“走了?”

    她不出声,也不探头看,因为现在越是安静,就越危险,别人也在等待。

    绝对不能好奇出去,鬼片中的经典桥段就是以为鬼走了,然后直接露头就秒,临死前还要被吓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她又不是傻子,最好能在这睡一觉待到天亮。

    可张念安的好梦还没开始,又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她屏住呼吸,果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脚步声渐渐逼近。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张念安握着手中的笔,忽然一双脚停在她的石桌前,半只脚伸进了坯布里面,是一双纯黑色的靴子。

    这鞋子,怎么有点像林续渊的。

    坯布被人动了动,眼看就要被掀开。

    张念安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着笔就往靴子狠狠地扎下去。

    “哎我靠!”

    张念安愣了愣,这中气十足的男声应该不是鬼吧。

    还没等她爬出去,胳肢窝就被人用手扼住,然后整个人被提了出来。

    张念安满脸惊愕地坐在石桌上,眼前清秀的男孩还在揉着自己的脚。

    “你靴子这么厚,我都没扎进去吧。”

    男孩瞬间怒了,“你懂什么啊,这是夏季靴,皮很薄的。”

    “哈对不起。”

    男孩穿上皮靴,张念安又问:“你是人?”

    这次男孩的表情换成了不可思议,“你瞎吗?不然我还是鬼啊?”

    “火气别这么大嘛,那是你刚刚在敲铃铛?”

    “不是我,是个……老人?”

    张念安点点头,从石桌的另一边下来,与男孩保持距离。

    “就凭你刚刚不知羞耻地把我抱出来,我不会相信你的。”

    男孩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姑娘,个子挺高,却还挺轻。

    “你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关你屁事。”张念安从石桌底下掏出灯笼扭头就走。

    男孩跟了上去,“别走啊,要不是我进来你早被那不人不鬼的东西杀死了。”

    张念安已经走到了路中间,又扭头问道:“那个敲铃铛的?”

    “是啊,他应该是这个村子原来住的人,阴魂未散。”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活人?”

    “这个村子八十多年前就荒废了,能有活人也是个奇迹。”

    张念安停下脚步,把灯笼提到脸旁,露出阴森的笑容:“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鬼呢?”

    男孩收起挂在嘴边的笑容,认真地对她说:“这个世界的鬼是没有正常的人形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长相极其恐怖。”

    “而你,感觉身体比任何人都要健康。”

    张念安赞许地点点头,又马不停蹄地往前走,男孩与她并肩,这么一看,她只到男孩的耳垂。

    “话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张念安点点头,“你来这干嘛?”

    “我祖上在这生活,我回来看看原来的家。”

    张念安也没怀疑,男孩忽然抓住她的手,“看,这就是我祖上的店。”

    张念安挣脱他的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云春酒铺”。

    “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闵云春。”

    “好女性化的名字,长得也很有韵味啊。”

    在闵云春满头黑线地注视下,张念安噗嗤一下笑出声,“我开玩笑的,我叫张小美。”

    “小美,土。”

    张念安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了,闵云春立马拦住她,“要不要去店里看看?”

    “你那荒废的酒铺有什么好看的。”

    “酒放的越久,越醇香。”

    张念安只好跟着他走进“云春酒铺”的红木门里,闵云春拉开酒铺的灯,张念安忍不住眯了眯眼,她已经习惯了黑暗环境。

    酒铺里各种酒陈设,酒瓶上覆了一层黑绿色的泥。

    “随便看。”

    张念安看了几瓶没有泥巴的酒,酒里还飘着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子,像面条一样细,又很短小。

    “咦——这什么啊?”

    “那是唯一一瓶的蛊虫酒,有一百多年历史了。”

    “有点恶心啊。”

    “这蛊虫在酒里泡二三十年都不死的,要是酒里的蛊虫死了,说明酒年代很高,要是酒里的蛊虫是暗红偏黑,就是百年难觅的好酒。”

    张念安凑近看酒瓶里的蛊虫,还真是红到发黑。

    “和这个酒有什么用?”

    “嗯……可以洗去身上的晦气,获得重生。”

    张念安露出嘲弄的笑容,“秦始皇研究了那么久的永生原来在这啊。”

    “是重生。”

    “重生后有记忆吗?”

    闵云春想了想,“有倒是有,不过会失去一些东西,就比如说,一些能力。”

    “对于想永生的人来说,失去是注定的。”

    闵云春的面容一僵,眼神忽然黯淡,但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等你什么时候想重生了。”

    张念安疑惑地望着他。

    “要记得……别来找我,我不给。”

    张念安翻了个白眼,摆了摆手,道:“我又不是皇帝,不需要长生。”

    出了云春酒铺,闵云春站在门前,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张念安忙说:“不用不用,你继续哀悼吧。”

    闵云春对她笑笑,他的笑容很好看,倒有种荼蘼花的温柔之感,眸中如交织着一片雨林。

    “再见,念安。”

    张念安并没有听见这句话,朝村口走去。

    棕色的斜挎包里,是闵云春送的果酒,白色的瓷瓶上挂着一只淡黄色的流苏。

    张念安最后回头看了眼僵阳村,闵云春的身影消失在这夜幕中。

    张念安按原路返回,果然,没走多久就看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后脑勺对着她,站在路的右边。

    张念安硬着头皮从他身旁经过,目不斜视。

    很快,奇怪的男人与她有了很长一段的距离。

    可走了几分钟后,那个男人又站在了她的右上方,后脑勺对着他。

    张念安冷静地回头,僵阳村的轮廓清晰可见。

    “鬼打墙?”

    张念安又一次从他旁边经过,等走出十米后,她回头,还是男人的背影。

    张念安再次看到男人时,她有些生气地抓了抓头发,背后是僵阳村的轮廓。

    “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人一直是背对着我的,这说明……”

    张念安不可置否,她的猜想十有八九是对的。

    她转过身,背对着男人,倒着走。

    这次……她经过了男人的身旁,看见了那张脸……

    双眼布满了红色的丝虫,还在有生命地蠕动,没有嘴,也没有鼻子。

    张念安忍住想吐的欲望,颤抖着平稳自己的脚步。

    可走了一会儿,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她走一步,男人也走一步,双方就保持着十米的距离。

    张念安加快脚步,他也加快脚步。

    不知走了多久,男人的脸已经对张念安来说免疫了,还好一路上都是直道。

    不能回头,一回头就付诸东流了。

    可当她走着走着,男人突然将双手背在身后,头仰起,只剩一截短粗的脖子还对着张念安。

    男人停顿了几秒,猛地冲了起来,张念安真的觉得这画面永生难忘,但她不能回头,只能倒着开始小碎步跑起来。

    可男人跑得极快,张念安真的都快被急哭了,眼看男人的就要贴到她跟前,她的背却撞到了一个结实的人。

    她真的快疯了,前后夹击,无路可逃。

    仅有五十厘米的距离,男人止住了动作,开始向后退,还没退出几米,一道蓝色的强光在张念安旁边射出,射在了男人的额头,很快,男人倒在地上,额头还冒着白烟。

    张念安偏头,看见了一个类似于手电筒的东西,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关上了激光枪。

    张念安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扳了一圈,停在了林续渊的面前。

    男人的面容冷峻,剑眉微挑,眸子不动,像夜晚的海水,汹涌而又危险。

    林续渊动了动嘴角,语气柔和地说:“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张念安瞬间感到鼻头酸涩,眼眶溢满了一圈水汽。

    林续渊脱了右手手套,擦拭掉张念安的涌出的泪水。

    “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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