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唔……”

    赫克托垂下尾巴,压着耳朵,听话地没有再撩拨。他环顾四周,磨磨蹭蹭地取下浴袍,展开披在恋人的身上。

    “怎么还委屈上了?”

    五条悟对他的举动有些讶异,但配合地穿上袖子,转过身,就用袖口抱住了赫克托的脑袋。他一边替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捏捏湿哒哒的虎耳朵,有些好笑地问。

    “理智上赞同……情感上舍不得嘛。”赫克托抱着恋人的腰给他系衣带,一边嘟嘟囔囔。在漂亮又利落的锁骨被遮盖前,他看到了上面几枚深浅不一的红痕,便抓住最后的机会,拱进去舔了舔。

    “哈哈,还有下次的~”五条悟痒得耸起肩,在男友抬头时,于他眉心落下轻轻一吻:“时间很充足,慢一点,嗯?”

    “好。”赫克托同他蹭蹭脸,便托着臀部将人抱起。一边将脸颊贴在人家胸口上,一边向外走,将恋人精准地放在淋浴间门外、凌乱落了一地的破碎布料上:“我听你的。”

    “乖猫猫~”

    五条悟却不进屋,而是倚在门边,一边擦拭自己的头发,一边看赫克托认真打理自己的尾巴。

    他健壮的男朋友,此刻身段柔软地将上身扭转了近120度,将略逊于手腕粗细的虎纹尾巴抓在手中,细细梳理。

    他神情专注,动作利落(赫克托:快点梳好,然后和砂糖贴贴!),于是肌肉便在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中凸显出来。肩膀宽厚有力,窄窄收束的腰身线条利落,侧肋上锯齿状的肌肉纹理清晰,即便体表上纵横交错、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各类伤痕,也不影响旁观者得出结论:

    这是一名战士的身躯。他闯过枪林弹雨,跨过千山万水,才有了这一身似纹样又似勋章的印痕。

    难怪说要当我的枪。五条悟想,他确实是一把饱经淬炼的杀器……

    但对自己的认知并不算清晰!

    五条悟换了一只手托腮,换了另一种视角来欣赏——这不就是一头大老虎,背着身在舌头梳理毛发?他用宽厚的前掌按住尾巴,看似专心致志,实则是在向主人炫耀那身华丽的皮毛嘛!

    为什么说是炫耀呢?

    五条悟眼含笑意,大大方方直视过去:

    那条吸饱了水分、格外沉重的黑橘色毛绒绒,原本乖巧地翘在本体手中。但在五条悟毫不掩饰的注视下,它逐渐叛逆。不仅左躲右闪、“羞于见人”,还要在本体身上劈里啪啦地抽打,试图卷曲隐藏起自己。

    这导致赫克托梳到一半就烦躁起来,掐住尾巴的“脖子”将它抻直,梳理的动作也变得凌乱。而尾巴,虽然被直绷绷拉平了,但仍尽力反抗,像琴弦一般晃动身躯,灵活地闪避着梳齿……

    “哈哈!”五条悟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

    他取下毛巾(事先没有准备第二件浴袍),走向羞窘到虎耳朵都压平的人,隔着毛巾攥了攥尾巴根上的水。

    同本体打架的家伙在他手中安分地躺平了。赫克托舒了口气,微红着脸,草草梳去剩下半截尾巴上的浮毛。

    “咦?”

    五条悟用毛巾擦拭尾巴,分心注意到皮肤与毛发的连接处。那一小片皮肤上,有着浅浅细细的橘色、白色绒毛,就伸手过去,用指甲挠了挠。

    “原来连接地方长这样?”他饶有兴致地打着圈抚摸。

    赫克托浑身一个激灵,奇异的瘙痒直击心脏!他简直想要喵喵叫了,还莫名想要砂糖用点力,拍一拍……

    用力忍,没忍住。

    “咕噜喵~”

    赫克托发出一种又软又嫩的声音,尾巴高高地翘了起来!

    五条悟:“……”

    啊?

    什么情况?

    他稍微用了点力气,在尾巴根旁边毛绒绒的皮肤上压下去。

    赫克托回头抱住他,黄眼睛里水光潋滟,从胸膛深处发出一种震感极强的咕噜声。

    然后撅着尾巴根,向他手心里拱去。

    “咪嗷~”

    他的声音从未如此细细的、娇柔的,甜到发腻!

    五条悟:“…………”

    这原来是个开关吗?!

    他在心中大叫,手指僵在原处。

    “悟?”水汪汪的黄眼睛抬起来了(五条老师:见鬼!),赫克托黏糊糊贴在他身上,边蹭边问:“不继续了吗?”

    五条悟松开手,双手平举过头,默默地、小心地倒退着出了浴室。

    很快折返回来,将一件大浴巾丢在了赫克托头上。

    “不可以纵yu!”他一脸正气地说。

    ……

    由于两个人里有三丛毛发要吹,五条悟那里又只有一台吹风机,他们便趁着走廊无人,跑到了赫克托的房间。

    站在镜子前,互帮互助地吹毛。吹到尾巴时候,赫克托将脑袋钻进恋人的臂弯中,用他的手臂压下耳朵,再配合地翘起尾巴,就差喵喵叫了。

    但是恋人提高了警惕,非常小心地避开了尾巴与身体连接的位置。

    “唔。”赫克托十分遗憾,隔着丝滑衣物,叼住衣料上小巧的tu起扯了扯。(致审核:衣服上的装饰。)

    “干嘛!”恋人停了风,低头叼住虎耳朵:“小心思好多哦?”

    “呜呜……咪~”赫克托颤动尾巴,低鸣着表示认输。

    “呵,这可骗不过我。”五条悟得意地放过了颤颤的虎斑耳朵,在老虎屁/股上轻佻地拍拍:“收拾完毕,走啦!”

    赫克托推着恋人,让他在屋内的茶几旁落座。自己则钻进厨房乒乒乓乓一通鼓捣,三分钟后,就甩着蓬松柔软又丝滑的大尾巴,端出了两杯热牛奶,以及一碟小饼干。

    “你是田螺猫咪吗?”五条悟惊讶道。

    “是悟一个人的。”

    赫克托不是很明白话中意思,但能听出来恋人的惊喜,便愉悦地摇了摇尾巴。

    [好直白?!]

    五条悟伸向曲奇饼干的手指顿了下。

    “赫克托酱……变化好快呀。”

    他咬着曲奇,回忆起一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恍如隔世,还有些不真实。

    于是抬起手掌对着恋人:“刚才,你到底是在告白,还是宣誓?”

    “我说的是我单方面的决心,身份由你来决定。”

    赫克托原本在五条悟身后,紧紧盘着他坐下。看到恋人摊开的手掌,一愣。

    歪头想了想,将脸放了上去。

    “你希望我作下属,那就是效忠。你希望我作伴侣,那就是告白。”

    赫克托枕在恋人的手掌上,全心全意看着他说。

    温热的手指在他脸上摸摸。

    “如果我都拒绝了呢?”

    五条悟推开沉重的大脑袋,朝着尾巴招招手。

    尾巴欢天喜地凑上前。

    赫克托:“……”

    “那我就隔段时间,再问一次。”

    “哦?”白毛回头来看他,睁大眼睛:“不会离开吗?”

    “不会。”赫克托沉默了一下:“拒绝我是你的权利,我会支持你。”

    “也不报复吗?”

    “绝不。”

    “这说不通啊,赫克托酱。”五条悟发现了他逻辑的漏洞,好奇地追问:“为什么呢?”

    “……”

    赫克托有些羞赧,抬手盖住了那双剔透的蓝眼睛。

    对方的睫毛刮在他掌心里,轻飘飘痒乎乎的。

    “想要亲近一朵玫瑰,就要做好手指被划伤的准备。”他慢慢说:“我爱你,所以我愿意给你伤害我的心。”

    掌心里的搔动消失了。

    “你啊……”五条无奈地笑了。

    他向后仰倒上身,靠在赫克托胸口。白发向脑后散落下来,露出的蓝眼里是澄澈又幸福的神情。

    “傻猫,也只有你看不出来了。”他轻声说:“我的选择。”

    赫克托抱着他的肩膀,撑住他:“?”

    五条悟仰头,轻轻亲了下恋人的下颚,腰肢完成一张绷紧的圆满的弓。他缓缓坐起,拍拍腰间:“连你的尾巴都知道哦?”

    赫克托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尾巴已经钻入浴袍中,深深的埋在里面,勾在恋人的腰上,此刻贴在皮肤上,兴奋地战栗着。

    虎毛经过护理后格外柔滑,五条悟痒得不住颤抖,却将尾巴又向里塞了塞。

    他端起牛奶,眼神带笑,示意赫克托头顶。

    赫克托抬手摸,发现耳朵非常用力地直立着,塑料一样僵硬。

    赫克托:“……”

    他蓝眼睛的恋人慢条斯理喝了口牛奶,舔舔奶胡子:“上司的【身体上】,怎么会有下属的尾巴毛呢——”

    说着塞给赫克托一块曲奇,笑眯眯道:“是赫克托太迟钝啦。”

    “嗷呜。”赫克托嚼嚼。从今天起,他要认证曲奇为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但,我其实有些事骗了你……”

    从背后搂紧恋人的腰,赫克托像个斗篷一样贴在他身后,含含糊糊地准备坦白:“第一个就是……”

    “尾巴。”恋人与他异口同声:“其实很敏/感吧?”

    “诶?”

    五条悟用后脑勺磕他:“我都知道啊,难道赫克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赫克托心下一松。

    “赫克托 . 布雷德。”五条悟转过身,按着他的肩膀凑近,眼神凌厉:“难道你会对【朋友】搂搂抱抱、亲亲摸摸?还放任尾巴贴在他身上?”

    “啊……”

    赫克托先是震惊,接着恍然,顺着他的力道慢慢躺倒。

    五条悟支在他身上,认真问:“你会吗?”

    “不会……”黄眼睛里泛起粼粼波光,赫克托抱紧身上热乎乎的家伙,轻声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他们静静抱在一起,五条悟感觉到那人凑近自己颈项轻轻嗅闻,接着放松地叹口气,将下巴搭在自己肩膀上。

    心中一软。

    “……在你这睡吧。”他说。

    ……

    于是后半夜,两人就先后爬上了赫克托的床。

    初夏时使用的、单薄的被子下,拱起一个巨大的鼓包。鼓包内部一阵扭曲,突然自边缘处破开了!

    一条带着虎纹的毛绒绒的长条,被深色手臂甩了出去。

    尾巴结结实实砸在床褥上,茫然地弹了两弹,浑身毛发都震出了柔软的波浪。

    尾巴:?

    不知所措,翘起来向回弯曲,狐疑地左右转动打量:我怎么出来的?

    这时,一条白皙的手臂伸出,对着它张开手。

    尾巴瞬间忘掉不快,蹦跳着贴了上去。

    “你分心……”鼓包里有人小声嘀咕。

    “啾。”

    “别管它了嘛。”

    “啾啾。”

    “……”

    “啾。睡吧。”

    “……好嘛。”

    鼓包向中心略微压缩,表面又蠕动几下,凸起个手臂的形状,搭在最顶部。

    白色与棕色糅合在一起,呼吸声逐渐变得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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