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要是无人葬你,那我就做你的墓碑。”
左聿跪坐在那座坟家前低低笑着。半晌,他伸出手颤颤抚上墓碑,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冷到心底。没有字。
一月的天气总是让人冷到骨子里。大街上纷纷攘攘的行人都裹紧衣裳,步履匆匆。
[夜色音乐酒吧]的招牌底下,萧寒的脚步停留片刻,似被里头的琴音吸引,推门走了进去。里面除了一个服务员、一个调酒师以外,就只有一个闭眼弹着钢琴的人。
“威士忌。”
琴声一滞,左聿起身,慢慢从台上走了下来。随后,导盲杖的“哒、哒”声开始响起
“有客人来了?”
萧寒这才惊觉刚刚美妙的琴声竟是出自一位盲人之手。
“琴弹的挺好。”萧寒笑了笑。“是德彪西的《月光》?”
“是。”左聿在吧台边摸到导肓棍,慢慢往门外摸去。“客人慢用,我下班了。”
萧寒没说话,闷声灌了一口酒。
左聿到后来才知道,那天,萧寒的队长做任务时为掩护队友被枪击中,好不容易被救出来,送到医院后却突然感染,没撑住。萧寒偷偷跑出来,喝了一宿闷酒。
贰、
“萧、寒,这是那个你要纹的名字?”纹身师好奇地看向那个盲眼的中年人。
“嗯。”左聿笑笑,脱下外衣。纹身师注意到他身上有一道长约二尺的疤,从肩上斜到腰腹,像是被刀划出来的
“纹在心口吧。”
纹身师撤撤嘴:“可得想好了,你就不怕你老婆看见这名字跟你吵架?上次有个兄弟被女朋友逼着来这洗前女友的名字,不洗干净就得分手,啧啧,那女朋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左聿脸上的神情淡了些。“我没有结婚。”
“噢噢噢,好嘞,这就给您纹。”纹身师自觉说错话,将身子背过去摆弄着器材。不一会嘴皮子却又闲不住,问道:“那……这位是您什么人?为什么您到这年纪,还要来纹一个名字?”
左聿摆弄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身上的疤。“二十四年前在城北码头,警方缉拿贩毒罪犯十一人,后来展开追查,于七年前端掉在金三角的毒窝。”他声音低下去,细听还带着颤音。“这个名字,就消失在当年的那次缉毒行动里。整整十七年,他才能被允许有一座无字的墓碑、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