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女主将军府小姐上战场,男主是敌国二皇子的幕僚,也是敌国大将军.男二是敌国太子门客、剧情:战场上女主假意被擒,男二(江绥)前去相救。
正文:
塞外总是这样黄沙漫天。
叶儇坐在江绥的马上。夜晚的视线不佳,再加上风沙迷眼,很难辨清眼前的路。江绥却总能绕过一具具白骨,准确地带着她往前走去。马匹走得很慢,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一同沉默着,空旷的沙原中只听见刺耳的风声和马蹄陷进沙中的柔软声响。
江绥骨节分明的手掌着马绳,叶儇虽与他共乘,两人之间却隔了一段距离。她是不愿,他却是知她不喜。
过了一段时间,叶儇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是太子的人,为什么要救我?"见他垂眸不答,又道:"你可想到为何我们出营时无人阻拦?你真以为是太子令牌的作用?"
江绥轻笑一声:"在塞北天高皇帝远,太子令牌或许能震摄一时,却无法将你救出。"余下的话他抵在唇舌间,没说出口,但叶儇却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
她懒懒勾唇,先前身上的些许狼狈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知道这是个套啊。"江绥的手紧了紧,半响停下了马。沉默片刻,他只说道:"我相信你。"抬眸,叶儇嗤笑一声:"相信什么?我不会杀了你?"
江绥默了默才道:"你之前说过,羽国君主暴虐,杀伐无道,百姓民不聊生,朝堂之上亦没有一个可以站出来的人。既如此,不如让墨国灭了,江山易主,好歹还百姓一个平安。"
叶儇怔愣片刻,眉心微敛,轻叹道:"可惜你是太于一派的人..."
正说着,马身一颠,许是被什么东西啃噬,疯一般地跑起来。叶儇一惊,先前两人难得的安宁气氛不见踪影,她现在没了武功傍身,先且不论下马不易,就是武功高强的江绥想对她下手也毫无还手之力。
事态紧急,江绥却不容想那么多,运展轻功准备抱叶儇飞身下马。刚搂住她,却顿觉腹间一凉,他苦笑一声,手中动作微顿,一个侧身滚了下去。
黄沙弥漫了二人的身影。江绥紧紧护住叶儇,见她无事才慢慢放开。随着二人的分离,一件银色的物什赫然在色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是叶儇藏于身上的小刀,此时却插在江绥腹部的要害间。大量的温热血液流出,与身下的黄沙融为一体,在夜间也不甚分明。
江绥适才感到身上密密麻麻的痛.他的目光努力追随着坐起来的叶儇,掩住身上的痛感挤出一个笑来。
叶儇紧紧闭了下眼,不知怎么想起了五年前,立于江南的杏花烟雨中笑得温润的翩翩公子。
本就打算合晚杀了他,此时却又无端生出几分愧疚。半晌,她低头喃喃一声:"抱歉。”
江绥此时已有些神志不清,听见这声道歉也只是压住喉头上涌的鲜血,一反常态地开始絮絮叨叨:"今早我便修书一封于太子,只道我从此隐入江湖,再不问朝堂...这儿这么远,不会有人发现我的尸骨,太子也不会借此向你们发难。这是太子令牌,你收着吧..……或许有用,不过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他努力掏出令牌,想抬手却发现已用尽所有气力,只得任令牌滚落在地。叶儇只淡淡看着,不出声也没有别的动作。他眯了眯眼,将视线从令牌上移回又看向叶儇,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几分遗憾,又带着几分满足。
恭喜你……完成任务了。"江绥努力深吸一口气,压下眉间那抹痛色。"死在这,我很开心。没了我,太子也可以运筹帷幄……我本早已立誓不入朝堂,太子相逼时,我死意已决,可直到五年前我遇见了你……"他伸出手,拼尽全力似要抓住些什么,却在半空中倏然落下来,陷进沙中。他的脸上仍挂着笑,却再也不鲜活了。
叶儇站起身,往两人来时的方向走去。仍旧是塞北的风沙漫天,飘渺中却只剩了道孤鸿的影子。远处,是长夜将明。风将沙中的一切掩埋,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叶儇的眼眶不知怎地有些酸涩,她抬手挡在眼前,假装那是风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