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的大教堂洁白、庄严、肃穆。一个雨夜,神父遇到了拥有着黑色短发的信徒。

    湿漉漉的他靠在教堂的长椅上朝里张望,白底衬的黑色西装在白鹤心尖晃了晃."爱是什么?"他眼神疲惫又凶狠,像一头被抛弃的狼崽。"神父大人,爱是什么?"

    白鹤心底一颤，却还是虔诚用手比画了个十字。"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包容，能原谅万物。"

    黑发的年轻人嗤笑一声:"爱是如此无私么?神父大人。"他紧盯着白鹤轻轻乱抖的白色鸦睫,等到眼睛睁开,带着虔诚与慈悲注视着他时——他知道,他输了。

    脱力般,他问道:"您有爱的人么?"白鹤浅笑:"我坚定不移地爱着上帝。"

    黑发的年轻人几乎落荒而逃。

    ——

    而现在经年一晃,岁聿云暮。神父做完圣诞节的祷告,注视着教堂人群慢慢散去。眼前模糊的景物晃了晃,他恍然想起三年前,一个年轻人正好是在此处,问他有没有爱的人。

    教堂的门再度被推开,与三年前一样的雨夜。

    黑色短发的年轻人穿着西装走近。白鹤霎时放任了泪水流出。是梦么?——不,此时教堂只有他们两人。

    他走到白鹤面前,用手拢住白鹤的洁白长发轻轻把玩,

    "您不是只爱上帝么?神父大人。"后面几个字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白鹤却似一无所觉,只轻轻执起眼前人的手腕,将它放在自己面前。年轻人的眼神暗了暗,只任由他动作,

    他牵起他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这次的虔诚,是对着他。

    "神爱世人,但神也有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