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株叫不上名字的小草——生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里。行人常在石板上走路时常不自觉踩到我、暴雨对我毫不怜惜地击打,金乌的光芒也将我反复炙烤,而我身前连一株稍高大些的草木也没有,更遑论大树的荫蔽了,甚至连兄弟姐妹们也要与我争抢在石缝中少得可怜的贫瘠营养。
但我日复一日地努力活着.
我无力与自然争斗,只好将暴雨的击打当作是怜赐的灌溉、将金乌的光芒当作是对我独一份的照耀,假装行人们的踩踏会给我一次次倒下又挣扎站起勇气的锤炼。
我是那样努力活着。
所以有一天,我突然开出了花,白色的,微小却象征着激励与希望的花。我痴迷于自己的美丽,醉心于那一粒炫烂的希望。
于是有一天,一个行人终于没有踏上我的身躯。
他怔愣一会,慢慢蹲下.半响又站起身,拂掌大笑,笑声张狂不羁,带着一个狂微诗人特有的气息。
"好,好啊!苔花如米小,也学杜丹开。好啊!"他大笑着仰头离去,我似乎看见他落下泪来。
苔花?
是了,我是苔,生在一处不起眼的院落里。但我开出了花,亦有行人为我驻足过。
如此,便是生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