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松园——
于宗巡坐在陆长风和沈怿朝面前,一旁放着监察司和巡察司的玉佩。
“长风,怿朝,还记得你们初到知松园时,每日练功都十分刻苦,如今,也算是有了回报。”于宗巡笑了笑。
“你们即将入朝为官,记住,思为社稷,行为黎民,为官当为社稷之兴盛安宁,也当为百姓之平安喜乐可明白了?”
“长风明白。”
“怿朝明白。”
于宗巡点点头,起身将玉佩拿起,系在他们的腰带上。
“此番结业,已成君心愿,愿君日后,坦荡平顺。”
陆长风和沈怿朝后退一步,将手举至胸前,左手在上右手在下,身体微微前倾。
“长风谨记先生教诲,必不负先生所教。”
“怿朝谨记先生教诲,必不负先生所教。”
正值雨季,人行车马慢,过了几日,梁今安才到了南桓,苏蔚之正站在官兵面前,与他们争辩着什么。
也许是常通书信的缘故,许久未见,也十分熟悉。
“今安?”苏蔚之注意到了梁今安,激动地拉着她叙了会旧,然后将她拉到一旁,轻声说:“这官兵一直不让我们进去。”
“为何?”梁今安看了看官兵,直觉告诉她南桓城中定是有什么事,“你的意思是说,这南桓不对劲?”
“正是,这常州哪里听说有什么要紧事,怎会平白无故地如此严加看管?”苏蔚之说。
梁今安提出一个方法:“他们越是这样阻拦我们越要查明,南桓城的事情我们还不清楚,这样,我让秋香回去告诉父亲,若我们五日后未往永安寄出书信,便写信给官兵让我们回去,如何?”
苏蔚之思考着,点了点头。
梁今安与秋香说明后,便走到官兵面前,说:“官兵大人,我们只是一直在外务工,现下想回临幸村而已。”
“如此说来,你们是南桓人?”
“正是,您瞧,那马车还是从外地借来的,这不到了南桓,才让他们回去嘛。”梁今安顺着他们说着。
“什么时候出去?”
“出去?”梁今安愣了一下,“我们不出去了,此次回来,是定居。”
官兵见她们执意要进去,也未带侍女,想必确是临幸村之人,进了南桓城,就由他们说了算,梁今安与苏蔚之也逃不出去,想到这,他们便打开了门。
等梁今安和苏蔚之进入城中后,城门又迅速关上了。
“你放她们进去干嘛,你不怕事情被别人知道?”
“我们要是不开门她们又出不来,再说了,我们若用武力驱逐她们,她们必定心生疑惑,还不如让她们进去。”
“这南桓城内,怎么与之前不太一样?”苏蔚之看着有些空旷的街道,说。
的确,街道上没有什么人,临街的酒肆,医馆,丝绸坊,也紧闭着门。
梁今安试着推开一家酒肆的门,没想到真的推开了,发出吱呀声。
你别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苏蔚之一把拉住梁今安。
这些店看起来搬走了些时日了,应该没什么。”梁今安向酒肆内看去。
苏蔚之只得跟进去。
柜台,桌椅都还在,只不过这里好像打斗过,地上有碎的酒缸和杯盏,连桌椅也很乱,到处都是灰尘。
在一个桌子下面,有一块官兵的玉佩。
“官兵的玉佩怎会在此?”梁今安捡起来,说。
“这酒肆搬走,与官兵有关?”苏蔚之看着梁今安,疑惑道。
突然,门外传出声响,是两个官兵在交谈,声音越来越近。
梁今安立即拉起苏蔚之跑到二楼,在一间包房里关门躲好。
幸好刚刚她们进来时关上了门,不至于让那两人有所察觉。
门被推开,梁今安与苏蔚之不敢出声,静静地听着楼下的声响。
“真是倒霉,玉佩还丢了!”一个官兵胡乱地踢着椅子,吐槽着。
“好了好了,你就庆幸这南桓城如今不怎么进外人吧!”
“你说这事会不会被发现啊?”
“发现什么,你看看他们谁能出去,谁敢告发我们?”
“也是,这南桓城内现在我们说了算,压榨他们,他们也不敢反抗啊哈哈哈。”
“这没有,去东边那个茶馆找找,昨天还去茶馆了。”
“不去二楼找找?”这一句话,让梁今安和苏蔚之的心提了起来,梁今安用衣袖包着手,捡起地上的一片茶杯碎片,一声都不敢出。
“别去了,我昨天又没去二楼,什么都没有。”
“走吧走吧。”
听着他们离开的声音,梁今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她们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等了一会,确定没人了,她才将门打开一条缝,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处,向下望着,楼下比刚才又乱了许多,不过那两个官兵的确走了。
“这么说来,南桓城的官兵是伙同这里的官员欺压百姓了,常川主不怎么派巡察司的官员巡查,这件事自然就发现不了。”梁今安说。
“怎么回事,刚才怎么那般态度?”门外又响起说话声。
“谁知道呢,要不是想喝南桓的茗茶,我倒是要好好与他争辩!”
梁今安和苏蔚之连忙后退,碰到了桌子,桌子上的茶杯掉落在地。
门外的人很明显听到了声响,梁今安和苏蔚之捡起茶杯的碎片,边紧盯着门外边打开了身后的窗户。
那两人推门走了进来,随后四人都发出了惊呼,他们都被彼此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在此处做什么?”陆长风握住腰间的剑,问道。
“不知公子是?”梁今安看看陆长风,反问。
“监察司副使,陆长风。”陆长风将腰间的玉佩拿起,说。
“陆长风?”梁今安愣了一下,“沈怿朝?”
陆长风反应过来,手也松开了剑:“今安?蔚之?”
“你们怎么在这?!”
解释清楚后,四人坐在茶馆内,梁今安将捡到的玉佩拿出,放在桌子上:“我和蔚之捡到了官兵的玉佩,他们来找时我们正巧知道了他们为何不让他人进南桓城的原因,他们一直在欺压南桓的百姓。”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苏蔚之问。
“有玉佩啊,他们就没怎么拦我们。”沈怿朝说。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临幸村吧,马匹还停在外面呢,别让他们注意到了。”陆长风提议。
可是,四个人两匹马,如何骑呢?
让梁今安和苏蔚之走着去临幸村,也不太好吧。
梁今安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有个法子,不知道你们能否同意啊。”
好方法,实在是好,不走寻常路的好。
梁今安和苏蔚之骑一匹马,陆长风和沈怿朝骑一匹马。
就是这么合理。
梁今安坐在前面,苏蔚之坐在后面扶着梁今安。
“你坐前面。”沈怿朝让了个位置,对陆长风说。
“凭什么我坐前面?你忘了你上次撕坏了我的一件披风?你坐前面。”陆长风反驳道。
“你上次是骑太快了,我要扶稳些啊,你坐前面吧!”
“你坐!你骑马骑的好!”
“谁是监察司副使谁坐在前面!”
“谁是巡察司副使谁坐在前面!”
“好了!你们吵够没有?”梁今安和苏蔚之喊道。
沈怿朝和陆长风对视着,看谁先忍不住笑,陆长风先破了功,沈怿朝自豪地后退一步:“请副使大人上马。”
陆长风微笑的点点头,笑的倒是有些不友好。
“沈怿朝,我这件披风可不便宜,你最好给我当心一些。”陆长风说。
“我你还不放心?”
“就是你我才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