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丞相被抄家了,大多百姓都是难以置信的,丞相是他们触不到的人物,这些人的都是有大能力者,怎么会倒台?

    丞相在外人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们没想到丞相居然大胆到这样,想要夺走官家的皇位,对此百姓们自然是不愿意的,丞相的残暴他们都见识过,再加上他们的子女都是不是什么善茬,要是真让他们成了一朝之主,他们百姓哪儿还有活路。

    丞相倒台了,最高兴的还是百姓,当初不少人被丞相们迫害得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他们恨不得将丞相给吃了,如今丞相遭受了惩罚,可是他们没有什么痛快,他们死了,也换不回来亲人。

    丞相倒台了,依附他的猢狲也散了,小的能跑走就跑走,大的也被抓了起来,丞相等一众罪犯一起被压到了台上,他们脑袋被人死死地压在砍头台上,直到砍头台的锁锁住,他们的脑袋不能再动了。

    对于自己的死亡,丞相等人都接受了,他们如同是死尸一般一动不动等待死亡,直到丞相看到了她,眼底才浮现了生机,眼底的火气快要溢出来了,将他燃烧,也将阚蕙兰给燃烧,在他心中阚蕙兰就是罪恶的初始,要不是阚蕙兰,他们哪会暴露,就算是暴露,也不会这么快的暴露,所以一切都怪这贼人,要不是她,他们哪儿会这么惨,他们还能够争个一两分来。

    阚蕙兰静静地立在那无喜无悲地看着丞相与那群人,冷漠,面无表情,像是看毫不相干的人,哪怕被丞相恶狠狠地盯着,她也没有什么动静,阚明旭与阚蕙兰的反应刚好相反,他愤恨地咬着牙齿看着那一排排的人,这些人都是他们的仇人,如今他们的仇人终于站在了审判台上,被人审判,将祖父当年的罪证都澄清了,祖父可以清清白白地去了。

    而他愤恨的情绪对上了一张冷漠的侧脸,火被熄灭了,他怔愣地看着阿姐无表情的脸,阿姐给人总是不好相处的感觉,尤其是冷脸的时候,往往这个时候,他也害怕阿姐,而今是祖父大仇得报,阿姐还是冷着脸几乎是没有情绪,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当年祖父在的时候,祖父总是训阿姐,“为了失去的爱好冷心,你...实在是非黑即白。”

    非黑即白,当时他半知半懂,后来他懂得了人世间不是非黑即白的,哪怕是丞相这样的人,也有做好的事情,也有心善的时候,在年少时还保持着初心的,也为了朝廷想了好多个法子,只是热血撒黄土,最后结成了块,心不再乱跳动。

    可是哪怕是现在他这个爱子之心也不能说是黑,而是白,他是爱着儿子的,只是他的儿子被惯坏了,变成了旁人的噩梦,旁人没办法理解,用一句惯子如杀子来说也不为过。

    阚明旭恨丞相,他的恨意留在表面,只是阿姐却不像是那么恨,她从进京到现在都很理智,对于他们的事情态度也平平,她就没有特别激动的时候,自从祖父死了以后,阿姐就成了这样的人了,哪怕是那日祖父死,阿姐也只是红了眼眶,没有多余的神情,难道阿姐就对祖父的死不痛恨吗?

    痛恨的,只是阚蕙兰学会了隐藏,痛苦、愤恨都没有用,只有去掠夺,去设计,她才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可是藏得太好了,让他们都都忘了她以前的摸样,那个还没有被夺走梦想的她,可自从经历那些事情后,她变得不再活跃了,尽量将情绪藏在心中,但是这个情绪被赵思勉看出来,赵思勉还看出了她心中的火,也为她找到了。

    只是这么多年的隐藏,让她不会将情绪外放,伪装,只会伪装,哪怕是现在的场景。

    阚蕙兰轻轻拍了拍阚明旭的手臂,这一幕被赵思勉看到,他学着阚蕙兰拍了拍阚蕙兰的手臂,等阚蕙兰回头,他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声音刚落下,另一道声音响起来,“当初阚光霁与我同在朝中,他总是...”

    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一句,“行刑。”给制止了,人头落地,血腥满地飘落,不少人恶心吐了,还有几个孩子被大人遮住了双眼,不让其看这场面,可孩子心性闹着要看。

    “结束了。”

    阚蕙兰闭上眼睛,她的状态是松懈的,这个状态一直维持到她到府邸,她的情绪松垮,压在心中的大树终于倒了,倒了之后,她变得很轻飘,走路都带着虚浮,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所以她躺在床上好几日,整日吃了睡睡了吃,这样的日子说是逍遥也逍遥,可是她的体内却如同掏空了。

    她的机能老化,什么事情都不行做,很快这样的状态调整了,她活了起来,她将爱好当做了自己活下去的爱好。

    “娘子,赵郎君上门了。”

    阚蕙兰与赵思勉定亲了,可是这些时日赵思勉一直忙着收拾丞相余下的势力以及产业,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其他的事情,直到两个月之后才有所喘气。

    而彼时已经凑近了成亲的时日。

    “见见吧。”

    阚蕙兰将自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往前厅去,路上她一直在想晚上吃什么:烤土豆,还是别了吧,烤得太老不好吃,鱼香肉丝,好久没吃了,等会就吃,对了上次那个是什么菜,吃得她满嘴都是,她现在这身衣裳是定做的,弄脏了多可惜啊。

    她走着走着,思绪陷入了一层层地递进,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直到她撞上了一堵墙,思绪戛然而止,她抬起脑袋看着站在跟前的墙。

    “你...赵大哥。”阚蕙兰终于回过神,大脑依旧是眩晕。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连路都不看?”赵思勉将阚蕙兰扶稳,“嗯?”

    他嗯的一声尾音格外的有磁性,声音不似从前的少年音,多了一丝男子的气魄,她差点认不出这是以前她认识的那个赵思勉,赵思勉温润,和善,说话都是洪亮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赵思勉与她相处的时候多了一丝青涩,谈完正事后每次都会拉着她的手都聊几句,说的无非是一些风花雪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会脸红了,她与赵思勉的相处逐渐地不自然了起来。

    可是赵思勉与她在一起因为算计,所以他们在一起的目的不纯粹的,从一开始就这样,因为这层关系,她对赵思勉有愧疚,一开始就是因为心怀目的,所以他们的感情纯粹吗?难道她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喜欢,而不是其他?比如对恩人的倾慕。

    她不明白对赵思勉的感情,以前不愿意多想,她想着他们的结合不过是因为事情所迫,可是她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在她没有嫁给他的时候,事情就结束了,她哪怕是没有赵思勉的庇护也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她犹豫了,对于亲事,她没有那么欢喜,石阳曜给她打了一个不好的头。

    “赵思勉,这些时日,感谢你。”阚蕙兰让人都退下去了,她的脖子有千斤重,她不敢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你要是想退这门亲事,我...同意。”

    几句话喉咙堵了好几次,嗓子眼不舒服,好几次她都想将话给咽下去,但是她没有,她还是将话说出来,可是说完之后,她的心沉甸甸的,笑容都露不出来,她想哭,可是怎么都哭不出来。

    情绪控制住了她,她都快要溺水死在情绪之中。

    阚蕙兰抿了抿嘴巴,将嘴唇舔舐湿润,随后她又微微张嘴,将空气挤压到胸腔,强行喂到肚子里,只是她还是觉得很窒息,很难受,一股无名的痛苦控制着她,耳朵嗡嗡嗡地作响,吵个不停,她没有听到赵思勉的话,更不知道赵思勉到底说了没有说,忍了好久,她抬起手捂住了耳朵。

    难受,连赵思勉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清楚,于是‘赵思勉到底说了什么’这个问题一直缠着她,她回忆不起,只知道赵思勉说了点什么,而她神魂不在,大脑游荡,早就忘了到底说了什么,这种感觉是痛苦的,很痛苦。

    “啊?”她假装疑惑,“什么?”

    “你对我...没感情吗?”赵思勉问。

    阚蕙兰怔愣,目光呆滞地盯着赵思勉的眼睛,“我...”那双眼睛完全吸引住她。

    “我知道,我们在一起是因为利益,但是我确实对你动了感情,你知道我,要是我不愿意,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娶你,我娶你是有私心的。”

    他喜欢阚蕙兰,第一眼就就喜欢,他救下阚蕙兰就好似眼缘的缘故,后来发现这是父亲的师父,再后来,他发现阚蕙兰确实是个值得欣赏之人,她的性情果断,做事利落都值得他欣赏,可是她太激进了,她几乎是拿命赌注,这让他心有余悸,甚至好几次担忧对方的安危,可是他还是尊重,尊重阚蕙兰的选择,只是那时候他对阚蕙兰产生了犹豫,他对阚蕙兰的喜爱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还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要是阚蕙兰成了他的妻,那么他就要承担阚蕙兰所造成的一切,那时候他在权衡利弊,可他真的没有办法控制心,他真的很喜欢阚蕙兰,尤其是自己也被退亲的时候,他的感情喷涌而出。

    阚蕙兰...他想和阚蕙兰试一试,可是他也得要堤防阚蕙兰这边东窗事发,阚蕙兰做事实在是太激进了,沉船了就是大事故,可是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对此父亲赞成,父亲尊师重道,对阚蕙兰的祖父很尊重,看不得阚蕙兰发生这样的事情,看不得阚蕙兰孤苦伶仃地被人欺负,所以父亲是支持的。

    “你心悦我?”阚蕙兰一听,愣了一会就反应回来,几乎难以置信地轻叫了起来,可又好像在意料之中,她与赵思勉的相处很自然,自然地像多年的朋友。

    “嗯,你呢?可有曾心悦我?”赵思勉问道。

    “你...”姑娘家哪儿能够这么坦白地说道,“你知道就好了。”

    她甩袖,“既然你心仪...我,那我们不退亲。”

    她在赵思勉来之前将退亲两个字在嘴里捻了又捻,反反复复,太熟悉了,可临到头她都忘了这一词怎么写,甚至不想念出来,但是到了这里,两个字变成三个字,格外的顺口,肚子里有隐隐约约的快活,如同是散发着蜜糖一般,光是闻着就甜。

    成亲二字太陌生了,可是她是愿意的,至少这个人是她喜欢的,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啊。

    抱着这个念想,阚蕙兰与赵思勉成亲了,成亲宴办得不大,就几个相熟的人过来,这一场宴会,赵思勉是喝红了脸回来的,只是这日成亲阚蕙兰有些遗憾,

    老家的祠堂被那些亲戚一把火给烧了,如今是一片荒芜,祠堂自然不能立在京城,祖父不喜欢京城,所以,他们还是回到老家,只是,她不想在原本的地方住了,那里的邻居虽说没有什么大仇,可是阚蕙兰总觉得不舒服,那些邻居没什么错,他们是想要保护自己家人,可是阚蕙兰过不去,她要将祖宅保留,但是祠堂要换个新地方,那样会让列祖列宗过得舒服。

    她没有当下立刻回去,她在等,等官家将祖父当年的事情澄清,在等官家给祖母发下安抚的旨意,让旁人知道祖母不是因为自愧而死亡的,她一直在等,等官家给一个合理的答案。

    答案一直在路上,官家在这件事上处理的格外的慢,每次处理总是出现各种状况,可官家是个极其细致的人,非要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这才愿意做接下来的事情,就这样他们等了一年,整整一年多,官家终于将所有的事情全曝光于众,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阚家洗清了污渍,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之下。

    事情被澄清的时候,阚蕙兰抱着赵思勉哭,“我们终于不再是乱臣贼子。”当年那些人用祖父搅乱朝纲来说事情,他们污蔑了祖父,将乱纲违纪之人都归纳是祖父的人,他们所作为是祖父指使的,为此,祖父受了污名,背着这个污名辞官了。

    “你不是,你从来都不是。”赵思勉抱着阚蕙兰,轻轻地驮着阚蕙兰,“你给祖父一个交代了。”

    阚蕙兰用了一年从老家到这里,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也就他们自己知道,但不用说,想想要知道这一路的不容易,肯定是遭了不少的苦。

    “我要和旭弟回去。”她咬牙说道,“我和旭弟要回去将祠堂给建起来。”

    阚明旭在前几个月去了老家,将祖宅的位置找好了,让风水师看了风水,祠堂也定了一个位置,这是一个陌生的小镇,据说是个人气很旺盛的小镇,邻居们都很友善,阚明旭第一日去的时候,隔壁的大婶送了好多的腌萝卜等物件,那个大婶笑起两颊鼓鼓的很和善,也很热情,阚明旭要出门去买点吃的,被隔壁大婶知道,拉着阚明旭就往家中去。

    这样的形容不禁让阚蕙兰也向往,她小时候很少人愿意亲近,一方面因为祖父身上的骂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祖父身上的名号,所以,好多人只是愿意远远地敬着,却从来不敢靠近,所以她没有朋友。

    “好。”赵思勉同意了,就算他不同意,阚蕙兰虽然不会说什么,可是阚蕙兰会很失望,或许会为此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从而知,阚蕙兰的行动力格外的旺盛,所以为什么不满足她一个愿望呢?

    两个月后,阚蕙兰阚明旭以及赵思勉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这个小镇的气氛和善,阚明旭在这里住了二十日,他与周围的邻居都相熟了,遇到了还能够笑着打招呼。

    “小郎君,回来了?这两位是谁啊?”

    走到阚明旭买下的院子,阚蕙兰见到了阚明旭口中友好的大婶,大婶确实和阚明旭所说的一样和善,一见到人就笑着,笑容加深了皱纹,法令纹沿着笑容的幅度往外扩展,眉眼弯弯,肉眼可见的高兴。

    阚蕙兰暗暗打量:大婶穿了一身棉麻衣裳,衣裳被洗得发白,只是衣角不知道从那儿路过,沾染了不少的枝枝叶叶,她看到阚蕙兰的目光,拍了两下,爽朗笑声响起,“今早去田园摘菜,粘上了叶子难免。”

    “这是我的阿姐阚蕙兰,这是姐夫赵思勉。”

    阚蕙兰笑着点头,“婶子好,之前多劳烦你照顾旭弟了。”

    “好标志的小女娘。”大婶摆摆手,“都是邻居,不用这么客套,中午来婶子家吃饭。”

    大婶又开始新的一轮劝,阚蕙兰与阚明旭连忙拒绝,“多谢婶子好意,我们今日还有事情,不叨扰婶子了。”

    几人寒暄两句,便离开了。

    阚家的住宅是在大婶隔壁,位于人口密集之处,四周邻里之间相处都彼为和善,各个脸上挂笑容,只是他们说话大嗓门,有时候没注意听,便会觉得他们在吵架,而他们也喜欢说笑,从天说到地,隔壁小狗打架都要说。

    阚蕙兰在这里过得很惬意,只是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手上的事情没有一刻停下来,祠堂的地址她看了,是个很不错的地方,祠堂门口有一棵大树,据说是百年的老树,树叶格外的茂盛,风吹便沙沙的响起来。

    建立祠堂是大事,牌匾上的名字都是阚蕙兰与赵思勉阚明旭三个人一点点写上去的,这都是靠他们记忆来写的,一点点刻画出来的。

    他们是小辈,哪儿知道繁琐的规矩,他们是按照赵思勉的父亲给的提示来做的,终于,祠堂的香火点上,祠堂立好了。

    阚蕙兰站在最前面上香,她将香插进香炉里后跪下,振振有词。

    第二日,阚明旭与阚蕙兰将阚老爷子的坟墓迁回来,他们到了老坟墓的时候,心中不是滋味,当初,受了旁人的迫害,他们的祖父只能藏在一处无名之坟中,如今是时候移到一处好地方,接受后代的香火。

    阚蕙兰是第一个上前上香的,她跪在地上磕头,抬头的时候,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她拉着赵思勉跪下来的,“祖父,这是赵思勉,我夫婿。”

    她的祖父一直担心她一个人在外,孤苦伶仃地没有依靠,又有这么一家凶恶的亲事,未来如何是好,现在没有这么个忧心了。

    赵思勉应了一声,可阚蕙兰说不了话了,她想起往日种种,好多委屈终于迸发了,一个劲地落泪。

    “祖父会为你高兴的。”赵思勉抓着阚蕙兰的手,轻声安抚着。

    “祖父会为我骄傲吗?”

    阚蕙兰不确定,当年祖父临终前还是念着她遇到了非良人,到死都没有咽下这口气,她的祖父真的希望她好好嫁给一个好人家,而她做的这些是祖父不希望做的,长辈的恩怨确实不应该牵涉到晚辈,可是她自己入局了。

    “阿姐,祖父一定会高兴的。”

    “阿姐辛苦了。”

    “不辛苦。”阚蕙兰将眼泪都擦了,“我们会过得好的。”

    “是。”

    阚蕙兰起来,一双手递到了她的跟前,那人冲着阚蕙兰盈盈一笑,温和地说道,“走,我们回家。”

    她愣住了随后将手递上去,“好,回家。”

    从前她的家被一群人给毁了,她没有家,带着旭弟流浪,四处为家,后来她有家了,但那不能称呼为家,只能称之为暂住的居所,她和旭弟住不安稳,但那也是他们的避难所,是这个男人给的,后来,她不再害怕,只是家还是太遥远了,直到这个男人给了他们安心的感觉,让他们放心去博弈,她才有是质感,他们组成了一个家。

    她如今也过上“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惟有蜻蜓蛱蝶飞。”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格外的惬意,等春天过了,桑葚红了,她要粮一缸桑葚酒,尘封起来,等来年在品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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