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楚宿还能听到师兄说“小心些，别走散了”，下一瞬浓重的雾气散开，再睁眼，他就发觉身边空无一人，只剩下他自己。

    他掐了一个诀收在掌心，而后往前方走去。

    一路上并无异样，直至来到了一处地方，是他们天玑的山门，可他今日是与仙门的师兄师妹们一起来幻梦仙山试炼，怎么会回到了天玑——大抵是进了幻境。

    山门处，一个素色衣袍的男子站在那里，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挽了挽，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那人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偏头转过来。

    楚宿愣住，掌心的诀差点掐灭了。

    熟悉的清丽眉眼，如雪的肤色，芊芊一握的腰，和他师父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

    对方望见他，慢慢走来，一改原先的冷脸相待，在靠近他时扑到他怀里，泪眼婆娑地唤着他的名字。

    “小宿……”

    楚宿的身子僵住，都没来得及推开，等对方温热纤长玉指一点点揽住他的腰时，独属于他师父身上的淡淡药香裹挟而来，用脸颊轻轻贴着他的颈，像是迷途的小兽寻求保护与安抚。

    “你好久没回来了，我想你了。”

    他想避开，可对方却跟软骨一样，缠在他的怀里，声音细细的，带着一点哭腔。

    “小宿讨厌我了，是不是？”

    楚宿抿唇，明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是那个人，应是幻境所致的错觉，却还是回答了：“没有。”

    宋雪抬起脸，漂亮眼睛里蓄着泪，手指拉着他的衣袂，还在轻轻地抽泣，“真的吗？”

    楚宿看着他，“永远不会。”

    宋雪这才眸色亮了亮，凑过来想要与他更近一点，手指慢慢地往上移。

    就差一点就要碰到的时候，却被狠狠一推，紧接着，冰冷的剑刃抵在颈脖处，用力一划，就已见深深的血痕。

    少年垂眼，执剑而立，雪白衣袂翩飞，眸色冷而无情。

    “但你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