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坏蛋联盟
金四喜沉默了一会儿。
一直等到她将脑海中混乱繁杂的思绪理清时，金四喜这才终于开口道：
“就在刚刚，我从红色信箱到这儿的过程里......在我的前方，先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只......陌生的手。”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莫先生在一旁故意捣乱，也就没太在意......”
“可是到了后来——”
“我忽然瞧见：在那只手上，有很多很多那种一道道的小伤疤......”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
“我才幡然醒悟：原来这只手的主人......并不是莫先生。”
当金四喜说到这里时——
不知为何，她突然收住了原本准备继续讲述的话尾，双唇紧闭。
纤细的睫毛轻轻抖动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或许，也可能是正在苦恼着，该如何将接下来发生的......“误伤”莫启明的事情。
以一种合理且温和的方式说出口。
金四喜：“......”
————金四喜的内心os：————
【咳咳。】
【沉默是我最大的保护色。】
————
刹那间。
周围似乎只剩下了一团安静的空气......
接着，就这样不长不短的横亘在三人之间——这道因尴尬而产生的纵深沟渠里。
“所以，后来呢？”
“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眼见着金四喜独自拧巴不说话。
几秒钟后，姜雪见挑了挑眉，追问道。
金四喜：“......”
【这辈子都不想回忆的、最尴尬的、人生至暗时刻——】
【终究，还是来了......】
一旁的莫启明：“......”
不过——
在同一时间里，姜雪见同样也注意到：
在她说话的这段时间里......莫启明的脸上，好像露出了几分不自然的神色。
他的两只眼睛东转又西转，飘忽不定。
简直像是一个雷达探测器，滴滴滴滴的一直响个不停......
“......”
————
过了一会儿。
莫启明清了清嗓子。
随即，在这段手忙脚乱的节奏里，他试图接过话：“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我——”
姜雪见：“？？？”
听闻——
姜雪见微微鼓起嘴，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
同时，她的眼睛眨巴眨巴着，像一台不太灵敏的感应灯。
在憋了足足半分钟以后......
姜雪见终究还是没忍住。
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刚才吞下去的那些闷气通通都还回来。
而在姜雪见吐气的这段时间里。
她的吐槽，也一同跟在了气息的末尾......嘴里一直碎碎念个不停。
“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语言吗？可不可以别整这种‘加密通话’啊......”
“莫启明，我是真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莫启明：“......”
而在这个时候。
金四喜被莫启明的反应给逗笑了。
同时，也正是在这份笑容的牵引之下......
金四喜对于自己先前不小心“误伤”莫启明的行为，总算是卸下了几分烦闷。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金四喜不再像原先那般提心吊胆、懊恼自责。
反而是多了几分宽容和轻快的意味。
————
过了一会儿。
金四喜甚至自发主动地挑起了这个未完的话题......于是，她接着刚刚停顿的末尾处，继续补充道：
“后来啊......”
“正当我想要上前一步，看清楚那只手的主人到底是谁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在说到这里时——
金四喜悄悄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听她讲述故事的姜雪见。
而在这段小心翼翼的观察里......
显而易见的是：金四喜的脸上，满是故作镇定自若的神色。
纵使她的眼神，已经在观察的距离里马不停蹄地跑了好几个来回......可金四喜嘴里的话，却始终没停。
就像是一匹绕着磨盘转圈的驴。
在一圈圈的时间里，语无伦次的表达着一堆又一堆车轱辘话。
“不过，鉴于在此之前出现在我眼前的，那只陌生的手......”
“我还以为这位，是躲在暗中想要偷袭我的‘坏人’呢......所以，我就——”
“在接下来的几秒钟里，快速判断并偷偷锁定了这位‘坏人’所在的方向。”
“然后，抓准了时机，猛地给他来了一下子......”
“结果......”
“一直等到我把我多年以来压箱底的功夫，全都用在他身上以后......”
“我才真正看清，这位我以为的‘坏人’的真面目......”
“同样，也是到了这个时候。”
“我幡然醒悟：原来这位所谓的‘坏人’，他是......莫启明先生。”
————
在听到这里时——
姜雪见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嘴角。
像是想要极力压住她在听到好友的糗事时，从心底里产生的这股由内而外的笑意。
可惜最终——
姜雪见努力过后的结果，偏偏不尽如人意。
说起来......正是因为：
“熟人的新鲜笑料”和“当事人案发现场”，这两个搞笑分子，偏偏选择在同一时刻里，“哐——”的一下撞在了一起。
于是——
在这两个游离的搞笑分子相撞之时，所产生的最为直接的后果，便是......姜雪见的嘴角忍不住地向上扬，比金箍棒还难压。
不过。
即便是一直到了这个时候......金四喜还是偷偷抬起眼来，有些不放心的，朝着莫启明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这之后，她又在接连几次的注视里，观察着莫启明脸上的表情......
看上去——
她似乎想要通过莫启明的表情是否发生变化......而借此证明或验证些什么。
————
有些可惜的是......相较于姜雪见的欢脱和金四喜的紧张而言。
在金四喜目光的终点处，唯一能够得到的结论是：
在这段时间里，莫启明的反应......极为平静。
就像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死水。
在千百年如一日的水平面下方，没有波纹，也没有新意，更没有情绪。
金四喜：“......”
————金四喜内心os：————
【谁来救救我啊——】
【他这是生气了吗？大概好像应该没有吧......可是，为什么感觉他的脸比之前冷了好多？】
【......是我想太多了么？？？】
【唉，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
就在这时。
姜雪见像是察觉到了金四喜的局促和不自在，她忙收敛起了几分笑意，拍了拍金四喜的肩膀，语气温和。
“四喜，你别紧张。”
“虽然说你是人类，我们是妖鬼，两者广义上的根源类别不一样......”
“可我们又不会像你们的故事里描述的那样，一言不合就吃了你。”
金四喜：“......”
【谢谢。】
【有被安慰到。】
————金四喜内心os：————
【阿姜啊，你这个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前所未见的独特呢，哈哈。】
【哦对了——】
【我怎么忘了这一茬......】
【一开始，在选择要来妖鬼世界当“人类客服”的时候，我好像并没有把这些“妖魔鬼怪们”当成不一样的生物来看待......】
【或者说——】
【在我的眼里，他们除了外表上和正常人类有些不一样……】
【其余的，其实都还是挺可爱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
【在人类世界里：鬼故事、恐怖片、民间传说......这里面最为典型的情节就是‘一言不合吃了你’......】
【可......这些真实存在的“妖魔鬼怪们”，他们真的是这样的吗？】
【还是说——】
【其实这只是人类用幻想和夸张的手法，在尚未完全摸清世界运转规律的过程里......】
【就先一步的，在两者之间造就了一面坚硬顽固的思想壁垒？】
————
在想到这里时——
金四喜摆了摆手，在极短的时间里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
随后，她脸上的神色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紧绷，而是渐渐放松了下来。
而在同一时间里。
金四喜则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来回摇摆的手上。
也可以说，她企图通过这个有节奏且有规律的动作，将脑海里塞满的——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一并扫出去。
“对了。”
“我刚刚提到的那只手，你们俩有什么看法吗？”金四喜摇了摇脑袋，反问道。
姜雪见眉头紧锁，眼里的轻快瞬间没了踪影。
紧接着。
金四喜眼见着姜雪见的嘴巴微张，眼神里闪烁着几分郁闷和苦恼的神色。
看起来像是在为烦心事忧愁不安的样子。
没过多久。
金四喜便听见：
姜雪见的声音沉沉，自出口后便直直地坠向地面，随后发出了几声闷声的回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你看到的那只——满是伤痕的手，很有可能来自于......‘坏蛋联盟’这个组织。”
金四喜：“啊？！？！”
金四喜：“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坏蛋联盟’组织......又是什么鬼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