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拼音给沈暮凛的冲击力有些大,以至于他久久回不过神。
他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眼。
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现在这个时间点,别无他法。沈暮凛面色淡然地推着行李箱进了家。
他在玄关处换了鞋,然后给行李箱四个轮子套上了防尘罩后,随即推到属于它应该在的地方。
“小木?”季舒凛从书房出来时,恰好抬眼看到正在给客卧关门的沈暮凛,她叫了一声沈暮凛,给自己倒了杯水后,问:“怎么从小树房间出来的?”
“放个东西。”
“放什么东西呀?”季舒凛笑了一声,以为是沈暮凛从外面给江澍淮带了见面礼物,她好奇地走近,“唉,也不知道小树什么时候过来…”
沈暮凛手搭上对面卧室门的把手,眼神一闪,说:“明天应该有人要回来了。”
“什么?”
季舒凛听不懂沈暮凛话里的意思,以为是在说沈政君,于是解释道:“公司今天忙,你爸爸在加班,估计今晚要在公司过夜了,明天才能见到他哦。”
“啊、哦,”沈暮凛有点懵,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扯到了爸爸身上。
季舒凛扫了眼沈暮凛这一头叛逆的发色,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不聊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坐了一下午的飞机了。”
“好、晚安,妈。”
“今晚别睡好觉了!”
正以“大”字型躺在今晚江澍淮要睡的床的时祺偏头看了眼盘坐在地的江澍淮的后脑勺,淡淡地问道:“你干嘛?”
江澍淮一头趴到被放倒的行李箱上,手上揪着一旁的行李条,闭上眼生无可恋地说:“有个行李箱拿错了。”
看到字母不对时,内心还是很平静的;动嘴拼读时,内心平静的海浪顿时波涛汹涌。
全世界都被海水淹死了。
明明他记得在拿托运的行李时,他是对过名字拼音和编号拿的,怎么兜兜转转回来,行李条上的名字拼音就换了个人。
“拿错了就拿错呗,”时祺看热闹不嫌事大,慢悠悠说着,“还在地球上就找得回来。”
“不是、现在主要是我的行李箱也一定在他手上!”
时祺:“……”
江澍淮一句话给时祺干沉默了,他眼睛盯着天花板,嘴角抽了抽,良久才发声,“你这不废话吗?不然呢?!”
江澍淮直起身,一脸凛然地扭头看向时祺,说:“这个行李箱应该是沈暮凛的。”
“谁?”
时祺偏头和他对上视线,表情依旧无所谓。
就知道时祺转眼就忘,江澍淮泄气般靠在床边,神色怅然地盯着行李条上的名字拼音,说:“我明天得走了。”
时祺眼睛转了转,想到江澍淮因为不想过早住进去,一股脑的偏要预定酒店在羊城适应几天后再过去,时祺听后当即翻了个白眼,然后疯狂劝说,江澍淮才妥协在自己家住下。他陡然从床上腾坐起来,“这么快?你不是还要多适应几天再去吗?”
多适应几天……江澍淮原本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人家估计已经知晓自己来到了羊城,他再拖着不过去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在高一下期中的时候,江澍淮就得知季淮将要去德国工作。起初江澍淮不是很在意,自从他上初中起,季淮就因为工作的各种原因经常不在家,这对江澍淮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顶多过一两个月就能见到季淮。
但这次是公司外派,回来时间都是说不定的事。一两个月,季淮还是可以放心江澍淮自己在家的,毕竟现在都读高中了。但以年为单位的话,季淮心里放心不下,于是便委托给大学同窗同学照顾,再加上小时候的江澍淮和他们认了干爸干妈的身份,多重关系的叠加,季淮才得以放心地交给他们。
而且由于城市的不同,江澍淮的学籍也转过来了羊城。
想到这里,江澍淮又趴回那个行李条名字拼音为‘SHENMULIN’的行李箱上,他眨眨眼,想起刚刚远在德国的季淮还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去羊城。
他当时还撒谎说:“过几天再过去。”
没想到的‘过几天’就是明天。
时祺手撑着柔软的被子,瞥眼看着江澍淮一副‘焉了’的模样,心中已然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进入新的环境谁都会害怕,况且要接触的人还是许久未见且关系从不联络的人。
时祺最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他起身下了床,坐到江澍淮身旁,回到事件比较的重要的方向,同情地说道:“那你今天的换洗衣服有吗?”
“有,另一个行李箱还放了几套。”
被拿错的行李箱里面全是衣服,但主要是放了冬天的衣服,塞不下的衣服被他放到了另一个装满杂七杂八的行李箱里。
“那事情还不算太坏,”时祺一向不喜欢把一件事想得太深,“先洗澡吧,洗完澡后睡个好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江澍淮被时祺带动,客卧没有浴室,他拿上衣服跟着时祺去了他的房间。
时祺的房间很暗,开了灯也一样,暖黄色的灯光并没让江澍淮感到温馨,落地窗前的画架上还摆了副未完工的画。
江澍淮不同于艺术生身份的时祺,他对艺术一窍不通,可以说是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
他看不懂时祺的画,但心里却觉得时祺的画有些瘆人。
总之让人看了不舒服。
江澍淮抱着衣服,没再继续往前走,看着落地窗前那副未完工的画,说道:“我一有时间就过来找你。”
时祺听后,觉得莫名,于是扭头看他,笑着说:“说反了吧?”
“?”
时祺拿起手机,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没看他地解释道:“我爸妈过几天就回来了。”
“是我有时间就去找你,不是你找我。”
说完又看不得江澍淮那有些怔愣的表情,笑着推着江澍淮进了浴室,“快洗澡吧你,也不知道这学期的新学校叫什么、说不定我们又能成为同学呢?”
“你又转学?!”
江澍淮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他记得时祺在搬到羊城的半年时间里就总跟他吐槽学校的事。
一学期的时间就换了整整三所学校。
“对啊,没想到吧!我的学校又破产了!”时祺说着表情还有些骄傲,他冲江澍淮摆了摆食指,“天生学校破产圣体,别太羡慕我。”
江澍淮没再说话,看着时祺静默了几秒,干脆又收力地关上了浴室的门。
大抵是没有长辈在的缘故,两人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醒了还要赖在床玩会手机,吃饭又吃得拖拉。
既然要过去,应该事先说明,提前打个招呼。于是,江澍淮在吃完饭后给季舒凛拨了个电话过去。
季舒凛一听江澍淮已经身在羊城,手忙脚乱地问江澍淮现在在哪,她过去接。
江澍淮只能撒谎自己在车上,准备到了,才仓皇结束了这通电话。
同时,在这通电话里他明显感受季舒凛并不清楚他已经在羊城了。
他眼睛一转,想到了面容有些记不清的某人,自己也道不出现在心里的情绪。他没再纠结,也给季淮打了一个,但季淮没接。
江澍淮换算了一下,德国这个时间点,季淮应该在忙或是吃晚饭。他想了想,没再打电话,而是给季淮发了消息。
一直折腾到下午四点多,网约车开到了时祺家门口,江澍淮才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时祺家。
两个地方相隔不远,都是市中心的富人区,屁股都没坐热,司机就说到了。
江澍淮左右两边各一个行李箱,彷徨盯着面前的小区门口看。
“小树?”
乍然,耳边传来一道又惊又喜的女声。
他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就见季舒凛快步朝他走来。
“喔唷,真的是我们家小树!”季舒凛脸上藏不住的兴奋,“好久没见都窜这么高了!真是越长大越好看!小时候脸还肉肉的、圆圆的,怎么现在这么瘦了……”
江澍淮有些招架不住地扯着笑脸,点点头说道:“好久不见,干妈。”
季舒凛一听‘干妈’这个称呼更来劲了,但现在外头太阳大,她可舍不得让江澍淮站太阳底下过久,她拉过江澍淮腿边的行李,“诶诶,外面晒,我们先进去,进去再聊。”
“干妈,我自己来就行,”江澍淮伸手去拿自己的行李,但被季舒凛躲开。
“没事,你休息一下,干妈给你拿!这一路过来很辛苦的!”
“这怎么行?”
江澍淮执意要自己拿行李,和季舒凛边走边‘抢着’行李箱,最后只争到一个,还是沈暮凛的。
两个里最轻的。
由于是一梯一户的住宅,电梯需要刷卡入户,等电梯的过程中季舒凛给江澍淮递了张卡,应该是新办的,卡面看起来很新。
他被季舒凛领进家时,都还有些恍惚。
季舒凛将手上的行李推到一旁,又接过江澍淮手中的行李,推放到一起后,一扭头,发现江澍淮正在弯腰抬脚套鞋套。
“诶!怎么套这个呢?!别套!这是给客人套的!”季舒凛弯下腰,从鞋柜拿出一双新的纯白色拖鞋,放到了江澍淮脚边,“穿这个,干妈前几个月就买好了的,你和小木看着差不多高,鞋码应该也没差多少。”
江澍淮提着后脚跟松紧带的手顿了顿,抬了下眉眼,乖顺地取下鞋套,换上拖鞋。
江澍淮换鞋的间隙,季舒凛满脸歉意地道起了沈暮凛和沈政君不在家的缘由。
“暮凛今天和朋友有约,一大早就出门了,暮凛他爸爸就还在公司,所以家里只剩我了。”
“没事的,”江澍淮急迫地抬头,摆着手说道:“本来就是我来得太急。”
季舒凛被江澍淮吓到的模样逗得笑了一声,这孩子她是越看越喜欢。
“干妈说笑的,别紧张,走吧,先带你看看房间。”
房子是双层的,但由于客厅做了挑高的设计,第二层的空间比一楼小了许多,除开走廊,基本是房间。
尽头有两间相对着的卧室,季舒凛伸手拧开了右侧卧室的门把手,站在门口没进,“来,看看。”
江澍淮只是瞥了一眼,倏尔愣在原地,脑袋里嗡的一声,他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自己现在看到的画面。
这与他在申城、住了十几年的卧室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季舒凛推着他走进,“怎么样?喜欢吗?”
知道江澍淮要过来的那一刻,季舒凛和沈政君立马就找人来设计这间许久没住人的卧室。但设计出来的图纸,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味。
后来他们想了一下,要让一个人快速感到归属感还需是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于是,他们找了季淮,要了江澍淮在申城的卧室的图片,依照图片、一点点将在申城的卧室搬到了羊城。
可惜的就是这间卧室没有浴室,不然他们能百分百地搬过来。
江澍淮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回答季舒凛的两个问题,他脑袋不清醒地说着,“谢、谢。”
“谢什么呀?这有什么好谢的,都小事!”季舒凛无奈晒笑一声,“只不过就是没有浴室。”
“对面是小木的房间,需要用到卫生间的时候随便进他的房间!不用问!没事的,干妈都说过的了,然后、浴室里那套新的洗漱用品是你的,别傻乎乎用旧的。”
江澍淮听着季舒凛,在一旁乖顺地点头。
季舒凛说着说着,突然眼尖地瞥到了角落的行李箱,“诶?这怎么有个行李箱?”
又觉得这个行李箱极其眼熟,思绪回到昨晚,她拧着眉说道:“这死孩子!我以为放礼物呢,怎么把自己的行李箱推这来了!”
江澍淮也看到了那个行李箱,双眸瞬间瞪大,一下就看出这是自己的行李箱。
见季舒凛握住提手,要将其推出去时,江澍淮伸手去拦,“没事的,干妈。”
“怎么没事!”季舒凛越想越生气,觉得沈暮凛这个行为非常过分,她带着怒气将行李箱推到走廊,便没再理。
扭头看见江澍淮有些无措的表情,又补充道:“没事,你不要理他!自己的东西自己没放好,就别想着别人给他放好!”
江澍淮很快眨了下眼,又抬手摸了摸鼻尖,抿唇看向那个被推到走廊的行李箱,他抬手在额前快速敬了个礼,又将手握拳放置胸前,露出小拇指朝自己指一下、点两下。
在季舒凛没注意过来时快速完成了动作。
“你先好好休息,干妈就在隔壁书房办公,有事直接进来。”
季舒凛没再和江澍淮过多闲聊,而是给江澍淮空出适应的时间,离开时还说如果不着急用行李箱里的东西,那就等沈暮凛回来,让沈暮凛来搬。
江澍淮听归听,但绝不会这么做。他等季舒凛彻底离开后,将走廊的行李箱推回自己的房间,又将楼下的行李搬上了二楼。
他明知对面的房间没人,还是敲了敲门,轻道声‘抱歉’,拧着把手打开了门,将属于这个房间的主人的行李箱还了回去。
一系列事情做完后,他疲惫地躺在那个周围环境熟悉无比的床铺上,偏头看着窗外发呆。
然后结果就是差点睡过头。
季舒凛敲他房门,喊他吃饭时,他眼睛唰的一下睁开。
这顿晚饭的菜色极其丰富,不知道的以为是有什么喜事临门,沈政君也从公司抽身回来吃饭。
江澍淮几乎是在被一系列关怀的话语下吃完饭的。
吃完饭后,被季舒凛阻止揽洗碗的活的江澍淮在房间休息了一下,拿着睡衣起身走去了对面的房间。
聚会完回来的沈暮凛一进房间就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他面色淡然地瞥了眼一旁的行李箱,走到书桌前,拿起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
没过几秒,又坐了下来,拨了充电线,拿起手机开了把游戏。
浴室里洗到快缺氧的江澍淮才抬手关了花洒,拿过浴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穿戴整齐后,手持毛巾边擦头边走出了浴室。
随着浴室门把手传出被拧动的声响,沈暮凛的手机也传出一道爆粗的声音。
“我靠,沈暮凛你打的什么啊?!”
沈暮凛烦躁地啧了一声,说:“不玩了。”
随后负气地退出游戏界面,将手机丢在书桌上,偏头恰好和出浴室的江澍淮对上了眼。
双眸交汇的瞬间,房间里流通的空气都仿若静止了般。
江澍淮擦头发的手愣愣地停在半空中。
看见沈暮凛还好,但看见浅白金发色、手臂内侧有暗红色蜘蛛图像的沈暮凛可就不好了。
他撞进沈暮凛那双深邃又如琥珀般的眼眸,回到了昨晚的KTV。
时隔快十年的第一次见面,应该礼貌打声招呼,但自己好像并没有礼貌问候,还把人家送进了警局,然后对方还安然无事的出来了。
江澍淮感到疑惑和奇怪。
他拿着毛巾的手垂下,在平稳自己的心情后开口道:“你好,我是江澍淮。”
“知道,”沈暮凛挑眉,靠在椅背上,目光依旧看向江澍淮,问了一个在江澍淮看来很奇怪的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吗?”
“啊?”江澍淮表情怔愣了一下。
觉得很奇怪,哪有已经住进别人家还不认识人的道理。
沈暮凛那头的灯光有些暗,他看不清沈暮凛面上的神情,但还是顺着沈暮凛的声音,不解地说:“沈暮凛?”
说完后沈暮凛看起来心情好像有些好,虽然没表现在脸上,他点点头,“洗手台上的镜子是个柜子,里面有吹风筒。”
“不用了,谢谢,”江澍淮抬脚慢慢走到房门口,“我没那么早睡,坐一下头发自然就干了。”
路过行李箱时又道了声‘谢谢’。
说完后自觉给沈暮凛的卧室关上了门,离开了沈暮凛的卧室。
同时被拒绝和道谢的沈暮凛没表现出什么反应,他起身从衣柜拿了套睡衣就往浴室里走去。
只不过,在洗头的时候,站在顶喷下的沈暮凛思绪飘远,毫无征兆地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两人因各自的父母而玩到一起,那时候江澍淮一家还住在羊城,他们还是邻居。但不久后,江澍淮一家就搬走了,去到申城。
小时候的沈暮凛哭到不行,躲到房间里拿起小书包收拾衣服,说什么也要跟着江澍淮去申城。
季舒凛和沈政君被沈暮凛的一番行为弄得哭笑不得。
江澍淮一家是年初走的,第二年的小暑又回来和沈暮凛一家聚上了几天。
那时的沈暮凛躲在房间里等江澍淮过来找他。
大人们开玩笑地让江澍淮去沈暮凛房间玩。
沈暮凛一见江澍淮就假装高冷,结果人家比他更高冷,更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他看,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沈暮凛等不及江澍淮开口说话了,伸手拉着站在门口的江澍淮就往房间拖。
“你没来,爸爸和妈妈给我买的玩具我可是都没分享给别人玩哦!”沈暮凛坐在地上,小手费劲地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玩具箱。
他拿出了昨天新买的乐高,展示给江澍淮看。
江澍淮呆呆地睁大眼睛,小手放在肚子前不断搓弄,小声地说出:“你真好。”
被夸了的沈暮凛瞬间笑容满面,还带点傲气,“那当然!”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啊?”
江澍淮的语气带着点急促,“我叫江澍淮,你叫什么呀?”
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
沈暮凛‘哇’的一下就大哭起来。
不止吓到了身边的江澍淮,还引来了在厨房做饭的大人们。
“怎么啦?这是,”季舒凛围裙都没脱下来就急忙走到沈暮凛的卧室。
沈暮凛看到妈妈的瞬间,小跑了过去,抱着妈妈的大腿止不住地哭。
季舒凛的手蹭了蹭围裙,弯腰蹲了下来,一只手抱着沈暮凛,另一只手给他抹泪,温声说着,“这是怎么了啊?哦哟,怎么哭成这样,别哭,我们小木可是准备要上一年级的小男子汉,不哭不哭,跟妈妈说说怎么了。”
沈暮凛伸手指着江澍淮,只知道哭,就是不说话,看起来非常的难过。
季淮也紧随其后走来,走到江澍淮旁边蹲下,看着江澍淮一副无措的表情,轻扶上他的背,“小树,爸爸来了,跟小木怎么了?可以跟爸爸说一下吗?”
江澍淮和季淮大眼瞪小眼没说话,最终忍不住,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也跟着呜咽呜咽地哭了起来。
这可把在场的大人弄懵了。
沈政君赶来时,看着这一场面,不知如何下手,最后也只有先将这两个小孩分开的唯一解决方法。
“以前不是玩得好好的吗?小木还天天在家念叨着小树,又是说这个要留给小树一份,那个要等着小树回来一起玩的,怎么这次一见面就哭了?”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今天不好明天就好了。”季淮看着季舒凛教育着两个小孩,笑笑跟沈政君说到。
但是直到江澍淮要回申城了,两个小孩子好像也没有要和好的迹象,至少不再像从前那般要好。
沈暮凛抹了把脸,垂下的手关了花洒,伸手扯过浴巾擦干身子。
穿上衣服后,从淋浴间出来时路过洗手台,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顿了几秒,拿上东西出了卧室。
江澍淮正和时祺通着电话,听见敲门声,他抛下手机,起身走到门口开门。
他以为是季舒凛或者沈政君过来叮嘱他一些事,没想到门外站的是发梢滴着水珠的沈暮凛。
“伸手。”
江澍淮疑惑伸出双手。
就见沈暮凛干脆利落地把吹风筒放到他手上。
“早点睡。”
沈暮凛说完即走。
嘭——
就跟名字最后一个字一样,冷冰冰的,留江澍淮拿着吹风筒怔怔地站在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