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滚开,他是我的
狭小的房间里,大家各自坐在地上休整。
郑载宪昨晚没睡好,一放松下来脑中便涌出几分困意,于是靠着墙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尹智秀满眼惊叹地看着韩斗植一点一点帮她把原本普普通通的棒球棍改造成看起来就很厉害重量级大杀器。
“哇!太发!”尹智秀海豹式鼓掌。
韩斗植脸上露出难掩的得意神色:“试试吧。”
尹智秀接过武器虚空挥了几下,虽然棒身上被加装了更加锋利的刀具和四个发电装置,但实际上并没有多重,用起来还是很顺手的。
金秀英和金英秀姐弟也被武器新奇的模样吸引了目光。
韩斗植注意到,笑着逗他们:“你们也想要吗?”
姐姐转头看了眼弟弟,点点头。
“不行。”韩斗植否决。
金秀英失望的低下头。
韩斗植移动轮椅过来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你还太小了。战斗的事情就交给大人们吧。”
权星树睫毛颤了颤,睁眼是老旧泛着黄圈、看上去随时会掉下来的白色墙皮。
他偏头,看到了坐在床边抱着棍子发呆的车贤秀。
“哥?”权星树发出细弱的声音。
精神交替出现给身体带来的副作用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太阳穴里像刺了一根针的刺的人生疼。
“哦!你醒了!”车贤秀回神,露出关心的神色,“感觉怎么样?”
“有点难受,问题不大。”权星树晃了晃脑袋,感觉还要一会儿才能消除这种不适。
他又露出期待的表情:“不过,要是哥亲我一下说不定马上就能好。”
车贤秀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坐在床边的地上,他努力后仰,躲开权星树积极伸过来的脸颊。
权星树的眼神亮晶晶的,好像一只期待得到主人奖励小狗,如果他身后有尾巴,现在估计已经摇出残影了吧。
车贤秀被他热烈的模样烫到,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就见尹智秀和韩斗植有些惊愕地看着他们俩。
“啊对、对不起。”尹智秀意识到自己过于赤裸的目光似乎打扰到人家了,连忙转过身回避。
车贤秀:“……”
韩斗植大叔捂住两个小孩的眼睛,自己也赶紧闭上嫌弃道:“唉噫,年轻人呐。”
车贤秀:“……”
车贤秀还在窘迫懊恼的时候,权星树直接伸手揽过车贤秀的脑袋,主动在车贤秀脸上轻轻盖了个章。
“OK!满血复活!”权星树精神满满地下了床,留下惊慌失措的车贤秀。
车贤秀捂着被权星树亲过的地方,瞪大了眼睛,脑袋里闪过无数的想法但却根本无暇静下心来抓住其中一条。
他感觉到自己在升温。
“我我我我用一下卫生间。”车贤秀手忙脚乱地站起来,紧张到一时还找错了方向。
直到关上卫生间的门,彻底隔绝开门内外的两个世界,他的心跳才稍稍有了减速的趋势。
车贤秀来到镜子前,照了照被权星树亲过的地方,那里一片光滑,没有被烫伤的痕迹。
又被亲了……权星树他……果然是变态吧!
车贤秀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脸颊,一触即分。
可是他又忍不住想,难道说权星树真的喜欢他吗?
不可能。
车贤秀打开水龙头,接了捧冷水洗脸。
怎么可能呢。
对他这种人……
车贤秀垂眸,掩去眼底的痛苦。
权星树给自己倒了杯水,路过郑载宪时发现他胸口的十字架正在微微发光。
他眉梢一挑,看来我们的神和信徒相处的很愉快呢。
郑载宪的眼球动了动,但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一觉他睡得有点沉。
他梦到了那双金色的眼睛,还有他常去的教堂。
真主在上。
向主祷告是一个合格信徒的自我修养,即使是在梦里。
郑载宪双膝跪下,双手交握,闭上眼睛开始向主倾述他今天的所思所想。
他的背挺得很直,梦里的世界是安全的,没有焦虑,没有惶恐,不需要担心,只留下内心一片祥和。
白色的衬衫和修身的西装勾勒出他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曲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衣服上的血迹正在慢慢淡去,破损的边角也一一复原。
神坐在高台的十字架上,满意地看到信徒干净整洁地模样。
神一言不发,专注地听着郑载宪的祷告,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的怜爱。
祂听到信徒的祈求:他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希望主能借给他勇气和智慧,让他能够保护身边的人。
“阿门。”随着最后一项仪式,郑载宪结束了祷告。
“我听到了。”
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郑载宪睁开眼缓缓抬头,看到权星树正站在自己面前。
但很快他发现不对,因为眼前人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
“是你?”郑载宪戒备起来,后退两步拉开距离。随后想到这是在梦里便松了口气。
神察觉到他的心理变化,微微一笑没有多解释什么。
祂虚空一划,一把离了鞘的长刀出现在手里。
神将刀递给郑载宪:“除了智慧和勇气,你还需要力量。”
这把刀上带着神的祝福。
?
郑载宪没在意“权星树”说的话,心中失笑梦境总是光怪陆离。
他接过对方递来的刀。果然是自己熟悉的那把,连刀柄上微小的瑕疵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靠近把手的刀身上多了一个十字架印记。
郑载宪摸了摸,感觉像是刻上去的。
“你说的对,我还需要力量。”想到现实,郑载宪握紧刀,露出坚定的神色。
和怪物对抗需要武器,这把一直陪着他的刀就是他的力量!他要用刀保护好大家!
郑载宪:“谢谢你,星树。”是他提醒了他。
“我不是权星树。”神歪了歪脑袋。
“好吧,那你是谁?”郑载宪顺着他的话问下去,感到有些好笑,想知道自己的梦境会写出什么样的答案。
郑载宪只是随口一说,但神却是认真在听。
他托着下巴,眉心微微蹙起,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但也的确是个难题。
一直以来权星树都是称呼祂“喂”“朋友”“郑在宪的神”,而祂也并不在乎自己被叫什么,但人类之间似乎很注重名字的交换。
神想了想,想到一个很不错的名字。祂说:“我是真主,你也可以称呼我为主。”
“噗”郑载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都什么呀。
神:“?”
“抱歉。我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个。”郑载宪维持着礼貌,假装清嗓忍下笑意。
“怎么了,我不能叫这个名字吗?”神问。
“不是,只是会有些奇怪。”郑载宪说。
奇怪?
神狐疑地看着他,重新思考了一下问道:“北望区西山的那个教堂里,祝祷语一般怎么说?”
北望区西山的神是离祂最近的一位神,祂隐约和对方交流过。那时祂还未完全诞生,说话模模糊糊,北望区西山的神听不懂祂说的话,几次之后便没了兴致,断了联系。
郑载宪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但还是配合地说了一遍。
他虽然没去过西山的教堂,但全世界的祝祷语应该都差不多是一样的吧。
“真主……真主……”祂也是真主,神不愉快的撇下嘴角,果断抛弃了刚刚那个名字,“我知道了,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祂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郑载宪闭上了眼睛。
他醒来,摸了摸胸口的十字架项链,有些记不清刚刚梦到了什么。
房间里面很安静,郑载宪环视一圈,大家都在休息,除了蹲在厕所门口的权星树。
权星树注意到郑载宪醒了,扬起笑脸朝他挥了挥手。
郑载宪点头回应。
虽然不知道星树为什么要蹲在厕所门口,但看起来他应该没事了。
郑载宪换了个姿势,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臂,看到身旁的刀,视线下意识地移到了刀柄附近,随后他的动作顿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那里原本没有的东西——十字架的刻痕。
他很清楚刀上原来是没有的,他不可能记错,同时他也捕捉到一丝对梦境的记忆。
难道说……不会,怎么可能呢。
一瞬间,郑载宪竟然有种“权星树”是真主的错觉。
看来他真的没休息好。
权星树蹲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哥我想上厕所。”
“额、哦,我马上出来。”车贤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他抓了抓头发,又摸了摸心跳,确定自己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后,转动门把手打开门。
可是就在下一秒,他感觉到一股令人战栗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带着冰冷的恶意,顺着他的手臂慢慢向下,摸过手臂上那难看的伤疤,握住了他的手背。
车贤秀恐惧地颤抖,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杀了他。”
杀了谁?
车贤秀反应不过来,他松开门把手退回卫生间。
在耳边低语的不断诱惑下,他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出去。
隔着门缝,在车贤秀变化的一瞬间权星树就感知到了。
他走进去,反锁了门,再抬头时眼珠已经全被黑色占据,和面前的车贤秀一样。
权星树周身的气势变得冷冽起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和笑容,反倒是车贤秀脸上露出了有些疯狂的笑意,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滚出去,他是我的。”“权星树”冷冷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和警告。
什么东西,敢染指他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