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我在家闲了几天,跟着母亲学了煮茶,还陪着她一起给花园里的花移栽,日子过的匆忙又充实。

    昨日哥哥回家吃饭,告知我们他和宋青离已经正式离了婚,解除了夫妻关系。

    爸爸没再说什么,妈妈和我也保持着沉默。

    哥哥早就已经不是当初需要父母陪伴和关心的孩子了,这些年他很优秀,他的努力让家族企业走上了更高的台阶,他的羽翼日渐丰满,依稀记得,大约是一年前,母亲在电话中告诉我,父亲已经在考虑退休的事情了。

    如今的哥哥,早就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他的强大,让父母欣慰,也让父母害怕。

    然而一年后的今天,父亲依旧没有退休,我一点也不惊讶,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闲的下来的人,从我记事起,我对父亲的印象就只有一个——工作狂,我很少见到他,因为他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在外养病的哥哥他无暇关心,在他眼前的我,他也并不在意。

    可惜热爱工作的他运气却不是很好,年轻时曾在景城创业,四处打拼,却处处碰壁,赔了不少钱,最终还是选择回到南荷继承家业,本分工作,内心却依旧对自己的创业梦想心怀余热,直到我八岁那年,他迎来了新的机会。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雷声轰鸣,我半夜被吵醒了好几次,清晨拉开窗帘,却见地上的雨珠已渐渐升华,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橘黄色的光芒漂亮极了,我欣喜于有机会看见如此清透的美景,拿出相机细致地记录下来。

    过了一会儿,母亲敲门叫我下楼吃早餐。

    我换好衣服下楼,看着丰盛的早餐,心情也格外好,吃的分量比往常多些,母亲看了,笑眯眯地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今日天气很好,而且,我计划着等会儿去云家看看云夏。

    母亲笑笑,说园子里的郁金香开的很好,让我顺路带一些去。

    我答应下来,拿起温热的牛奶,只一会儿,胃中布满了暖意。

    尽管有数不清快乐的回忆在这里,但看着面前几年未踏足的地方,我还是生出了胆怯之意,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

    按响了门铃,开门的人是金墨瑶。

    我将手中的花递给她,她笑着接过,说云夏已经起来了,刚刚用过早饭,正在楼上弹琴,让我上楼去找她。

    我一面踏上楼梯,耳边传来悦耳的琴声,我想起那天她发给我的消息,不禁有些无奈。

    记得来找她玩,我当然会来,只是我想,她若还是沉默不语的话,一个人估计也玩不起来。

    不过这段时间我也习惯了,自言自语的本领都比以前精进了不少。

    她的琴房的位置我记得很清楚,小时候我曾与她一起学过钢琴,只是我学艺不精,弹得没她好,也不乐意学。

    云夏却是学得很好,她什么都能学的很好,也总能把所有事情做好。

    我站在门口,云夏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裙,两只手腕处都缠绕着白色的丝带,她坐着的地方正对着一扇绿色的百叶窗,窗子半开着,风透过缝隙迎了了进来,将她披散着的秀发吹起,裙摆和丝带随风轻轻飘扬。

    最后一个音阶被按下,她转过身,笑得明媚。

    “滢滢,你来了。”她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抬起手原地转了一圈,“看,我的新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这是我前两天新买的,当时看见了就特别喜欢,我觉得很适合去海边穿,就买了下来,正好你来了,今日天气很好,我们去海边吧,你有开车来吗?”

    我得承认,听到她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我完全没反应过来,毕竟在医院的时候,她可是一个字都没说过,我甚至怀疑过,她以后都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当然那只是怀疑。

    听到她重新开口说话,我打心底高兴,但可能就是因为太高兴了,以至于这个问题我好久才回答上来。

    “开了。”我尽量平静地说。

    云夏的眼睛亮了起来,推着我往外走,说:“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被她推着走了一半,我才反应过来,而她的动作又突然停下了。

    我疑惑地望着她。

    云夏绕着我走了一圈,托着下巴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衣服不适合去海边。”

    我低头一看,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卡其色的运动鞋,嗯,的确不是很适合。

    于是我被拉进了她的衣帽间,半个小时后,我彻底换了一身行头,我们和云夏的母亲道别,拉开车门坐上座位,我握着方向盘偏过头看她,云夏目视着前方,注意到我的视线又看向我,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启动了车子。

    南荷是一座临海的城市,去海边对别的城市的人或许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但对从小在南荷长大的我们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我们很喜欢来溯遇这边的海滩,这里离市中心较远,少有人来,很安静。

    我停下车,瞅了一眼窗外,人果然很少。

    我们下了车,云夏习惯性地脱下鞋子,踩进松软的沙地,我踩着高跟凉鞋,看向远处,海水冲击,激起了层层海浪,秋日凉爽,海边舒意,二者叠加,我觉得有些冷,心里产生了回车上拿衣服的想法,但云夏越走越远,我只得跟上她的脚步。

    云夏停了下来,我低头,感受到水入侵脚底的冰凉温度,弯下腰,也把鞋给脱了。

    海水涌了上来,浸湿了云夏的长裙,她并不在意,也没有要往后挪的意思,耳边海风呼啸,她的声音空灵而清晰。

    “他是我的朋友。”

    我怔住了,恍然意识到这是云夏在回答我的疑问。

    那天我问她:“云夏,你喜欢方舟扬吗?”

    她没有给我回答。

    我以为,她不会回答。

    我松了口气,若不牵扯爱情,或许日久天长,总有忘却的那一天,她应该不会走不出来。

    “也是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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