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31.

    宫斯望带着俞安怡过来时,宋叙哲正盯着自己的钱袋子发呆。

    直到宫斯望多叫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朝着两人打了个招呼。

    “想啥呢?”宫斯望大大咧咧的坐下:“来听曲。”

    “让公子久等了。”俞安怡行了个礼:“奴家俞安怡。”

    “你好。”

    “这么僵硬干啥。”宫斯望拍了下宋叙哲的背:“瞧你这幅拘谨样。”

    “我才没有。”宋叙哲解释道:“我只是……”

    “哎,不打趣你了。”宫斯望叫来小二,上了几瓶果酒:“俞姐你开始吧,我这朋友他平日里喜静,很少来这地方,你可要给他开开眼啊。”

    “那是自然。”俞安怡微微一笑,拿起了琵琶开始演奏。

    在琵琶声响起后,宋叙哲总算是明白宫斯望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的语气为何如此笃定了。

    他虽然不懂乐理,但那琵琶声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影响他的思绪。

    让他身临其境,深刻的体会到乐师在里面投入的感情。

    一曲毕,俞安怡起身,那双美眸微微抬起,看向宋叙哲:“公子觉得如何?”

    宋叙哲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是吗?”俞安怡眉眼弯弯:“多谢公子夸赞。”

    她再次拿起琵琶:“那我再给公子弹一首……”

    她话音未落,包间的门就被一个陌生的女孩打开了。

    “怎么是你?”宫斯望疑惑道:“迟荣秋不是已经稳定下来了吗?”

    “是……她刚刚还好端端的打算去调香房工作,可走到半路,她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又疯了,还拽住一个客人的手,死都不愿意放开,好在那个客人脾气好,愿意陪我们解决这件事情,现在人已经被我们联手绑起来了。”小姑娘估计是被吓到了,说话都有有些断断续续的:“闹的动静很大,有点难处理。”

    “那我们现在过去。”俞安怡急迫的站起身:“走吧。”

    “你也一起吧。”宫斯望唤住了宋叙哲:“多个人多个帮手。”

    “行。”宋叙哲点头:“这点小忙应该的。”

    走道里喧闹的很,几个客人围着管事,试图讨点说法回去:

    “一个疯子还能在这儿造次?醉琴楼的管控怎么如此不严。”

    “就是,你知不知道她刚刚那行为,吓得我……”

    眼看着管事招架不住,宫斯望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去:“几位稍等,我们醉琴楼肯定是会给补偿的,不过当务之急自然是把事情先解决了,麻烦几位让让路啊。”说着,他对着管事使了个眼色:“我们先过去处理一下啊。”

    管事懂了他的意思,连忙接话道:“是是是,各位随我来。”

    莫名的,宋叙哲觉得那群人中的一个人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的回应也认证了宋叙哲的猜想:“那我家公子呢?他可是被那疯人拽着,动弹不得!”

    这世上的巧合也真是多。

    被秋荣姑娘拽住的那个无辜路人竟然是贺宣涛。

    管事并不知道被牵连的人是谁,敷衍的拍了拍小厮的手背:“你家公子等下就出来了,别急啊。”

    “不行!”小厮在这件事上异常的坚决:“我得一起跟过去。”

    此事涉及到楼里的姑娘,进去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所以管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正在他们纠缠时,一道女声打破了僵局:“吵吵吵,吵什么?”

    “你!”她的指尖指向了小厮:“我们又不会把你家公子吃了,怎么?你家公子是襁褓里的婴儿吗?这么需要你们护着。”

    她翻了个白眼:“越堵着,你家公子就越晚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这……”

    趁着小厮愣神,她伸出手把他推开:“一帮子男人,没一个敢动手,怎么?胆子全被吃了吗?”

    “她叫容华清,在楼里是管乐师的。”宫斯望压低了声音,给宋叙哲介绍道:“也给很多官家小姐做老师,所以没什么人敢惹她,性子略微泼辣些。”

    容华清的视线从宋叙哲几人身上扫过:“愣着作甚?还不过来?”

    在她的带领下,接下来的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直至到了一个紧闭的房间门前。

    门口站着几个人,在看见容华清与宫斯望后,殷勤的打开了门:“请进。”

    房间内,一个陌生的女子被绳子紧紧的捆着,尽管在这种艰难的情境下,手却依旧不死心的拽着贺宣涛。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迟荣秋了。

    贺宣涛的眼皮微微掀起,在看见宋叙哲几人后,没有丝毫惊讶,而是主动开口解释道:“我一走她就要大叫。”

    容华清皱眉:“真是没救了。”

    她大跨步的走到迟荣秋面前,单手捏起了她的脸:“你平日里私下发发疯便算了,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在走道里大叫?想毁了楼里的生意吗?”

    迟荣秋应是被捏的难受,小幅度的挣扎了几下,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几个音节。

    宋叙哲作为习武之人,听力还是不错的。

    虽然距离较远再加上话语模糊,但是他还是清楚的听出迟荣秋说出的词句:“他来接我了。”

    什么意思?

    容华清离得近,自然也是听的一清二楚,她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他来接你了?”

    “你要不要看看你拉扯的人是谁?他可是贺家的独子!”容华清毫不留情的戳破了迟荣秋给自己编造的幻想:“今年才十五六岁,怎么可能和你认识?”

    “我……”迟荣秋的眼神清明了不少,可依旧不撒手:“是他……”

    “你也倒是有意思,这么多年来,我们哪个没想帮你找过人?是你自己死活不肯同我们说那人的长相,身份。”容华清见周围都是楼内的人,也不再留情:“如今随便找了个帅的就说是他?你可真随便。”

    “不……就是他……”

    “这人没救了。”容华清放开了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脸色也差了不少:“若不是她调制的香膏与护肤物品颇有奇效,谁会收留她这种疯子?若不是没有林小姐,她怕不是早就随着媚……”

    “容姐……”俞安怡打断了她的话语,示意她看向在角落的宋叙哲:“这事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有外人在……”

    “怎的?你若是想打断我说话,早在我刚刚开口的时间就出声了,偏偏要等我骂完迟荣秋后才说?”容华清正在气头上,直直的怼了回去:“怎么?不想承认你和她的来历?当年若是没有媚情楼,你们怕不是早就饿死在贫民窟了,如今媚情楼解散,卖身子的妓子们死的死,要么就被丢出城,你倒好,觉得养你吃穿学技艺的地方不堪,也不想让人提,可我今天偏偏就是要提。”

    俞安怡被她说的面红耳赤,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每个人为了存活都有各自的手段。”容华清深深叹了口气:“若是能干别的,谁又愿意做那些事情?再怎么不耻也罢,至少你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语毕,她拉起了早就在谈话间清醒的迟荣秋,帮她解开了绳索:“好点没?”

    “嗯。”迟荣秋朝着贺宣涛鞠了一躬:“很抱歉。”

    “无碍。”贺宣涛颔首:“那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管事的很有眼力见的走到了门口,给贺宣涛引路:“公子这边来,今日真是麻烦公子了,我们醉琴楼给公子……”

    他们的声音逐渐远去,容华清见事情解决了,也不再逗留,她甩了甩手:“下次给我看好迟荣秋。”

    “知道了吗?俞安怡。”

    “容姐。”迟荣秋站到了俞安怡身前:“这次是我的问题,你别怪安怡。”

    “那你就少给我惹事。”容华清转过身:“我也先走了,等一下还有事情。”

    容华清走后,一时间,房间里空了不少。

    只剩下了俞,迟,宋,宫四个人。

    迟荣秋几乎都要把整张脸埋进衣服里,声音闷闷的:“今天丢脸丢大了。”

    俞安怡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被你拉来的那人身份不一般,你应该庆幸他没有计较。”

    “他真的很像那个人吗?”

    俞安怡的这个问题成功的让迟荣秋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又像是怕被误会什么,她补充道:“只是有点像,不是他。”

    俞安怡失笑:“那孩子才这么小,十多年前他都还没出生呢,我们再怎么傻也不可能认为他是那个人吧。”

    “安怡……是我拖累了你……”

    迟荣秋合上眼,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我知道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可你能不能……”

    不要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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