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2024年过去还剩4天,一年一年的飞逝,他都已经麻木了,早晚有一天,成为那一天,且快着呢。年末的繁忙无非都是无事生非,在他看来眼下的工作方法纯属瞎折腾,不讲道理甚至偏离科学,但没有疑问的是他还需要干下去,也许干到退休。他没有反抗,已然屈从,当然也还会抱怨。其实在他内心,工作虽然干得没劲,但至少对他还算不错,至少每月给他一份微薄的工资让他养活自己和家人。
再呷一口咖啡,感觉自己像从坟墓里爬出来却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冬日的周末阳光甚好,早上出门前他楼了一下孩子,却没建立起任何情感的连接,昨天他就做好了周末逃离的准备。他知道很荒诞,但是他做不到,只想逃,可哪那么容易逃。明亮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外面并不暖和,一整个上午他都手脚冰凉。
下午他坐在空旷的办公室,把空调打到二十六度以上,放弃了出去约球的计划。准确的说他被大老远忽悠过来却又被鸽了,且没找到新的局,最后选择了在办公室放空自己。周末的办公室退去了嘈杂,且不用像牛马一样卖命,温暖如春,还能淡然的呷一呷咖啡,何尝不是他的天堂。
手机忽然闪现两条消息,他并不回复,有些人的消息他现在很少回。日常除了工作的消息不得不回,很少有人以闲聊或者关心的方式与他交流,绝大多数人他自己也不想联系。看过自己糟糕的背影,渐秃的头顶,粗糙的皮肤,他沉默咽下了一切,他知道自己败给了肤浅。
在与人相处时,他心里跟明镜似的,随时准备好退避三尺,自重是他给留的体面。“朋友”的一句话他立马明白自己在他那儿“不配”,但凡换个有“颜面”的人,“朋友”绝对可以克服困难心甘情愿凑上去,而自己却会是一公里范围内的“麻烦”。他知道,他都知道,他感受得出来,他自知的。他并不怪这些“朋友”,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现实,包括他自己。他不想委屈自己迎合别人,回应只是淡淡的疏远,渐渐,好像他只剩自己一个人。他不害怕孤单,不享受孤独,希望多一些自洽。
再有三四年他都要四十了,细想一下人生可能都过半了,有种千帆历尽惑或不惑早已不重要了的感觉。他站在高高的楼里俯瞰地面,远远行驶的车辆的蚂蚁一般穿梭着,人在庞然的楼笼里,楼在广阔的土地上都是极其渺小的。他一个人安静地读了一些精巧的小说,在自卑焦虑面前,年龄焦虑不值一提。
他不想想太多了,就想着身心灵的清修,忘记一切,忘记时间,忘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