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

    林深在一个不是饭点的时间醒来了。

    他错过了早餐,也错过了午饭,房间里空空如也,他为自己在客卧醒来感到诧异,回想了一遍自己进来、躺下、睡着的过程,如同被人蛊惑了。

    “头疼。”林深摇摇头说。

    他是被饿醒的。他记得有人说要去给他做吃的,这房子里就两人,是谁说的不言而喻,但那人应该走了。

    岛台上还留着昨晚的保温杯,杯子质量出奇的好,到现在水还是温的,水有甜味,比冰水好喝不止一点。

    冰箱上多了一张醒目的便签:

    我走了,吃的在厨房,自己热一下。

    周隐,4月15日

    笔力遒劲,线条匀称,像是练过书法。林深端详了一会,考虑新专辑的封面要不要请他来写。

    周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灶台没开,应该是点的外卖,有紫菜虾米馄饨和芝士火腿三明治。他用陶瓷碗盛着馄饨,还給他洗了勺子和刀叉。厨房里干干净净,走的时候连外卖垃圾都一并带走了。

    林深只有两字:佩服!

    都想去给他写八百字五星好评了,戈静宜居然还说他们不认识。

    对了,戈静宜。

    林深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他在工作室的沙发缝里搜到了手机,插上充电器,手机重新开机,显示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戈静宜。

    “喂?”

    “行啊你,终于活了?!”

    戈静宜在电话那头气得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昨天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昨晚我给你发了今天的工作安排,你是不是也没看?”

    林深昨晚正气头上,把戈静宜消息免打扰了。

    “噢想起来了,上午十点去录音室录音。”

    “你现在想起来有什么用?鸽了老师,害我疯狂道歉……你在做什么?今早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怎么没接?”

    “昨晚写歌,熬了个通宵。”

    “写出来了?”戈静宜狐疑。

    “写了。”

    “叫什么?发过来看看。”

    “《DOING》,再说吧。”林深精益求精,写是写好了,但按照他的习惯会先放一放,过两天再看,不同状态下感受不同,能跳出直觉完善作品,“对了,我有个事要问你。”

    戈静宜难得听见他这认真的语气,以为是跟新歌有关的正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说吧。”

    “你有周隐的联系方式吗?”

    “滚。”

    “……你更年期啊,脾气这么大。”

    “嘟——”

    戈静宜把电话挂了。

    林深无语。他刚想给周隐发消息,才发现自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做都做了,连个电话都没留下。

    林深耸耸肩,继续吃他的紫菜虾米馄饨,等了没两分钟,戈静宜的电话果然又来了。

    “我重新跟老师约了后天,这次约了下午,你要是敢再睡过头,我敲烂你家的门也要把你拖到录音室。”

    “行,你明天再提醒我一下。”

    林深不用说戈静宜也会这么干。她定了闹钟,她这次会提前二十四小时、二十小时、十八小时、十小时、五小时、两小时、一小时、半小时、十分钟……轮番轰炸他。

    林深话音一拐:“待会把周隐的联系方式发我。”

    戈静宜:“节目都录完了,你找人家干什么?”

    “别急啊,你跟他瞒了我一堆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林深故意拖长调子,漫不经心的嗓音里藏着杀意,仿佛电影里的妖艳大反派。

    “你都问他了?他怎么说?”

    林深轻笑:“套我话?没跟他提前串好口供?”

    “……”戈静宜沉默半晌,“林深,别问了,行吗?”

    “不行。”

    一口拒绝后,才问:“为什么?”

    他轻轻晃动手中的勺子,勺子与碗壁发出清脆声响,当、当、当,一下快一下慢,被他敲出了音乐般的节奏。

    戈静宜又缄默不语。

    “这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不是吧?”林深唇角翘起,眸底却沉沉失去亮色,“你不说我就去问别人好了,不为难你。”

    “林深。”戈静宜深吸一口气,其中夹杂着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外卖员送夜宵迟到了,掐着点闯红灯过马路,前方货车急刹车躲避,我被挡住视线没反应过来撞了上去,跟货车追尾了。”林深从病床上醒来后看了录像,了解过这次事故的起因经过。三车连环追尾,货车当场起火,林深夹在中间伤得最严重。

    “不是说这个……你有没有想过,你那天为什么会出门?”

    林深还真没想过。他有时只想宅在家里不出门,有时又在家里坐不住,那天想必是跟朋友约了出去玩吧,一个人出门也正常。

    “那天是节假日,你出门很急,中途塞车,误了你的时间,你很着急,一路脚踩油门,才会来不及刹车。”戈静宜顿了顿,才说:“那天是周隐的生日。”

    哐当!汤匙摔到碗底,汤底溅了出来。

    林深擦了擦手问:“周隐的生日?我要去见他?”

    “没错,所以你谁都没带,一个人出了门。”

    如果当时林深坐在后排,兴许脑袋不会伤得这么严重。

    同样的问题,林深也问了戈静宜:“我跟他是恋人吗?”

    戈静宜恼火极了:“你们的事,我哪知道!”

    “行吧,那就不打扰您了——嘟!”

    林深用完就抛,果断挂了电话。

    戈静宜一边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一边把周隐的微信推了过去。她知道林深不达目的善不罢休,如果没拿到,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折腾。

    算了算了,给他吧!做吧,爱吧,谈吧,反正都是男的不会搞大肚子!戈静宜恨恨地想。

    林深拿到周隐的联系方式后,并没有马上给他发信息。

    他在餐桌前坐了很久,出神,不知想什么,想得脑袋针扎似的疼了起来,痛得直不起腰,馄饨都凉透了。

    林深点开戈静宜转过来的名片,原来他有周隐的微信,只不过他微信号里有上千人,一个个找要找半天。

    旧手机在车祸中被焚毁,新手机没有保存原来的聊天记录,他并不能凭此追忆过往。

    落在键盘上的手如同钢琴上一样灵巧,他编辑了条消息发过去:周老师,在忙?

    周隐:嗯。

    林深:明天有空不?

    周隐:有工作。

    林深:后天晚上呢?

    周隐:也有工作。

    林深开玩笑:不会一周七天都要上班吧?

    周隐这次回复得慢了些,问:怎么了?

    林深:(语音)7″

    周隐离开化妆台,走到人不多的地方,才点开了他的语音——

    “周老师,你还欠我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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