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的眼神，暧昧的气氛。

    程君颐垂目，不敢直视他炙热的眼神，她眼神躲开，他的目光又追随过去。忽地，黄立仁手臂紧紧揽住她的腰，她羞红着脸，大气不敢喘。“我老婆害羞的模样可真好看。”他含含糊糊的说着，转头呼呼睡去。

    程君颐拖不动他，索性让他在沙发上睡，找来一床薄被给他盖上，自己去卧室床上睡。

    这男人，呵，喝醉了可真粘人。

    “昨晚我。。。”黄立仁只记得两人回来了，剩下的细节什么都记不清了，脑袋还隐隐作痛。

    “原来黄先生喝多了还会撒娇。”程君颐挑眉调皮地盯着他，语气中有着三分揶揄，七分得意。

    “以后叫老公，不许再叫黄先生。”黄立仁正色道。

    这下换程君颐尴尬，宿舍里小白整天这么称呼男朋友，私下里没少被方圆和陆小雨严肃批判，这怎么好叫出口。

    周五，程君颐没课，继续去图书馆写稿子，最近她简直下笔如有神，干脆趁着热乎劲儿多码些字。

    话剧院在两周的演出后放了几天假，下周开始，演出已经排到了年底。《大唐诗史》在网络上掀起了空前的热度，很多地市的相关部门邀请都城话剧院去当地演出。

    黄立仁与振兴商量，培训班的课程在这几天安排补课，他不能耽误艺考学生们的进度。这些学生基本都是外省来都城备考的，在话剧院附近租了房子，一边准备着艺考，晚上回去还在补着文化课，十分辛苦。

    照例，周五晚饭后，黄立仁来到培训学校教台词课。今天的内容是变调、儿化音和轻声练习。他先按照课本内容把理论知识讲一遍，然后自己把练习的词和句子读一遍，把发声要点给同学们指出来，最后让同学们自己练习，第二节课挨个起来读词读句子，他再给学生们纠正。

    对待教学，他十分严谨，一如他在舞台上严谨苛刻的模样，他深知自己在戏剧学院遇到良师对自己基本功的成型帮助极大，他恨不得把自己全身的本事都教给这些学生，让他们少走点弯路。同学们自行练习期间，他在教室穿梭着，听到发音不正确的，及时给同学纠正过来。

    「我没带钥匙，你多久回来？」看到程君颐的短信他愣了片刻，直接回电话过去。黄立仁告知她培训学校的地址“就在戏剧学院南门，往东有个商业街，二楼写着「圆梦艺术培训」”，她可以拿了钥匙直接回家，也可以在这里等他下课一起回，只不过还要一个半小时才能下课。她决定等他一起回家，还能旁观黄老师讲课的模样。

    “您好，请问黄立仁老师在哪个教室？”程君颐毕恭毕敬地问道，门口正是范振兴，一眼就认出了程君颐。“嫂子好，我是振兴，常听立仁提起你，这会儿正是课间，跟我来吧。”振兴非常客气地与她打着招呼，程君颐礼貌回应着。

    在同学们的怂恿起哄下，黄立仁正与何珊珊表演着借位吻。在程君颐这个角度，看到黄立仁正捧着何珊珊的脸轻轻地凑过去，真吻假吻已经不重要了。同学们一阵看热闹的欢呼声，黄立仁回头对他们说“在你们的角度看以为是真的吻了，其实根本没有，课间你们可以练习一下，说不定以后拍戏用得上。”

    抬头，他看到窗外的范振兴和程君颐，却没留意到身后何珊珊通红的脸和羞涩的眼神。范振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笑，程君颐木木地没有表情。

    “给我钥匙，我回了。”程君颐淡淡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诶，这善变的孩子，刚才还说好了一起回去。

    黄立仁拿来钥匙，嘱咐她路上小心，程君颐头也没回径自走了。

    “你麻烦大了！”范振兴拍了拍黄立仁的肩膀，“想想回去怎么解释吧。”范振兴过去跟何珊珊打招呼，没想到她竟红着脸。这个学妹对黄立仁是无比崇拜，进话剧院也是为了多接触他，可今时不比往日，那时候黄立仁正与张倩闹离婚，谁成想又立马闪婚了，范振兴不再多话。

    秋风吹得道路两旁的杨树开始落叶，程君颐慢悠悠地在街上闲逛着。步行几分钟的距离，她只想在外面透透气，心里像是被石头压着似的，说不出的难受。她还记得领证那天，他们所写的那份非常幼稚的协议，保持与异性交往的边界，呵呵，这才多久就被他抛到脑后，甚至今天早上还要她改掉对他的称呼，可笑至极！

    程君颐气呼呼地回去，十分利落地收拾好自己，洗漱完直接在沙发上睡了。她是被门铃叫醒的，她忘了他没有钥匙，只得起来给他开门。

    见屋里黑乎乎的，黄立仁打开客厅的灯，程君颐继续回到沙发上蒙上头睡觉，不与他说一句话。

    黄立仁还没想好怎么跟她坦白，先跑去冲凉洗漱，出来的时候程君颐还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显然没有睡着。

    “君颐~”他很少这样叫她的名字，装睡的人不理。“知道你没睡着。”他自顾自地说，不管她有没有回应，握起她肉乎乎的小手揉搓着，还故意挠手心。

    程君颐抽回手，下一秒又被他抓到手里，又抽回手压在腰下，这下他没办法了。

    黄立仁坐在沙发边上，伸手抚着她未褪去婴儿肥的脸，她不是第一眼美女，是耐看的类型，眉眼间浓浓的书卷气，是她常年沉浸在书堆里浸染出来的。

    程君颐终于不耐烦，倚坐在沙发角上，撅着嘴直愣愣地发呆。黄立仁趁机坐在她身边，拉过她的手轻轻揉捏着。“君颐，我。。。”黄立仁不知道如何开口，吞吞吐吐着。程君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想看他如何解释。

    “是谁说的保持与异性交往的边界？”既然他解释不出来，程君颐干脆自己来问。

    “是我说的，这只是表演课的一个环节，我们大学的时候老师也演示过。课间学生问起来，我看现场能够配合的只有戏剧学院的师妹一个人，别的没想就直接跟她一起演示了，仅此而已。”黄立仁的语气诚恳，有理有据。

    “真的只是演示，碰都没碰到。”程君颐狐疑地看着他，黄立仁真挚的眼神让她觉得他真的没有骗她。

    见解释没什么用，黄立仁拉她站起来，程君颐踉踉跄跄撞进他的怀里，“诶唷，腿麻了！”黄立仁蹲下给她轻轻揉着小腿，程君颐气已经消了一半。

    “来，我教你，身体不要这么僵硬，放松。”黄立仁捧起她肉肉的脸，程君颐想要侧过脸，却被他双手牢牢地捧着动弹不得。“别乱动，对手演员的配合很重要，现在我教你。”显然眼前这姑娘不会配合，黄立仁向她靠近一点她就退回一点，直到抵在墙上无路可退。

    他的呼吸就这样肆意拍打在她的脸上，让她心烦意乱，这么近的距离她还动弹不得，双手只得抓着他两边的衣角，似乎这样就能把他扯远一点。

    黄立仁不在乎她小小的挣扎，继续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凑近，嘴唇间只剩1厘米的距离，“你看，我说了吧，专业的借位根本不会碰上，相信专业演员的实力。”

    他磁性的声音在程君颐耳边萦绕，每一个字的气息她都感受得到，低垂的眼帘藏起她的紧张羞涩，绯红的脸颊和微抖的嘴角却更加惹人怜爱。猛然间她觉得双唇被什么贴住，却发现是他薄薄的嘴唇，程君颐屏住呼吸轻轻地闭上眼睛，紧张得双手紧攥着黄立仁两边的衣角，他是薄荷味的。

    他吻得很轻柔，轻轻地尝着他的青柠檬酸涩的味道，蜻蜓点水似的两三下便停下。

    见他停下，程君颐缓缓睁开眼睛，撇了撇嘴角，她的初吻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交代出去了。

    黄立仁就这么直勾勾地看进她的眼底，好像他的眼神有钩子一般，透过程君颐的眼睛把她的心都要钩起来。

    她眼如秋水，无尽的娇羞温柔，他眼中有繁星有火焰，又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下去。程君颐闭着眼睛，睫毛微微抖着，这景象却被他尽收眼底。

    黄立仁高挺的鼻子抵在程君颐鼻尖上，嘴唇还紧贴着她的唇，喃喃地问“还吃醋吗？”，程君颐轻咬他的下唇以作回应，黄立仁被这撩人的小动作惹得浑身火热，揽过程君颐的腰紧紧地贴着自己。他喘着粗气，想要把怀里这个人吞下去一样。

    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黄立仁在她的额头印下浅浅一吻，转身去了浴室。

    “诶，你刚才不是洗过了？”

    “小孩，别瞎打听。”

    “切，刚才怎么没把人当小孩？”程君颐小声嘟囔着，全然不记得吃醋那回事了。

    程君颐睡意全无，在电视机柜子里找着碟片，没一会儿挑出几张想看的碟片。

    黄立仁穿着短裤，赤着上身一边擦脸一边往这走，显然他是故意的。

    程君颐瞄他一眼，拿起沙发上的浴巾直接朝他扔过去，散开的浴巾刚好遮住他的上半身。

    “累了两周，腹肌都出来了。”说着，他还不忘在腰间拍拍。这点小把戏对程君颐这样的女孩没有一点吸引力，她只是觉得共处一室，衣着得体一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