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已悄然降临,星辰点点,月光如水,为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银纱。沈云辞抬头,撞上了阮樾的目光,他轻轻一笑:“好,开春之时,定当如约。”一旁的贾亦早就撑着头打着瞌睡,阮樾见时候也不早了拍了拍贾亦的肩膀,贾亦终于从梦乡中悠悠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么了怎么了?夫子来了吗?”
阮樾拉着贾亦站起身来,向帝姬行了一礼,在兰芝的引领下,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经过灯火阑珊的宫道,被送出了麟禧宫。阮樾回头,隐隐见到沈云辞的身影在向这边张望,层层叠叠的花丛挡住了视线,他看的并不真切,被贾亦催促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车轮碾过雪后湿润的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月色透过轻纱窗帘,洒进车厢内,贾亦坐在马车的一角,晚风透过半开的窗户拂面而来,带着一丝丝凉意,让他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这晚风倒是提神,不像在帝姬宫里,花香浓郁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这鼻子啊,真是闻不来那么重的花香,一闻就犯困。”
阮樾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望着窗外的雪景不说话。
贾亦见阮樾不说话,用手推了推阮樾:“阿樾,我晚上瞌睡的时候,帝姬可还有说什么?”
回想起与沈云辞的约定,他转头看向贾亦,眼中闪烁着笑意:“当然有,我们背着你说了好多好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贾亦一听,立刻来了兴趣,眼睛瞪得圆圆的,追问道:“哦?那你快说说,快告诉我!”
“不告诉你。”阮樾掩了帘子,阖上眼睛假寐,不再理会一旁贾亦的玩闹。
春日,何时才能来呢......
柘鸾帝姬轻轻倚在窗边,目光追随着窗外飘落的雪花,雪花飘飘荡荡最终轻柔地覆盖在静谧的花园上。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格外温馨而又略显孤寂。
麟禧宫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她记得,初次遇见阮樾与贾亦,是在那国子监的门槛前,两人嬉笑打闹,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触动了,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无拘无束、自在如风的人。
阮樾与贾亦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回荡在耳边,但此刻,他们已各自归家,留给她的是一份淡淡的失落和不舍。她并非真的害怕孤独,只是习惯了有他们在身边的时光,那种无拘无束、畅所欲言的感觉,和过去的生活截然不同。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望向桌上未完的棋局,那是他们常常一起对弈的地方,她走到棋盘前,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冰凉的棋子,仿佛还能感受到他们指尖的温度,以及那份在棋盘上你来我往、斗智斗勇的乐趣。她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关于友情的记忆,温暖而美好。
春日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明日见......
兰芝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目光温柔地落在沈云辞身上。只见沈云辞斜倚在棋桌旁,长睫轻垂,呼吸均匀,显然已经沉浸在梦乡之中。她连忙走到门口,轻声唤来守夜的小宫女,两人合力将沈云辞小心翼翼地扶到床上。兰芝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沈云辞的美梦。随后,兰芝拉过圆凳,坐在沈云辞床榻不远处,静静地守着。
兰芝的母亲曾是沈云辞的乳母,这份特殊的缘分让她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兰芝比沈云辞大上几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兰芝的记忆中,沈云辞总是文静内敛、不爱与人交往的。自从沈云辞新交了阮樾和贾亦这两位朋友后,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笑容。三人一同探讨学问、分享心事,让沈云辞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帝姬开心就好了,余下的也都不重要了。兰芝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