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天旋地转,等霍蓝烟回过神来,又回到了屋子里,躺在床上。手里自然是那旧册子,只是金福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天色变化不多,想必也没有过去多久时间。
霍蓝烟握着那本册子,一时恍惚。那霍长玉…不,长诗,和霍长玉真是相差甚远。明明曾经只是霍长玉的意识虚影…这是事实…
“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霍长玉细细想了想,大概长诗曾经有什么心结,照他的话…大概霍长玉也是如此,指不定还让他极为纠结。怪不得变成一个霍扒皮!想起霍长玉,霍蓝烟心里还是有些愤愤。
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霍蓝烟搜寻着大脑,细细回想长诗传他的修行功法。只有两层,和金福福一样,大概是他也没那么多灵力可以再讲课了。
霍蓝烟心里默念着口诀,一边照功法吸收着外界的灵气,一边引导灵力在周身游走。只是留存在丹田的灵力少得可怜,大多都流向彴约,化作了它的养分。
等霍蓝烟再睁眼,又是一张大脸,吓得霍蓝烟一哆嗦。
“蓝烟哥你真醒啦?刚刚感受到你的灵力波动趋缓,料得必定是你醒了,便过来看看,果真如此。只是…你吸收了这么多灵力,怎么修为就涨了那么一丁点…”金福福挪开大脸,看着霍蓝烟拖着下巴研究着。
“先吃饭,凉了。”霍长玉的声音传来,还是淡淡地,
霍蓝烟爬起身走过去,看着霍长玉心里只觉得有些别扭。
霍长玉没在意霍蓝烟的目光,三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等霍长玉吃完离去,霍蓝烟吧唧着嘴问金福福:“霍扒皮…啊,霍公子从来都是这么淡漠吗?”
金福福歪了歪脑袋,想了一会再说:“公子好像一直都这样,对外界的冷冷淡淡。但是…”金福福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纠结,“但是我总感觉公子怪怪的…但是说不上哪里奇怪。”
霍蓝烟想了想,也不想不明白,索性不在想了。他瞥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那本旧册子,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变了。
两个大字落在中间,“诗解”,右下角也缀了名——长诗。
霍蓝烟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想到那个潇洒又温柔的长诗,那个不一样的霍长玉,这么说大概也不妥当。长诗好像已经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附庸,也不在为各种目的而存在。
金福福没发现什么异样,收拾了碗筷准备离去。
“金福福。”霍蓝烟叫住了他,张了张口,偏偏只是沉默了。
金福福觉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怎么了蓝烟哥?”
霍蓝烟没动,也没开口说话,等金福福又问了一遍,他才伸着手指了指那本《诗解》。
金福福顺着他的眼看过去,顿了顿,疑惑着说:“《诗解》?怎么了吗?难不成蓝烟哥你还准备撕了他啊?这么恨…”话没说完,他愣在了原地。
《诗解》?这不是,传功书吗?怎么变成《诗解》了?还有…长诗是谁?
金福福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慌乱。随即他翻开这本旧《诗解》。
第一页有句诗,写道:一看断一肠,好去莫回头。
他慌忙往后翻了翻,《诗解》再不是原来的《诗解》了,各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改动。
金福福瘫坐在地上,半晌没有反应。好一会,他转过头看了看霍蓝烟。眼眶中是些眼泪,嘴徒张了张,说不出话来,也哭不出声。他指了指怀里的《诗解》,霍蓝烟看着他,沉默也些时候,随即点点头。
金福福晃了晃,趴在地上,紧紧抱着那本《诗解》,双肩抽动,痛哭无声。
当痛苦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哭也哭不出声了,只是张张嘴,好像要把悲伤通通吃去。
霍蓝烟看得心里难受,想去安慰金福福,一时也找不到话说。
两个人一个站立看着,一个趴在地上痛哭。一夜过去,两人都没有半点动静。
……
翌日已是清晨,霍蓝烟觉得有些麻木了。只是金福福动了动身,站起身来,打湿的衣袖还没干,眼睛也有些肿,脸通红,看样子可怜极了。
金福福揉了揉眼,勉强挤出来一个笑,说道:“蓝烟哥,天亮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霍蓝烟看着他离去,在后边说:“他说他叫长诗,再不是霍长玉。他还说,《诗解》是送你的礼物。”
金福福听此话,身形一顿,随即快步离去,不留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