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她的忌日
第十二年了
天光微亮,头顶是一水儿的墨蓝,夜雨未干,一辆黑色大G在烂泥路上颠簸,仿佛误入暴风雨的船只。在交叠掩映的树丛间,鸟叫虫鸣不绝于耳,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今年带了向日葵,去年种的紫藤树会不会和你一样高了呢?”
耳边只有轮胎扬起的雨水声,我的心空得连回音也不再有了。
那棵紫藤死掉了,还没开花就死了。
又一次挖土、撒种。地上那些黑黢黢的种子望着我,我又觉得你还没走,就好像又回到某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下午,我们侍弄着绣球夫人、铃兰小姐打发时间,你低头浇水时,发梢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我们四目相对时、你的瞳仁清亮极了,里面似有一方琥珀色的小天地。
想到这里,我擦着“柏簌之墓”,动作更轻了。
那样的天地不会再有了。
“对不起,簌簌。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只是想要他的钱而已,你会原谅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