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闷雷在耳畔炸开,雷光不时闪烁,照亮漆黑的室内。我躲在衣柜,确认他进入浴室后,绷紧手中的线锯,紧随其后。
此刻,他顶着满头的泡沫哼歌,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锁定他的颈部,我咽了口唾液,心脏声几乎要盖过水声,稳住视线、锁定目标,从背后猛地踹倒他。我不敢犹豫,套上线锯、一脚压住脖子、拼命左右拉锯。他不断挣扎,我几乎要压制不住,眼见他支起手准备起身——颈动脉登时喷涌而出,我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几次急促的喘息过后,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浴室的地面、墙面一片鲜红,血混着水一同向排水口流去。
浴室外的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我硬着头皮无视它,努力冷静地把这个壮汉上下分开。“嗡———”
电锯比我想象中的更吵,我第一次发觉人的肚子原来是这么柔软、不堪一击,很轻松就锯开了,像我家磨得很快的菜刀,切猪肉就像切豆腐一样。
一切开,里面的东西就都流出来了,肠子、胃、各种红色浆、黄色浆都流了一地,已经和我的胶鞋底齐高了。
“呕”
我没有意料到自己会吐,但这场面真是壮观。
“呕———”
不得不承认在浴室杀人有个好处,我可以不用清理自己的呕吐物,不用把它和那堆弯弯绕绕的大肠分离,想想还觉得挺庆幸的。
我一边吐一边把他的各个部位用防水布包好,码整齐放进行李箱里,最初每干一分钟就要出去呕吐,后来每三四分钟才会吐一次,最后已经完全不吐了。
呼,收尾环节。我把花洒开到最大,烦躁地冲洗着浴室。
“咔哒”
门开了、
应该是林老师吧,应该没事吧,她会原谅我的、对吧?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她、她会理解我的,对吧?
“簌簌…你在干什么?”她的面庞被浴室的光照亮,身后是一片漆黑的走廊。
我正要脱掉带血雨衣,我们的目光只对上一瞬,我迅速侧过头,不敢看她。
“你杀了他,对吗?”
“嗯……”
“好孩子,别怕”她露出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情,仿佛曼陀罗花一般散发着麻痹神经的毒素,却又美丽得令人神往、似真似幻。
我直挺挺地跪着,环抱住她的大腿,泪水像失禁一样,无比虔诚地忏悔自己的罪行。她站在那儿,抚摸着我的头,温柔地安慰我没事、一切都没事,她会原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