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我噔噔噔跑到二楼，观战。
昨晚我粗略的查阅排球赛的基本规则，记住了主攻手、副攻手、二传、自由人的作用。
其他乱七八糟一大堆的规则我没有记全，只能说排球赛的规矩比篮球赛的多得多了。
全场最最让我有感触的是西谷前辈的接球，明明只是一场队内的练习。
我在二楼都能听到的沉闷的声音，那是他的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
他迅速地起身，对上关切的眼神，嘴里说着没事没事。
我很难描述那一刻感动的原因，为了那完美的一传，在路上挥洒了多少汗水和泪水呢？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汗滴，眼里却只有排球，这是在场的每个人的坚持。
橘子头日向跑得很快，快到让我觉得他是田径天才。跳的也很高，或许也可以参加跳高？
田中前辈每次扣球突破拦网的欢呼，真的是在兴奋。
“任何一位历险的猎手在打了三只狮子以后，都会丧失猎狮的兴致。”
不会，每一次的扣球、每一次的接球、每一次的拦网，都让他们兴奋。
他们的生活既不单调，也不丰富，排球给他们永无止境的快乐，对排球的热爱使他们的痛苦都有了意义。
我从未想象过月岛大汗淋漓的模样，他在我的面前永远是清爽的傲娇酷哥形象。
结束了。
他抬头看我，我对他笑，用口型告诉他:“超帅。”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喜欢排球呢？
我不明白。
我噔噔噔下楼，跑到坐着的月岛身前蹲下:“我现在可以去问了吗？”
月岛把水放在地上:“你是陪妈妈逛街的小孩吗，什么都要问？”
看在你现在累的说话都大喘气的份上，我不和你吵。
“我去问西谷前辈了！”
我看到他微不可见的点头。
我突地站起来对山口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人类行为观察手记2号”，又跑到西谷前辈身前。
“西谷前辈！我可以向你询问一个问题吗？”
西谷前辈晕头转向:“啊！可以可以！”
“请问，西谷前辈为什么会坚持打排球？”
西谷前辈没有思索:“打排球的我是最帅的！而且！我要和大家一起站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
我停下笔，为此就可以无视疼痛吗？
西谷前辈蹦蹦跳跳:“记完了吗？是不是说的很帅！”
我微微低头看他，点头笑:“西谷前辈帅呆了！”
他双手掐着腰哈哈大笑:“龙！学妹说我帅呆了！”
田中前辈抬着下巴一路过来，更像不良了:“春日学妹！请问我吧！我已经想好回答了！”
我顺势而问:“田中前辈，请问你为什么坚持打排球呢？”
田中前辈看上去并是想好的样子，他皱着眉思考，西谷前辈围着他转圈。
他一手握拳砸在另一个手掌上，恍然大悟:“喜欢排球，所以我要不断变强！变强！拿下比赛！”
西谷前辈按着田中前辈的肩，倒立起来了！
哇！竟然在杂技表演以外的地方看到这样精湛的技术。
“哇呜！龙！太帅了！”
田中前辈的回答确实很帅！
橘子头日向星星眼捧场:“啊！田中前辈！你是怎么想到这样说的！像主角一样！好帅！”
田中前辈也双手掐腰得意大笑，双手掐腰是什么大笑的辅助动作吗？
“春日同学！请问我吧！”
橘子头日向同学周身都在冒小花的感觉啊。
“请问，日向同学为什么坚持打排球呢？”
我是什么复读机吗？
“我要成为能站在球场上最久的人！成为球场上的小巨人！”
小巨人，是在球场上矮个子，高球技的人。
“日向同学以后要打职业吗？”
他双手握拳放在胸前，看上去体内有什么力量要喷涌而出:“对！我以后要做职业排球运动员！我要打一辈子的排球！”
就这样轻松地说出一辈子，真是厉害。
“哦哦！你也很帅啊！日向！”
“就和我一样帅吧！”
“影山！快来！”
在和菅原前辈说话的影山同学转头看向这边，哇！看上去就是凶巴巴的啊！
菅原前辈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过来。
“春日同学，请问问影山吧！他一定不会有我帅气！”
这就是月岛评价的单细胞笨蛋吗，真的好像小学生哦，好幼稚，说话也要比谁更帅气呢。
“影山同学，请问你为什么坚持打排球？”
“哈？”
好凶！感觉要打我了啊！
我不留痕迹地退后半步，被看出来了。
田中前辈超大力的拍他的背:“做好表情管理啊！学妹都被你吓到了！”
田中前辈，虽然你这样说，但是，你好像要和他干架啊！
影山同学又发出“哈”的声音，被日向同学模仿了。
日向同学用手压出神似的M形刘海，眉间夹着褶子说出:“哈？影山你是这样的。”
影山同学气愤，影山同学把日向同学像扫把一样丢出去了！
日向同学在空中旋转三周，稳稳落地！
果然是在运动漫里吧……
这样的动作，打排球就可以做到吗？
“喜欢打排球，想要站在球场上！让球落在网的另一边，得分！”
“哦哦！影山同学也很酷啊！”
“影山，不赖嘛！”
“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影山同学呆呆的啊。
我退出这四人的围困，打算去问菅原前辈。
但是西谷前辈拽住了我，他兴致勃勃地把我拉到看上去年纪有点大的队员面前:“春日学妹，这是我们队的王牌！请问他吧！”
王牌！
“请问东峰前辈为什么会坚持打排球呢？”
我真的要成复读机了。
东峰前辈摸头羞涩笑，性格和外表严重不符啊。
“想和大家一起打进全国大赛。”
菅原前辈和泽村前辈都靠过来，将手搭在王牌的肩上，异口同声:“一起打进全国大赛！”
他们三个人坚持的理由都是一起打进全国大赛。
排球是这些运动少年的羁绊。
我移步到月岛和山口旁边，对月岛感叹:“只有你的理由最没有激情，不能输啊！月岛！拿出你说垃圾话的尽职尽责啊！”
月岛推眼镜:“我又不和他们比这个。”
没劲。
“你们要训练到什么时候？”
山口在一旁回话:“七点多的样子。”
七点多，日落西山的时候。
我得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等他们一起。
“问完了就回家吧，训练没什么好看的。”
行。
我点头应声，赶忙去向清水学姐握手告别。
“今天打扰了！”
校园比早上进校的时候安静多了，我还从没有在这个时间离开。
太阳圆圆滚滚的熔在云彩里，孤岛样的云浮着，天空像一碗甜汤。
全国大赛，橙色场地。
我推着单车，走在难得安静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