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并不是为了什么好处而努力，仅仅因为喜欢，因为想和同伴一起站在球场上，这样的觉悟和我所受到的教育完全不同。
我也曾努力过，在初中。
成绩一般般的好，却在分班考试上超常发挥，运气爆棚，以至于意料之外的被分到一个只有二十人的小班。
被贴在班级门口的成绩单上，我永远在倒数第一。
班主任找我的约谈，说着在努力一点，我的潜力不止于此。
夜晚的灯光，从倒一到第十的攀爬，我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有感觉到骄傲吗？大概有过。
但是没有心力持续，在我的前面，是天赋和努力兼备的人。
在眼前是望不到头的险峰时我尚且没有放弃，攀到峰顶后，却看到自己其实是在另一座山的山脚，我深知自己无力越过眼前的山峰。
努力不能做到的事有很多，跨过天赋的鸿沟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时候我的努力只是单纯为了看的过眼的成绩单，想要摆脱倒数第一的名号。
排球部的大家真的很厉害。
但是我忍不住去想，如果他们遇到无力越过的山峰怎么办呢？
是会放弃还是会继续。
我希望他们放弃还是继续。
我的胆小怯懦，有时想起来也会觉得对自己很抱歉。
但是！但是！我会永远忠于自己的。
我的选择，会是让我开心的选择。
他们呢？
二十六
晚上我的朋友给我来电话。
她看到我分享给她的合照了。
我的朋友是柳文成出生国学世家，成绩不算优异，但浑身都是艺术细胞。
紫色及腰长发，来来回回不知补了几次色。
“安安，看你的状态是近来都不会想家了。”
我利落地将芒果切块，抽出心思回话:“现在很适应，交了几个新朋友。”
“都和照片里一样漂亮吗？”
痴心妄想。
“怎么可能啦！照片里的是学校排球部的经理清水学姐，她真的是让人看到就想哇一声的类型，我还没有和她成为朋友呢。”
“切好了没有，直接吃，别放冰箱里。”
我关上冰箱门:“好的好的，我直接吃。”
“有要分享的事吗？”
我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啊！我今天做了一件超级尴尬的事！”
“详说一下。”
“我今天见到清水学姐太激动了，她握我的手，我太激动就说了一句‘现在可以求婚了吗’，啊！我死了！”
“没听你说过也喜欢女生。”
我尖叫:“我只是、只是太激动了啊，别打趣我了！他们都不懂我的梗！”
“梗是有地域性的。”
“我知道了，但是、但是在场的有一个经常和我吵嘴的朋友！我肯定会被嘲笑很久的，一个月？一学年？”
“是那个叫月岛萤的？”
“嗯嗯，我跟你说他嘴特毒的那个，他平时逗起来特好玩。”
“嗯，浅金色头发，不是染的，不用补色。”
“是啊，不用补色，真的好羡慕。”
“补色的是我，不是你，你羡慕什么？”
“我一直都想染绿色的啊，不是不想一直补色吗。”
“嗯，你五月是不是有假？”
“是的，有五天哦，从二号到六号，你只有三天假，从一号到三号，要怎么安排？”
“我过去还是你回来？算了，我过去吧。”
“好哦，五月一号上午来？我去接你？”
“你不上课？”
“哎呀，我去接你还不乐意吗？”
“好，准备好了我再跟你说具体时间。”
“好！”
“除了月岛萤，和其他的人相处怎样？”
我把人在脑子里过一遍:“我同桌人很好，但他和月岛是从小的朋友，他们更好！还有班长黑川美夏也很好，今天还认识了排球部的大家人也很友善。感觉他们像运动漫里的人。”
“嗯？像网球那样的？”
“不是啦，让我来给你描述一下！他们队里有两个很厉害个子看上去不到一米六五的人，他们两个长的都挺帅的，性格很单纯的样子。”
“确实像运动漫的固定套路，还有其他人呢？”
“还有运动漫固定套餐M形刘海！人呆呆的，但看上去像沾过血一样！”
“很有特色啊。”
“是吧是吧，其他人也很有漫画气质，今天看到M刘海把其中一个矮个子向耍棍一样旋转着丢出去了，在空中转了好几圈，还安全着陆了！”
“他们以前是表演杂技的吗这么精彩，下次在看到记得拍照，我要看看。”
“好的！”
“摄影部的事情怎么样了？”
“应该是要到解散的时候了，不用在意啦。”
“嗯，之后还参加社团吗？”
“在考虑中，不急。”
“好，那挂了。”
“OK。”
二十六
搜了几场排球赛，很可惜，我有时候都看不清球。
吃了晚饭接着看。
扣球真的很大力，完全看不清球到哪了。
接了个妈妈的电话，接着看！
看不清球。
放弃了。
我搜了高中生排球选手，出来好多。
“宫城县白鸟泽学园，牛岛若利，全国高校三大王牌之一，就在宫城啊。”
“全国三大主攻手，牛岛若利，佐久早圣臣，桐生八。”
全日本高中综合体育大会（IH），春季全日本高中排球选手权大赛（简称春高），每年只有这两场全国大赛。
三年级在明年三月就要毕业了，他们有两次冲击全国的机会。
有牛岛若利，宫城都很难打出去啊。
第二天一到学校，我就询问月岛和山口:“打进全国大赛，你们有信心吗？”
月岛撇了眼我，没有理会。
山口回答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信心吧，现在队伍融合的还不是那么好。”
“那融合好后，可以直面牛岛若利吗？”
山口惊讶:“牛岛若利？！嗯…不清楚，直面他是指拦下他的球吗？那估计很难做到，但是如果阿月，那一定会有希望！”
我瞅了瞅事不关己的月岛:“我昨天搜了牛岛若利打球的视频，总感觉他的球能把人的手指砸断，好大的力气啊。”
山口认同:“是，他真的很强。”
“排球部在宫城的劲敌只有白鸟泽吗？”
“怎么会，伊达工、青叶城西，还有一些其他的学校。”
我感叹于他们的对手之多:“加油！”
“嗯，大家都在努力呢。”
要打败牛岛若利，似乎不是努力可以做到的事啊。
虽然日本不大，但他是在前三啊。
……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合宿？黄金周第一天？”
山口仍然把单肩包背成双肩包:“嗯，第一天的晚上。”
排球真的是给他们无限的精力和快乐，让他们在假期里也甘愿训练。
“我国内的朋友在黄金周的时候要来找我玩呢。”
山口:“关系真好，竟然跨国来找你玩。”
月岛扭头嘲讽:“是不放心你这个中午啃面包的生活白痴吧。”
“我只吃了两天的面包，而且我平时把自己和我的家打理的很好！”
月岛笑:“哈？不是你打电话给我和山口请教垃圾分类？”
垃圾分类，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而且那只是因为我对垃圾分类比较陌生。”
山口弱弱开口:“春日，才半个月。”
“我知道，但是我们还没有认识一个月，你不觉得半个月已经很长时间了吗？”
“确实……”
月岛没有再戴耳机装模作样，光明正大的听我和山口东拉西扯，适时再吐槽两句。